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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九章 世態炎涼 文 / 哈風

    翌日清晨,天邊剛有一抹紅暈,遠航便返回客棧,喊起了大家準備啟程。待城門一開,車隊便駛出了城,離開了這個梁國的都城。

    前行幾日,終於趕到了乾陵郡。這裡遠航比較熟悉,直接令車隊去了司徒眾達的府上。

    「祖父大人,宜蘭來看您了。」宜蘭跳下馬車,不顧他人,如燕兒般撲進了司徒眾達的懷中。

    司徒眾達笑著撫摸宜蘭秀髮,眼睛向眾人望來。唐員外等人紛紛上前見禮,在他面前,都成了晚輩。

    「祖父大人。」遠航上前一鞠到地。

    「哈哈,小子,來了。」司徒眾達十分喜愛遠航,鬆開宜蘭,上前扶起他,惹的宜蘭在那裡嘟起了小嘴。

    婉約幾人站在遠航身後,一起施禮,司徒眾達一個一個看了下來,微笑點頭,說道:「遠航好福氣,娶的嬌妻個個如花似玉。」

    宜蘭撒嬌地晃起司徒眾達胳膊,細聲說道:「祖父……」

    「哈哈,我家宜蘭最漂亮。」司徒眾達拂鬚笑著說道,宜蘭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眾人在府中安置妥當後,遠航與司徒眾達打了招呼,帶著啊金,出府向衙門走去。

    乾陵百姓各自忙著。那家老店的餛飩依舊客滿爆棚,陳家燒雞的香味飄滿了整個一條街。再次回來,情景依舊,只是沒有人認出,這個走來之人便是前任的郡守大人。

    衙役站在門前,倒也有幾分精神。遠航走了過去,一個衙役上前攔住,喝道:「衙門之地,閒人遠離。」

    另一個衙役抬頭瞥了一眼,揉了揉又仔細看來,急忙上前,將那個衙役一把拉開,彎腰說道:「大人,是您回來了。」

    遠航認得這個衙役,只是喚不出名字。淡笑一下,問道:「關郡守可在衙內?」

    「在,在。大人快請。」衙役側身讓出道路,遠航擺擺手,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請你去稟告,我便在這裡候著。」

    那衙役聽後,彎腰說道:「那大人稍待,小的去去便來。」說完轉身,抬腿跑了進去,過於心急,還被門檻拌了一下。

    遠航站在門下涼爽之處,只是片刻功夫,關春度從府內跑了出來,見到遠航大喊一聲:「遠航!」

    遠航迎步上前,微笑施禮,恭敬說道:「義兄,小弟前來探望。」

    關春度上前給了遠航一個擁抱,激動說道:「許久未見,義弟一切可好?」

    「都好,都好。」遠航客氣一番,關春度將遠航迎進府中。

    關春度命下人上茶,準備宴席,又命人去請李墨前來。

    「義弟,乾陵公務繁忙,未與你書信,還望莫怪為兄啊。」關春度起身施禮,遠航急忙攔住,笑道:「你我二人既為兄弟,這繁瑣的禮節便免了吧,如此反覆實在累人。」

    「哈哈……」關春度大笑,指著遠航點了點手指,說道:「終是改不了你的脾氣。」

    二人正在聊著,下人進來稟告,守備大人到。倆人停下話來,望向門外。

    李墨急步進來,見到遠航面帶微笑,上前鞠躬,說道:「屬下李墨,參見大人。」

    遠航起身還禮,笑道:「李大人切莫如此稱呼,下官已被免職,如今只是閒置之身,大人抬舉我了。」

    此語一出,關春度與李墨倆人面色微變,李墨急切問道:「大人為何被免啊?」

    遠航將事情經過簡單敘述一遍,李墨聽後略有惋惜,說道:「大人之才千古難遇,只為此事斷了前程,甚是可惜啊。」

    關春度臉色有些異樣,湊身問道:「義弟,可有迴旋之地?」

    「難啊,再者我也不想為官,如此倒是自在,這不,可以隨時回來看望故友。」遠航一笑而過,不以為然。

    關春度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表情,任人難以琢磨。李墨卻是感到了什麼,附和笑道:「大人說的也是,無官一身輕,又怎是我們比得了的。」

    關春度笑了下,下人進來稟告酒宴已經備好,幾人起身前往客廳。

    廳中有一女子,長相頗佳,只是濃妝艷抹的有些誇張。身著淡黃長裙,上身著紫色小披,裸露大半個胸脯,一對碩大圓球晃的人難以睜眼。

    遠航略一皺眉,為何義兄會在此間置一女子。不解之時,關春度卻連連擺手,說道:「下去,下去。」

    那女子一愣,關春度瞪了下眼睛,雖有不悅也不敢多說。望了一眼遠航,轉身扭著屁股向後院走去。

    「義弟請坐。」關春度嘴上雖說,自己卻未待遠航就坐,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遠航也未介意,與李墨倆人互讓一番,坐了下來。遠航見桌前只有三把椅子,對關春度欠身一笑,說道:「這是啊金,與我亦如兄弟。」

    關春度牽強地笑一下,說道:「即是義弟兄弟,自當好生款待。」轉身對下人說道:「來人,在偏廳為這位兄弟備下酒食。」

    遠航臉色一變,正要發話,啊金搶先一步,說道:「多謝郡守大人厚愛,屬下來時剛剛吃過,候在這裡便可。」

    關春度也沒再客氣,起身為遠航斟酒,遠航略有不悅,但還是起身遞上酒杯。

    幾人沒再提官場之事,關春度也未曾問過遠航休息在何處。一場酒宴下來,除去互相吹捧,感情卻是越說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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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義兄,為時已晚,小弟便不打擾了。」遠航心中不爽,飯後也不願多留,起身便要告辭。

    關春度起身,說道:「你若無住處,可在我這裡住上一夜。」

    遠航一聽,話語中沒了兄弟之稱,冷笑一下,說道:「不敢,我身為平民,只怕衙門之中難以入睡,小弟告辭了。」

    李墨看著倆人話語有些不對,又不知如何調節,只得也告辭出來。關春度雖未挽留,還是送出府來,在門前幾人分向而去。

    遠航生氣地走在街上,世事慘淡,人心淒涼。當初若沒有我在朝堂之上為你力爭,只怕你早去了盧州那荒蕪之地為官。又是我向岳父舉薦,你才做得這乾陵郡守。奶奶的,住在老子修繕的府邸裡,卻給我臉色看,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認錯了人。

    「少爺,是屬下令你二人不悅,屬下……」啊金早已看出苗頭,在身後說道。

    「與你何干。」遠航正在氣頭上,語氣不免重了些,大聲攔斷他的話。說後停下腳步,回身望著啊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是我的兄弟,便一生都是我的兄弟。」

    啊金彎腰下去,應了一聲。

    「大人。」路旁巷子內,一聲呼喊傳來,遠航轉頭望去,李墨側在巷子內望向這裡。

    「你怎得走到這裡來了?」遠航走上去問道。

    「與大人久未相見,甚是想念,特來請大人府中一敘。」李墨施禮說道。

    遠航一愣,這不才分開嘛,怎得還聚。想著關春度也是有氣,應道:「也好,便去你府上。」

    李墨引著二人只走偏巷,若不是遠航熟悉乾陵,還以為李墨欲對他不軌呢。轉了幾下,三人來到守備府前,李墨將遠航引進客廳之中。

    「李守備引我前來,定是有事相說吧。」遠航已經見怪不怪,喝著茶水隨意問道。

    李墨也不氣惱,淡笑一下,說道:「當日在大人手下為差,大人帶我親如己人,我當上守備,也是大人之恩。如今大人難得歸來,無論如何也得給我個機會略表心意啊。」

    「哈哈,如今不比往日,我只一介平民……」

    「大人此話差矣。」李墨搶過話去,說道:「古人有訓,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李墨不懂何為聖賢,只知此理而已。」

    遠航拿著杯子的手,略微抖了一下,將杯子置於桌上,笑著對李墨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話已至此,我有幾事不明,望你如實告我。」

    李墨放下杯子,點頭說道:「大人請講,我必如實相告。」

    「郡守府中那女子,你可識得?」遠航抬起眼皮,挑向李墨問道。

    「嗯,那是乾陵沉香樓中最新花魁李莫兒,幾個月前被關郡守要了去。」李墨沉聲答道。

    「看不出他還喜歡這口。」隨口說出,說完一陣臉紅,自己不也一樣,有過之而無不及。轉而問道:「他在乾陵為官如何?」

    李墨略一思考,答道:「這到還可以,未曾聽說欺壓百姓之事。」

    遠航聽後,點頭說道:「只要能為百姓辦事,到也算個好官。」

    「好官那到未必。」李墨冷哼一聲,嗤鼻說道。

    「哦?為何?」遠航眉頭一皺,轉頭望向了李墨。

    李墨低聲說道:「半年前,他曾看中一個肖姓女子,只是那女子已定下婚約,肖家婉言謝絕,此事在乾陵眾人皆知,幾成笑柄。」頓了一下,李墨端起茶杯續了口茶,又道:「事隔一月有餘,那女子新婚前夜,卻從家中不見了蹤影,同時她欲嫁的郎君也不見了蹤影。」

    「啊?」遠航聽後一驚,難道此事與他有關?

    「大人是否也覺得奇怪?」李墨一笑問道。

    「後來如何?」遠航繼續問道。

    「後來兩家自是報官,關郡守下令追查,如今四月有餘未有進展,前陣城中傳出二人已私奔他處了。」離莫望著遠航答道。

    「胡說,雙方既已同意,又無一方阻攔,為何私奔?」遠航手指敲著桌子,冷哼說道。

    「這便不知了,自有郡守前去調查。」李墨笑了起來,說道:「大人稍坐,待我命家人準備酒宴,為大人接風洗塵。」

    「好。」遠航方才心中盛怒,在郡守府中幾無進食,況且啊金還沒有吃飯,當下點頭應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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