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刀紫與遠航並馬而行,喚了一聲,遠航伸手止住他的話。
「叫我少爺,已經沒官職了。」遠航側頭一笑,說道:「你想說什麼?」
刀紫應了一下,說道:「少爺,咱們行了一天,才過了漢臨縣,還未走到博陽郡,這速度太慢了些。」
「急什麼嘛,我們只是一路走下去,又無日期限制。」遠航向前探身拍拍黑子的脖頸,笑著說道:「走快了會累到黑子的。」
「可惜了這烏雲踏雪了。」刀紫嘀咕了一句,眼饞地望著遠航坐騎。
行了一會,遠航在一個岔口前停下來,指著左側,說道:「你們還記得這條路嗎?」
眾人望過去,啊金說道:「自然記得,那是去博陽嶺後山之路。」
「不錯,我們又回到這裡了。」遠航望了一下,不由想起杜雯來。這丫頭被離秋趕走,應該是回京州去了。
「少爺,我們過了午時便可到達博陽郡,不知是進城休息,還是繼續前行?」啊金騎馬在遠航右側問道。
「自然是休息了,不然錯過此處,夜間便無驛站了。」遠航側頭答道。
啊金隔著遠航望向刀紫,倆人心照不宣,對笑一下。心說你什麼都知,卻如此行路,每日只能走一半歇一半了。
一路眾人說說笑笑,正午時分趕到了博陽郡。尋了家客棧住下,離秋忍耐不住,過來詢問道:「相公,博陽可有些盛名的小吃?」
還未答話,流星湊了過來,說道:「是了,是了,先去品嚐一下。」
遠航望著他二人,真是想笑,放在當今,這便是人們常說的吃貨吧。
「夥計,這博陽有何名勝古跡,特色小吃,你來細說一下。」遠航坐在廳上,伸手喚過夥計來。
夥計屁顛顛地跑來,站在桌前一彎腰,笑道:「客官您是外來的吧,博陽乃是千年古鎮,此處有三絕。」那夥計說到此處,頓了下來,笑著打量著他們。
「快說呀。」流星眼巴巴地望著,遠航順手從懷中摸出一小塊碎銀丟在桌上。
「哎呦,謝謝客官。」夥計急忙拿起攥在手中,清了下喉嚨,繼續說道:「這三絕便是漢籠包子出鍋搶,博陽泉水叮噹響,菩提樹下萬人仰。」
眾人聽後,心中明白了幾分。離秋搶先問道:「漢籠包子在何處?」
「包子在西街,出門左走拐過街口便可看見。」夥計向外指著答道。
遠航問道:「那菩提樹應是善男信女拜奉之處,這泉水又為何叮噹作響啊?」
「這個小的也說不好,客官您去了自知。」那夥計見已無自己事情,彎腰退了下去。
離秋湊過身子,笑道:「相公,我們去買包子,如何?」
遠航淡笑搖頭,說道:「只有一下午時間,便各自去喜愛之處吧。」
眾人小議一會,離秋與流星奔向包子處,無影相隨。婉約與宜蘭去了菩提樹,啊金與八月陪伴前去。遠航則與青荷帶著唐凌,刀紫去了泉水處。唐員外幾人不願走動,便直接回了房間。
泉水位於城中西北處,一個面積不大的古宅中。聽老人講此處願無此泉,一日深夜,地上忽然裂開,由地下便湧出這泉來。驚嚇主人以為誤犯天物,第二日便棄了此宅遠走他鄉。
進了古宅,院內並無太多人,院中偏左處有泉水湧出,時間久遠,自然而然將周圍形成一個池塘,泉水湧出後又由塘中滲入地下,週而復始。
遠航走到近前,泉水噴出老高,落下之時濺入水面,形成悅耳的聲音,或許這便是泉水叮噹響的由來吧。泉水清澈見底,若不是院中還有他人,遠航真想脫光衣服下去與青荷洗個鴛鴦浴。伸手沾了一些泉水,放在嘴中品嚐一下,有些澀,也有些許甘甜,這不便是礦泉水嘛。吩咐唐凌取過水囊,咕咚咕咚的將水囊灌滿,留待路上飲用。
又在院中轉了幾圈,見再無可看之處,便返身出來,準備去菩提樹那裡尋找婉約等人。
博陽縣城建築倒也奇特,多為一層住房,臨街百姓皆是以家為店,既住在這裡,又將生意開在自家門前,隨意放個小桌便招攬顧客。
「快去看看,前面打起來了。」遠航正在低頭選購一些小飾品,身旁幾個百姓一面嚷嚷著,一面向前跑去。
抬頭望去,前面已經圍了幾圈人,根本看不到裡面發生何事。遠航天性喜歡湊熱鬧,丟下物品也湊了過去。
「哪來的雜碎,還敢出口不遜,兄弟們,給我打他。」裡面一個男人聲音傳來,接著傳來了砰砰的聲音。圍觀百姓紛紛後退,遠航拉著青荷卻向裡擠去。
「再若動手,休怪我不客氣了。」無影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哎呀,是離秋他們。」遠航一驚,用力向裡擠去。
「幾個外鄉人也來管老子的事,上,給我廢了他。」那男人聲音再次傳來,刀紫囑咐說道:「少爺您慢點,我先進去。」說完伸手抓住前面兩人,一甩手向後扔去,擠了進去。
正中十多個漢子,中間圍住三人。無影將離秋與流星護在身後,離秋還在那裡不停地指著一個男子,上竄下跳,喊道:「無影,揍他,往死裡打他。」
遠航進去一看離秋那樣子,氣地笑了起來,這丫頭便是一顆炸彈,隨時隨地都會引爆。
一個漢子花拳
繡腿比劃一番,還未衝過去,便覺得後脖頸被人拉住,未來得及回頭望去,自己已是雙腳離地,倒飛了出去。
「哈,刀紫來了,快給我打那個傢伙。」離秋見來了幫手,更加膽大。上前一步站在無影前面,指著其中一人,讓刀紫打他。
刀紫斜眼看去,一個四十左右男子正張嘴向他望過來,已經被他單手將人丟飛嚇得不輕,指著刀紫,顫聲問道:「你……你又是何人?」
遠航走到離秋身邊,皺眉問道:「發生了何事?」
離秋立時換了面孔,嬌聲嬌氣,攙著遠航手臂,說道:「相公,那男子輕薄與我,你怎得才來。」
「什麼?」遠航立時雙眼冒火,動我老婆便是觸之逆鱗,當下怒喝道:「給我打!」
青荷走過去,關切問道:「妹妹,你無事吧?」
離秋連連眨眼,說道:「姐姐莫擔心,我無事。」
少爺發話,刀紫不再顧慮,一拳便將身旁一個漢子打倒在地,那漢子痛苦地喊了一聲,「哎喲,我是看熱鬧的……」
無影也竄了上去,片刻功夫,那十多個漢子便都躺了下去,那帶頭的漢子對著遠航跪了下去,急忙辯解道:「小人沒有輕薄這位姑娘啊,公子你……」還未說完,刀紫一腳上去,直接踢在臉上,那男子仰面倒地,昏了過去。周圍百姓紛紛退出老遠,不敢靠前。
離秋鬆開遠航,走到包子鋪前。裡面一個抱著孩子的少婦看向離秋,胸脯鼓的出奇。離秋說道:「給我來兩屜包子,包好我帶走。」
「嗯。」那少婦抱著孩子,急忙回頭對一男子說道:「掌櫃的,快為姑娘拿包子。」
那男子倒不如這少婦鎮定,已被打鬥驚嚇到,聽到喊聲才急忙上來,為離秋取了包子遞了過來。
將銀子遞過去後,離秋笑著走回遠航身旁,說道:「漢籠包子,我們回去吃。」
遠航掃視一圈,抬步向客棧走去,路旁百姓急忙閃身,生怕得罪了這位爺,招來一頓暴打便得不償失了。
「說說吧,怎麼回事?」回到客棧,看著離秋坐在大廳內吃著包子,遠航在一旁問道。
「等……下。」離秋用力地咀嚼著,噎的自己說不出話來。
「好吃。」離秋抹了下嘴巴,講道:「相公,你是不知,那包子鋪前排起隊伍,好長好長。」說著自己站起身伸開雙臂,用肢體語言表達著。
「我是問為何起了爭執。」遠航若不提正題,離秋能講到黃昏去。
「噢。」離秋悻悻地坐下,說道:「那老闆娘見忙不過來,便出來幫忙,此時孩子哭鬧,她便給孩子餵奶。」說到這裡臉色紅了一下,繼續說道:「那漢子不買包子,直站在那裡盯著人家胸脯看,我在後面等的心急,上去理論,便吵了起來。」
「難怪夠大,原來正在奶孩子。」遠航嘀咕一聲,自己去看什麼泉水啊,應該去買包子嘛。
「相公你說什麼?」離秋沒有聽清,追問了一句。
「噢,沒什麼,我說該打,這等好色之徒,不打留著做何。」遠航異常氣憤地說道。
青荷嗤鼻望來,他方才說的話,離秋雖未聽到,卻被她聽個仔細。如今遠航說出此話,無疑賊喊捉賊一個道理。
「嘻嘻,我便知道相公會贊同我。」離秋撒嬌地靠了過來,彎起眉毛,眼中傳情望著遠航。
「可是方纔你說,他輕薄與你,又是為何?」遠航板起臉來,問道。
離秋立時收起笑容,低聲說道:「人家是怕你說我惹事。」
「你惹的事還少嗎?」遠航佯怒,一直不給她笑臉,說道:「我倒真希望有人調戲你一下,可惜呀,這等沒眼光的人,除了我,還真不好尋到。」
「你……」離秋大怒,一個包子橫空飛來,斥道:「肉包子打你,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