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王爾兩人離開驛館之後。江西行省便傳出一個消息來。
潘陽縣張奎、王爾兩人家產被搶。一貧如洗。
這個消息半真半假。張奎、王爾兩人的確有被搶。只不過並非一貧如洗。他們只是糧鋪被搶了而已。可這已經足夠。當這個消息傳遍江西行省的時候。那些罷市的商家頓時猶豫了。
是不是繼續罷市下去。如果繼續罷下去。他們會不會被搶。被搶了會不會像張奎、王爾兩人那樣傾家蕩產。
他們感到了恐慌。他們甚至感覺到了惡意。柳舟深深的惡意。可他們卻無可奈何。
如果真的有人搶了他們的東西。他們就算報官。又能怎樣。
他們更打聽到。張奎、王爾兩人報了官。柳舟也派了人。可卻一點結果都沒有。
就在這些商家猶豫恐慌的時候。柳舟的請柬來了。約他們到驛館來。
他們已經來過一次驛館。上次他們驚魂未定。這次更加驚恐。
不過讓他們沒有料到的卻是他們進來後。柳舟表現的很親切。很和藹可親。而且還擺了一桌豐盛酒席。大家入座後顯得拘謹。更不明白柳舟到底意欲何為。
坐定。柳舟和十七貝勒等人漫步走了來。
那些商舖老闆連連行禮。十七貝勒微一揮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而後道:「聽聞諸位把店舖都關了。可是如此。」
商舖老闆相互張望。可卻沒有一個人敢回答。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十七貝勒見沒有人回答。眉頭微凝。語氣微冷。道:「諸位怎麼想的本貝勒很清楚。你們想做什麼本貝勒也清楚。不過本貝勒想讓諸位知道。跟朝廷對著幹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如果諸位想耗。可以。本貝勒跟你們耗到底。只不過最後你們若是傾家蕩產了。可別怪本貝勒。」
十七貝勒說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柳舟則起身道:「諸位能有今天成就也不容易。若只是為了一些蠅頭小利便跟朝廷作對最後弄的一貧如洗。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實在是不值得的。今天本官想知道諸位的想法。請表態吧。」
柳舟說的強硬。彷彿一點機會不給這些商舖老闆。而就在柳舟說完這話後。這些人頓時議論開了。
十七貝勒和柳舟兩人說的都是不錯的。如果他們仍舊堅持罷市。那麼他們便又可能像張奎、王爾兩人那樣傾家蕩產。他們是賭不起的。
當一個人站出來表示立馬回去將店面重開後。其他人紛紛站起跟隨。就算有些人真的想繼續罷市。卻也不得不隨之。如果其他人都重新開業了。只他們一兩家不開。已是影響不了大局。而他們不開的結果只能是讓別人把錢賺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飯菜仍在。那些商人根本就沒怎麼吃。可以說這些飯菜是浪費了的。不過十七貝勒和柳舟他們卻很高興。一場看似不可避免的危機。就這樣被柳舟的一個計謀給輕易的破了。
十七貝勒嘴角帶著淺笑。他早已見識過柳舟的本事。今天又見識了一次。在他看來。只要有柳舟在。就沒有他們解決不了的事情。
「柳大人。如今商人重新開業。我們這次有渡過了難關。」
柳舟頷首:「貝勒爺所言甚是。只不過貝勒爺前途遠大。而前面的難關還有很多。貝勒爺應該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柳舟說完。十七貝勒卻是一驚。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柳大人果真大才。連這種勸人喜怒不形於色話都說的這般有氣勢。」
聽到十七貝勒這樣說。柳舟突然明白過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這句話出自宋朝蘇洵的章《心術》。只是這個時代的大清並不知道而已。
柳舟想到這裡。心中頓時有了一個想法。於是道:「貝勒爺過獎。其實這句話乃本官所寫的一篇名為心術的章。講的是用兵之道。十七貝勒不妨一看。」
「好。好。沒想到柳大人詩詞可以。這章也作的絕佳。」——
京城。
京城百官雖然因為紀曉嵐的一句話而紛紛力保柳舟。可他們卻並沒有放棄拿江西省商人罷市的事情做手腳。只要江西省的情況一發不可收拾。他們這邊便會立馬站出來嚷嚷彈劾。
朝堂本就如此。昨天力保的人。今天難民就不能彈劾。
若為利益故。萬事皆可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只是讓京城百官沒有料到的是。短短幾天時間裡。江西行省的商人突然又紛紛開業了。而且再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罷市。
朝堂之上的百官為之震驚。這怎麼可能。
自古以來。商人的地位雖然卑微。可卻佔據極其重要的地位。如果他們要罷市。整個國家都會因此而崩潰。可柳舟卻輕易的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乾隆皇帝很開心。他覺得自己用對了人。
劉墉淡笑。他覺得他果真沒有看錯人。那柳舟果然是治國之能臣。
可就在官員震驚。乾隆開心的時候。一名官員突然站出來道:「據聞潘陽縣兩名富商的店舖被搶。那些商人因為害怕遭此毒手才紛紛開業。那柳舟身為朝廷命官。卻指使人做出這種事情來。當真是不配為朝廷官員。還請聖上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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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站出來說話的人叫張股。是張奎的堂兄。張奎糧鋪被搶的事情發生後。他便連忙給張股寫了信將自己的推測說了一遍。
如今其他人皆未遭殃只他們張家遭了秧。張股心中很是不平衡。為此不管怎樣。他也要在朝堂上鬧上一鬧。而且他很清楚。朝中大臣多半都是忌憚和討厭柳舟的。只要他站出來。必定有人為其說話。
而他的猜想並沒有錯。就在他站出來說完這些話後。朝堂百官頓時一驚。而後議論紛紛。再有就是詢問:「張大人若言是否屬實。」
「句句屬實。」
乾隆皇帝雙眉微凝。道:「可有證據。」
「會皇上。張、王兩家糧鋪被搶便是證據。」
乾隆皇帝又道:「是柳舟派人搶的。」
「正是。」
「可有證據。」
「這……」張股有些為難了。一切都不過是猜測。他那裡有證據證明那些人是柳舟指使的。
劉墉見此。出列道:「聖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既然張大人無法拿出證據。那便不能認為是柳舟所為。而若仔細分析。卻也不難瞭解。那些商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罷市。以至於百姓無糧可買。百姓受不了飢餓。自然要去搶糧草。這只能算是張奎、王爾兩家自食惡果而已。」
劉墉說完。劉墉一黨的人紛紛站出來附和。劉墉這邊幫了柳舟。柳舟在那邊少不得要對他們的家人慈悲一些的。
乾隆皇帝見此。頷首道:「劉愛卿言之有理。那張奎、王爾二人自食惡果。一切且由他。」
朝堂之中。忽而沉寂。
不過這沉寂並沒有持續太久。就在這個時候。和珅突然站出來道:「劉大人所言甚是。那張奎、王爾兩人帶頭罷市。受此懲罰的確是他們自食惡果。只不過他們二人將此事稟報給柳舟。柳舟卻置之不理。這卻並非為官之道吧。」
和珅此言一出。那些要嚴懲柳舟的官員突然又死灰復燃了。
劉墉聽到和珅話後。卻也不驚。道:「和大人怎知柳大人置之不理了呢。難道和大人對江西的事情一直都有暗中觀察。」
和珅眉頭微凝。冷冷道:「非也。本官身為中堂。對朝廷的事情自然上心。柳舟如今所辦乃我大清要事。本官豈能疏忽。」
和珅的回答並沒有錯。和珅權傾朝野。的確有這個職權的。只是劉墉也沒有急。道:「可惜。可惜。和大人的消息並不真實。據本官所知。那張奎、王爾二人找到柳舟後。十七貝勒便下令徹查此事。只不過整條街上的百姓都有參與搶劫。事情難辦而已。古往今來。法不責眾。以和大人來看。應該如何懲罰那些搶劫的百姓呢。」
說到這裡。劉墉忽而一停。淡笑。道:「忘記告訴和大人了。當時參與搶劫的人有上千人。請問和大人。是將這上千人全部殺掉呢。還是全部關進大牢。」
劉墉的話有強詞奪理的意思。和珅冷哼一聲:「就算法不責眾。可將帶頭的幾個人抓起來懲治一下不就行了。」
聽到和珅這話。劉墉突然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要的就是和珅這句話。而有了這句話。就算朝廷要懲罰。也懲罰不到柳舟身上。只能是那幾個帶頭的人。可這事隨便一糊弄就糊弄過去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這樣。
劉墉含笑。道:「和大人言之有理。」
和珅猛然驚覺。可這個時候一切都完了。本來大家在討論柳舟的事情。可最後竟然變成了懲罰幾個帶頭搶劫人的事情。那柳舟竟然就這樣安然無恙的渡過了難關。
和珅憤怒。難以言明的憤怒。可卻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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