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子湖。
當青芒山被破的消息傳到洪清耳朵裡的時候,洪清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青芒山地形何其複雜他是再清楚不過的,就算朝廷有幾十萬大軍,也絕對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就攻下,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是發生了,而且還是這般的神速。
洪清不由得想起有關柳舟的傳聞,幾個月前攻打川蜀之地,一路上勢如破竹,連劍門關天險都在一夜間攻破,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山小水?
洪清雙眉緊鎖,覺得與柳舟正面對敵絕對沒有好結果,為此嚴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離開虹子湖老營,以免被柳舟抓住審問出什麼來,再有,無論敵人如何叫嚷,絕對不能與之正面對敵。
而且必須嚴守虹子湖各處,不得讓任何人靠近虹子湖。
在此命令下達之後,洪清才終於稍微安心,可讓他想不到的是,自從朝廷的人攻下青芒山斬殺王鬍子後,朝廷對於他們虹子湖便再沒有任何行動。
就好像是朝廷將他們虹子湖給忘記了似的。
而這邊,柳舟好像也真的就忘記了虹子湖似的,十七貝勒是深知柳舟用意的,因此也就聽之任之,可常徽和趙開卻是不解,為此便相約前來詢問,特別是常徽,虹子湖的賊寇不滅,他的心中始終不安,有時家人連門都不敢出,生怕被賊寇再次把綁架。
兩人見到柳舟之後,常徽並忍不住問道:「柳大人,我們已經攻下青芒山,何不一鼓作氣攻下虹子湖?」
柳舟淡笑:「攻下青芒山那是因為我們有臥底幫忙,可虹子湖卻沒有,而且虹子湖的賊寇在湖心島,那島易守難攻,絕非易與,在這洪清已嚴禁人員出入,我們若攻,怕是要兩敗俱傷的。」
「那大人就準備放任不管了?」
柳舟搖搖頭:「怎麼可能不管?賊寇欺凌兩湖百姓,本官不殺他們決不罷休,不過還未到時候而已,且等一等吧。」
「不知要等多久?」
「等船隻造好。」——
兩湖之地雖有湖,可水並不算多,因此船艦等東西也不是很先進,能用的也就幾艘稍大的點的船,最多也就能裝幾十人,柳舟看過之後覺得不行,想要對敵,必須要有大船才行,而且若能配備一些先進武器,就更好了。
不過這些事情必須在沿海建造,而乾隆皇帝閉關鎖國絕對不會讓做,柳舟若真想做,必須依靠十七貝勒永璘,不過就算依靠十七貝勒永璘,卻也必須等永璘掌握大權之後。
如今對付虹子湖的匪賊,常徽手下的船隻不行,柳舟需要一首巨型船,只有這樣,才能夠一舉攻下虹子湖,所以他必須等。
船隻的建造並非容易的事情,如此一等,便是半月有餘。
而這個時候,已是深秋。
深秋時節,萬物凋零,木葉紛飛,當柳舟要求的船隻建造成後,柳舟找來十七貝勒和常徽、趙開等人,一番商議後,立馬登船向虹子湖趕去。
虹子湖頗為遼闊,形如瓶頸,中間被兩山對立,洪清等人的就在瓶頸後的湖心島,想攻島必須先攻下山形瓶頸,而這個瓶頸最是難攻,只要敵人在此設下埋伏,在此地利用弓箭,無論任何船隻皆難靠近。
朝廷的船隻開拔之後,柳舟便已將這些調查清楚,而他卻一點不為其擔心。
時風已寒,就連湖水都帶著涼意,十七貝勒對柳舟極其自信,為此倒也一點不擔心,站在船頭指指點點,彷彿他們不是來打仗而是來此遊玩的。
常徽和趙開兩人卻一直保持著戒備,生怕敵人有任何偷襲。
船隻一共有八十多艘,除去柳舟命人專門建造的那艘大的,尚有中等的十艘,其餘小的七十餘艘,看起來也頗為浩蕩,十七貝勒被這場面一時震撼開來,道:「柳大人,我等駛船而來,是何等的快意啊。」
柳舟頷首:「回貝勒爺話,確是如此,只不過這虹子湖太小,不如那些大海遼闊,船隻也不夠大,武器不夠先進,若能船隻再大些,武器再先進些,我們就是稱霸海上,也是不無可能。」
十七貝勒的眼眸中閃現出激動神色:「柳大人說的可是真的,我們真能稱霸海上?」
「稱霸海上自然是可以的,只不過需要幾年的運謀。」
兩人正說著,已是快到瓶頸口,一名衙役急匆匆來報:「大人,有敵情。」
十七貝勒微一凝眉,而後向前方望去,只見前面遠處有兩處大山,將整個虹子湖幾乎從中間隔開,中間道路極小,可能只能允許他們的大船通過,其他中型船也只能並肩兩條。
見到這些之後,十七貝勒問道:「柳大人,是進是停?」
柳舟想了想,道:「前進,不過將我們帶來的大炮都搬出來,隨時聽候命令。」
柳舟命令完,船上衙役立馬領命。
不多時,船隻離瓶頸口越近,而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突然駛出來幾艘船隻來,這些船堵住瓶頸口,而後船上的匪寇便在船上拉弓搭箭起來,其中一艘船上,還有一艘巨型弓箭,需要五人合力才能拉動。
柳舟見此,微一凝眉,而後喝令全速前進。
就在船隻向前衝的時候,柳舟又一聲令下,接著整個虹子湖上空都響起了爆炸聲,大炮遠遠向憑空口發射,那裡的賊寇還沒來得及發射利箭,整艘船便突然被炸毀,連船上的人都很快沉入了湖底。
/>有僥倖逃得性命的,好生震驚,怎麼朝廷的大炮發射距離這麼遠?竟然超過了一箭距離,如此他們還沒來得及射箭,敵人便已將他們給敵住了。
震驚,而震驚之後則是恐懼,如果他們已經沒有還手的餘地,那就只能任由人宰割了?
柳舟仍舊在命令船隻極速前進,並且大炮轟炸不停,片刻之間,本來在常徽和趙開等人想的易守難攻的瓶頸口就這樣被大炮給轟開了。
船隻通過瓶頸口後,快速向湖心島衝去。
湖心島高居水面五六尺,就算是賊匪上島,也要借助繩梯,想要攻上去絕非易事,不過此時大家已經不怎麼擔心,剛才大炮的威力他們都是見識過的,如果攻不上去,就踏平湖心島。
船隻繼續前進,而後開炮。
湖心島上的賊寇漫無目的的射箭,可是他們的箭還沒到敵人身上,便落入了湖水之中。
寒風蕭瑟,炮聲轟隆。
這樣幾番轟炸,島上的人已是疲於奔命,而在這個時候,島上竟然飄起一塊白布來,十七貝勒見此,嘿嘿一聲冷笑:「這個洪清倒挺識時務,竟然知道投降了。」
柳舟倒是聳聳肩:「只怕並非洪清投降。」
「不是洪清投降?柳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說他們想詐降?」
柳舟搖搖頭:「倒也不是詐降,有我們的大炮在,他們那裡有還手的機會,只怕是他們中間發生了內訌,那洪清被人出賣了。」
柳舟這麼一說,眾人皆是明白,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保命要緊,洪清斷無幸理,肯定是要那種嘍囉拚命,嘍囉惜命,自然也就不會再拚殺,反而會拿了洪清來邀功。
據聞洪清乃一書生,雖然依靠謀略得到了一些人的認同,可在生死關頭,這些匪寇誰不是只顧自己?
常徽欣喜,道:「貝勒爺,柳大人,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十七貝勒微一沉思,道:「既然他們要投降,我們自然是接著了,不然倒讓他們小覷了。」說這話的時候,十七貝勒永璘看了一眼柳舟,見柳舟微微頷首表示讚許,他心中不由得更是興奮,於是喊道:「收降。」
船隻靠岸,幾個彪形大漢押著洪清站在岸邊,其中一名大漢更是高聲喊道:「我們投降,特拿下洪清,還請饒我們一命。」
十七貝勒站在大船之上:「只要爾等投降,本貝勒爺自然會饒你們性命……」
十七貝勒話還沒有說完,被拿的洪清突然高聲喊道:「不要聽信他的鬼話,當初他們拿下王鬍子後,二話不說就殺了,他會饒了你們?聽我的話,只要他們退離岸邊,他們想要攻上來絕非易事,我們倒是還有一線生機,且可快活。」
這個時候,洪清還想反敗為勝,柳舟和十七貝勒永璘也是不急,坐在船頭淡笑:「十七貝勒既然答應饒你們一命,就自然會饒你們一命,不過那洪清說的也不錯,你們退回去,興許還能苟延殘喘一時半會,本官和貝勒爺也不逼你們,不過只給你們三聲數的時間,如果你們做不了決定,就只好由我們來替你們做決定了。」
說完,船頭大炮突然對轉了湖心島。
而這個時候,旁邊一名衙役已是高聲喊道:「一!」
一聲數下,湖心島百姓頓時一驚,那些大漢更是連忙高呼:「我們投降,還請貝勒爺和柳大人饒命,這個洪清,真是妖言惑眾。」
說著,一名大漢突然將其一刀給砍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