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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3章 ,節外生枝7 文 / 河北燕歌

    因為張儀的推舉,盧象升對孫傳庭沒有半點小看,非常客氣,這與盧象升一慣的氣質是不相符的,自從盧象升做官以來,他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傲氣十足,這不光因為他的性格,也因為他雖是官出身,可更像一員武將。

    孫傳庭對此,是有耳聞的。因此對於二人的第一次合作,他心裡沒有底,可就這幾天的情況來看,盧象升對自己倒是十分重看。

    此時僕叢們送上茶來,盧象升並末端茶,只是用茶杯蓋子輕輕抹著裡面的茶沫,笑著問道:「本官先要祝賀孫將軍的榮升,其實這個職位,對你來講也是太低了。只不過因為孫將軍原來的官職不高,皇帝也不好太過破格。」

    孫傳庭淡然一笑:「這已經是破格提拔了,孫某定不負聖上重托。」

    盧象升點頭:「很好,很好,咱們閒話少說,聖上委我督剿中原流寇,可是眼下的情形孫將軍也知道,河南一地,流賊遍野,眾數十萬,而我軍則兵力不足,我手下有兩萬多人,孫將軍手下,只有數千,河南本地人馬,久不訓練,自保尚且不能,這點人馬,要想殄滅流賊,十分吃力,不知孫將軍有什麼好辦法?」

    孫傳庭看了一眼張儀,還是有點不放心,盧象升笑道:「張先生孤身一人在此,我照顧得很好,是自己人,將軍不必多疑。」

    他這話是話中有話,先說張儀孤身在此,是講並無別人為張儀去出傳遞消息,又說自己照顧張儀很好,是講張儀身邊時刻有人看守,不會有事。

    孫傳庭豈能聽不出來,這才說道:「河南流賊遍地,這是實情,要想逐一剿滅,絕無可能。這些流賊居無定所,攻府破縣之後,大肆搶劫,然後燒城而走,來去如風,我軍若追趕,他們便分兵逃走,一來快捷,二來令我無法盡數擊滅。這是數年以來,流賊普遍使用的招數,十分有效。」

    盧象升連連點頭,他初見孫傳庭,就覺得此人不同凡響,眼下聽他說得入情入理,更是佩服。

    孫傳庭見盧象升臉帶微笑,入神傾聽,便也來了精神,繼續說道:「但世上之事,如同鋒刃之兩面,有利必有弊,流賊如此打法,雖然令我軍失了天時地利,可他們卻失了人和。」

    盧象升不覺問道:「此話怎講?」

    孫傳庭道:「人和,即是人心,與後方基地。流賊到處搶掠,卻沒有一個穩固的後方,因此一股流賊,只需一戰,便可盡殲之。試想,如果流賊真能像漢高祖那樣,有一個穩固的關中做為根本,無論死多少人,丟多少器械,總能很快補充上來,就極難剿滅了。」

    盧象升點頭:「說下去。」

    孫傳庭喝了口茶,繼續道:「我軍佔了人和,這是戰略,至於戰術方面,我們絕不可以漫無目的,遇賊剿賊,而是要有一個目標,打中賊人的要害,如同兩人搏擊,斷其一手,還有另一手,斷其一足,還有另一足,可只要斷其頭,其它地方,就一併降服了。」

    盧象升道:「孫將軍的意思,是擒賊擒王?」

    孫傳庭道:「正是,眼下河南流賊中最強盛者,莫過於高迎祥一部。只要將他擊滅,其餘流賊,必望風而降。」

    盧象升皺起眉頭,這個問題他不是沒考慮到,而是實現難度太大。

    誰不知道高迎祥號稱闖王,進了河南之後,手下擴充到七八萬人馬,光是騎兵就有六七千,其中還有三千重甲騎兵,這可是連一般官軍都裝備不起的。每逢戰陣之時,高迎祥必讓重甲騎兵打先鋒,排山倒海似的壓將過來,因此戰無不勝。要想剿滅他,談何容易。

    孫傳庭看出盧象升的顧慮,便開解道:「高迎祥部雖然人多勢眾,兵強馬壯,但行伍不整,隊中流民家屬很多,真正能作戰的人,不到三萬,只要找準時機,誘其入伏,必可擊敗之。」

    盧象升沉吟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按將軍所說,我們應派多少人馬入河南?」

    孫傳庭道:「有多少人,就派多少人。」

    盧象升皺起眉頭:「都走了?山西怎麼辦?」

    孫傳庭道:「山西不足為憂,只要有一個人在這裡,守住山西,綽綽有餘。」盧象升有些興奮起來:「是誰?」孫傳庭緩緩說道:「陳奇瑜。」

    對於張儀,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但是盧象升卻知道,他大為吃驚:「延綏巡撫陳奇瑜?」

    孫傳庭點頭:「就是此人。」

    盧象升道:「他……他是個官,能當此大任?」

    孫傳庭道:「我在陝西之時,與此人打過交道,見識過他的本事,我敢擔保,主要他入主山西,定能保得全境無憂。」

    盧象升有點不放心:「此人有何本事?」

    孫傳庭道:「他初任延綏巡撫之時,境內境邊有反賊數萬,可他手裡,只有不到三千人,然而不到一年,他手裡就有了一萬人馬,而那數萬反賊,一個也沒剩下。」

    盧象升眼睛放出光彩:「難道他也和洪亨九一樣,是個儒將麼?」

    孫傳庭搖頭:「他從不上陣,卻可以明曉利害,哪裡可急攻,哪裡可緩攻,哪裡不能攻,他算得清清楚楚,如同良醫用藥,輕重緩急,切中時弊。因此我認為,讓他出境剿賊,或許難為了他,但若讓他守土安民,毫無問題。」

    盧象升聽了,站起身來,向孫傳庭拱手稱謝:「白谷之言,解決了我後顧之憂啊。我這就請旨,讓陳奇瑜來鎮守山西,而你我即刻率兵入河南,剿除流賊。」

    孫傳庭也站起來拱手:「一切全憑大人吩咐,傳庭願捨

    死一戰。」

    然後他瞧了瞧張儀:「盧大人,不知張先生隨不隨我們去?」

    盧象升一笑:「張先生自然也要去的。我走了,他留在這裡,不安全。」

    張儀連連拱手:「正是正是,盧大人想得周到,想得周到……」

    於是盧象升立刻寫表,推薦陳奇瑜為山西巡撫,而自己與孫傳庭一道,率軍入河南剿賊。

    表送上去後,盧象升半刻也沒耽擱,立時整軍秣馬,準備出征,他知道高迎祥的厲害,於是命人專門打造火器與強弩,督令十天之內,造火銃三千枝,強弩一千張。

    他所造的強弩與秦軍的不一樣,他的弩是用車拉的,射程足足有四五百步,專門用來對付騎兵,打造軍器的同時,他命孫傳庭繼續招兵,軍中缺少錢糧,盧象升也是狠角色,他專門擺了一場大宴席,請太原城中的士紳富戶來吃酒,說是為他餞行。

    酒桌上只有四個冷菜,一壺淡酒,眾人坐下後,不明所以,盧象升也不客氣,單刀直入,說軍中缺少錢糧,士兵無餉,無法遠出作戰,讓在座的士紳們慷慨解囊相助。

    眾士紳這才知道,盧大人擺的是一場鴻門宴。於是便哆哆嗦嗦的寫下字據,有的捐五百兩,有的捐三百兩,有的咬著牙,捐了一百兩。

    盧象升將字據收上來一瞧,一陣冷笑,將字據一一撕毀,然後要軍士將事先寫好的,按人名發下去。

    這些士紳們一瞧,幾乎嚇呆,每個人面前的字據上,多則五千兩,少則三千兩,沒有再低的了。紙條的下面,還有他們曾經犯過的罪行,什麼侵吞田畝,逃避兵役,虛報佃戶人頭,甚至私刑傷人等等。

    他們知道,眼下這位盧大人,乃是總督數省的封疆大吏,皇帝的紅人,自己的地位與人家沒法比,如果抗命,盧大人一瞪眼,來個先斬後奏,死了也是白死。

    於是為了身家性命,眾士紳只好吩咐家僕,回家取錢,取糧。

    盧象升也不是酷吏,他所要的銀糧,對於各家來說,都不是傷筋動骨的數目,因此那些人吃了虧,也不至於拚命。如此一來,他軍中立刻就有了十萬兩白銀,數千斛糧食。

    有了錢糧,就有了底氣,軍士們也就沒了後顧之憂,於是盧象升在十天之後,率軍出了山西,進入河南。孫傳庭做為他的先鋒,張儀為謀士,全軍士氣高昂,來找河南的農民軍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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