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將心思比較細,阻止了縣令,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縣令點頭,命一個衙役去請細作,不要讓他進堂,只偷偷地瞧了一眼,認認這些人就是。
衙役走不多久,帶著細作來了,那細作在側面偷偷瞧了幾眼,立時認出為首的就是王翦,於是衙役請出縣令與參將,三個人在堂外密談。
細作道:「稟報大人,你們捉住的為首一人,就是王翦,他與眉縣的白起,都是秦王手下的重要將領。另幾人無足輕重。」
縣令一聽,極是興奮,他們也已經知道,秦王重生於世上,率領名臣要復興大秦的事,雖然他們並不相信這種事,但能捉到反賊的重要將領,功勞非小,於是決定,不用再審,將這四人押回大牢,自己則連夜上書,先派人送到洪承疇那裡,看洪大人如何決斷。
他們所議論的事,都被暗中潛藏的吳心藍聽了個清楚。她心中大驚,看來王翦他們凶多吉少,自己只有幾個人,要想再像救白起一樣去救王翦,可不容易了。參將已經派重兵看守牢營,因此只有另想辦法。
她回到客棧,吩咐眾人起來,連夜出城。
值守城門的軍官見了他們,不想開城,吳心藍拿出幾十兩銀子,說自己母親病重,急切要見她最後一面,務必行個方便。
那軍官見他們確實是普通百姓,不像反賊的奸細,而且出手大方,也就不再懷疑,開了城門,讓他們出城。
吳心藍一行人不敢停留,快馬加鞭趕往眉縣。
到了武功之後,她們進到縣城,打聽白起在哪裡,有人知道,說白將軍剛剛由武功巡視了一番之後,回了眉縣。吳心藍等人穿城而過,繼續向眉縣前行。
第二天,他們終於到達了眉縣城,逕直來到縣衙,對守門兵士說找白起,有要事稟報。守門兵士見她是個女人,有點疑惑,但聽她口氣十分鄭重,也不敢怠慢,問了她名字,急忙向裡面回稟。
白起正與雷生王豹一起商議軍情,突然聽說吳心藍來了,白起大喜,急忙帶著二人迎出門來。見了吳心藍,搶上前去拱手:「原來是吳姑娘,大駕遠來,失迎失迎。」說著向身後二人道:「這位吳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都來見見。」
雷生王豹一聽,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見禮。
吳心藍一擺手:「白將軍,這些禮數免了吧,我有要事相告。」白起點頭:「咱們裡面說吧。」
說著將吳心藍一行人接進縣衙後堂,分賓主落座。
白起初見吳心藍,就看出她神情嚴峻,定有大事,於是不等端上茶來,就問:「吳姑娘有什麼事,只管說。」吳心藍將王翦失陷興平縣一事說了,白起心頭果然有些震驚:「王翦為何前來?」
吳心藍道:「我聽人說,是秦王派來聯合白將軍你的。」
白起忽地站了起來:「秦王回到秦軍中了?」吳心藍道:「應該是吧。我覺得將軍應該立刻發兵,救出王翦,然後同回秦軍中,把你的冤情告知秦王,也好除了那個范雎。」
聽了這話,白起倒沉默了。自從被范雎冤枉之後,白起在政治方面成熟了好多。在他的前世,就因為不太懂政治,而被范雎冤死,今世又著了他的道兒,險些第二次命喪他手,經過這兩次劫難,白起若還不長心眼,那可就是混人了。
白起看了看吳心藍:「吳姑娘,你看清楚了,那真的是王翦麼?」
吳心藍道:「絕不會錯的。而且秦王回到秦軍的消息,也是真的。白將軍,自從官軍佔了華陰之後,我們這些人無處投奔,於是來找你入伙,因此,沒有必要騙你。」
白起搖搖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姑娘也知道,范雎為人狡詐,我怕他找一個人,假扮王翦,故意落入敵手,引我去救,讓我自投羅網。」
吳心藍道:「這樣的可能性也許有,可我知道,這次不是范雎使的計。因為他並不知道我們就在興平縣內啊。」
白起點頭:「說得是。照此情形看,秦王派王翦來聯合我,卻被官軍發現,半途截殺。哼哼,秦王與王翦都是精細人,這樣的行動,官軍豈會得知。一定是范雎從中做梗,他怕王翦見了我,說破他陷害我之事。於是暗通官軍,在半路截住王翦等人,不讓我們見面。」
吳心藍道:「將軍猜得很有道理。我想也是這麼回事。」
白起道:「興平縣大牢的守衛如何,城中有多少官軍?」吳心藍道:「牢營外守衛森嚴,至於城內的官軍麼?他們沒讓我去查點,我也沒敢去。」
白起笑了:「其實問這個也沒用,一旦我們攻城,就算攻破城池,王翦他們也早被就地殺死了。我們的馬再快,也快不過他們的刀。因此,強攻是不行的。」
吳心藍道:「那就智取吧。」
王豹來了精神:「吳姑娘說得對,我們還可以用老辦法,我帶人混進城去,夜裡放起火來,趁著亂乎勁兒,打開牢城營,救出王將軍,然後白將軍再來攻城,咱們內外夾擊,不但能救人,還能把城奪下來,眉縣城不就是這樣拿下的麼……」
雷生也連連點頭:「二弟的主意很好,將軍,你下令吧。」
白起冷笑一聲:「你以為官軍都是傻瓜?同樣的招式,用過一次,再用就不靈了。眼下附近幾個縣的官軍都知道眉縣是怎麼被我們取下的,還能不防備?」
雷生瞧了王豹一眼,兩個都不敢作聲了。
吳心藍看著白起:「你有什麼好辦法?」白起沉吟著:「吳姑娘,你說興平縣令已經將此事飛報洪承疇了?」吳心藍
點點頭:「我是聽他們這麼說的。」
白起道:「看來他們已經認出了王翦,就算他們不認得,范雎的細作一定認得。王翦可是秦軍的重要將領,因此縣令不敢做主,只好先報給洪承疇……」
他眼睛一亮:「我們這麼辦。你們都過來……」
大家湊在一處,白起小聲吩咐了一番,眾人相互看了幾眼,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好辦法。」
當下白起也不急著安排救人的事,先讓吳心藍等一行人在縣衙裡住下,好好休息。等到了晚上,白起安排酒宴,給吳心藍等人洗塵。大家暢敘分別之後的事,說到精彩處,無不大笑。
一場酒直喝到將近丑時才散,各自回去休息。
白起喝得不少,有些醉意,踉踉蹌蹌地回到自己屋子,倒在床上,衣服也沒脫,就打起了呼嚕。
這一天之內,白起沒什麼行動,只是挑選了一些精銳士兵,準備了些東西,又陪著吳心藍玩了一圈兒,到了晚上接著喝酒。
轉過天來一大早,白起收拾了一番,騎馬來到軍營中。此時雷生與王豹已經在這裡等著了。他們身後站著十八騎,一個個都是精壯的小伙子。
白起看了看,十分滿意,問道:「都打扮好了?」
雷生與王豹點頭,扯開了外衣,裡面穿的乃是明軍的號衣,再看他們後面的人,也都是外穿便服,內穿明軍號衣。身邊暗藏著兵器。
王豹將一枝金漆大令遞到白起面前,白起接過來瞧了瞧,笑道:「挺氣派,夠唬人的。」說著將大令揣起:「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