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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八章 、五君七侯 文 / 衣冠勝雪

    高天蒼蒼,大地茫茫。

    雪花已開下了有一整天了,飛飛揚揚,飄飄若絮,大地一片銀白,積雪鋪了厚厚一層。

    沙沙。

    鵝毛般的大雪,古樹下,是一間破敗的古寺。

    古寺卻有洞,破簷敗草,遮掩其上,寒冬朔月,一片蕭條。

    然而,望見前方這間突然出現的古寺,厲寒卻是不由心中一震,頓時大喜,轉身飛快而奔,眨眼進入其中。

    廟實殘破,然而,已經在雪中走了一天一夜的厲寒,卻覺得這實屬人間天堂,轉身去屋後拾了一堆柴火,而後在大殿上燃起篝火,厲寒身上寒意漸去,頓覺自己的身軀重回人間。

    入夜了。

    無邊的黑幕,籠罩四周,然而,在月光的反『射』下,雪地上,卻散發著一股銀白的氣息,依舊可見一些微影。

    破廟中,厲寒坐在火堆旁,默默無語,思考著自己以後的道路。

    長仙宗不行,因為自己無法凝聚道氣成束,這和長仙宗的功法有十分大的差異,他們是將道氣凝聚得越細越長越鋒銳越好,修煉的功法,威力也就越大。

    但天下之大,長仙宗不行,不代表其他宗不行。

    自茂陵過江,轉而向東,五千里地界,就是隱世八宗之二,神王陵所在地——天地陵。

    天地陵往西方稍南六千里,則是隱世八宗另外一宗,梵音寺。

    一個宗門不行,兩個宗門不行,總有一個,會在最後適合自己!

    心念堅定,雖然知道光靠雙足,要前往這些宗門,中途不知要經歷多少艱難險阻,千山萬水。

    然而,厲寒心中卻全無畏懼。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飛快地起身,自懷中掏出一枚赤紅銅片來。

    赤紅銅片,撫摸起來看似粗糙無比,然而其上卻自有一股溫暖奇特的力量,透入掌心。

    這是厲寒父親送他離開時,贈給他的三樣物品最後一樣。

    第一樣,是厲寒父親昔年曾經親手書寫的畫卷,離開時留給他贈作紀念,最後被他在自己父親的墳前親手燒燬。

    第二樣便是那筒萬葉飛花針,留以他在關健時刻保命,被他用在了逃生的路上,全部告罄。

    最後一物,便是這枚赤紅的銅片。

    前面兩物厲父都未多提,只有這枚銅片,厲父囑咐厲寒一定要好好收藏,貼身攜帶,萬萬不可遺失。

    據說,其中隱藏了一則絕大的秘密,不過被人封印,不到氣『穴』境,則無法打開。

    厲寒也不知此為何物,只知道每次看上一眼,心靈就格外寧靜,戾氣全無,心中變得平安喜樂。

    每次心煩意亂,或者遇到不平事時,回到屋中,他就會悄悄摸出這枚銅片,仔細一觀。

    如此一來,心中很快就又恢復寧靜。

    如此,也是他這麼多年,能在長仙宗承受如此多的屈辱驅策,卻依舊還在堅持沒有退縮的一大原因。

    此時,前路茫茫,心中思憶起已經逝去的父親,厲寒鬼使神差,又再次拿出此物,仔細看去。

    銅片之上,畫著一個和尚,盤坐於漂浮於湖面的一枚樹葉之上,神情安祥,雙目緊閉,無憂無喜。

    旁邊,雕著八個小字,字字如雷,閃爍雷電火芒,給人一種驚心動魄,卻又大道在掌的感覺。

    這八個字分別是:「大靜似鼓,擂我肚腹。」

    撫摸著銅片之上那雕琢的細痕,厲寒腦中不由再次浮現起自己父親那雙鬃染霜的模樣,心頭不禁一陣哽澀。

    父親的面容已經模糊,但記憶,卻永不褪色。

    淚水滴答,打在手心的銅片之上,厲寒卻沒有發現,慢慢地,銅片上面的和尚竟然開始動了起來,雙手打出一個奇怪的手印,掌面朝天。

    厲寒掌心中,一道溫潤的氣流,由此鑽入,他坐在那裡,身心竟然越來越寧靜,眼睛越來越明亮,如同玉石一般,放『射』出極淡的光華。

    須臾,淚水乾透,似被蒸發,那銅片上的小和尚又再次開始一動不動,彷彿入定。

    而厲寒,也終於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他望著遠處遙遠的蒼茫天地,心中一陣苦笑:「父親啊父親,你說我不到氣『穴』境,永遠也無法窺透這銅片的秘密,但以我的資質,別說氣『穴』境,正常能不能到混元,都是兩說,更何況,是傳說中的氣『穴』!」

    收起銅片,厲寒頭靠牆壁,目光悠遠。

    ……

    天光漸漸亮了,厲寒在小破廟中蜷縮一夜,不知不覺茫然睡去,竟不知火堆何時已經熄滅?

    他揉了揉眼,站起身,起身剎那,腦袋驟然一暈,差點再次跌倒。

    顯然是這一夜,寒冷交迫,氣血不暢,腿部肌肉冰冷僵硬,所以導致的氣血虛弱。

    厲寒一咬舌尖,艱難地站起,起身望向廟門之外,但見天地一片茫茫,已是雪白一片。

    忽然,他的眼中,掠過一絲暖色。

    那是一隻黃色的五翅錦,正自雪地中覓食,肚中,頓時傳來一陣飢餓的感覺。

    厲寒眼睛一亮,雙手合十,在胸前作了一個揖:「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錦雞,對不住了!」

    悄悄靠近,縱身一撲,將其捉在手中,縱其萬般掙扎,又豈能敵得過厲寒這納氣六層的巨大力氣。

    很快,錦雞掙扎終止,厲寒將其拔毛去髒,在雪水中洗淨,而後拿回廟中,就地生了一堆篝火,燒烤起來。

    不一會兒,濃郁的香氣,便瀰漫整個破廟。

    這些,都是厲寒在當雜役弟子時,無師自通,所見所學來的。

    一個雜役,經常要接受各種艱難任務,經常外出,平時的吃食又老是剋扣,難見葷腥,所以他們只有自已動手,豐衣足食。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施主居然在佛寺中燒烤錦雞,也不怕佛祖怪罪麼?」

    陡然間,一個青年的聲音傳來,隨即,眼前一花,一個青袍青年已經坐在了厲寒的對面,雙眼閃閃,緊緊地盯著那火堆中翻轉的雞肉,眼睛已經發光。

    厲寒耳聰目明,自從打開了陰維陽維諸脈,不但腳力輕健,而且眼力,耳力,都遠超常人,十丈之內,落葉飛花,一片塵埃飄落,都能聽見。

    然而,直到這青袍青年出現在他身邊,他竟然似乎依舊毫無所覺,直到那青年開口說話,他這才發覺他的存在。

    扭頭朝門外看去,雪地上一片銀白,毫無足印的痕跡,這方圓千丈內,只有這一座孤廟,他是如何來的?

    厲寒心中大駭,扭頭朝對面的青袍青年看去,卻見他雖然坐在那裡,但厲寒靈覺中,卻感覺那一方天地,明明是空的,虛虛緲緲,完全不存在。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一定以為白日見鬼。

    「你……」

    厲寒心中警覺,就要朝後退去,然而,那青袍青年伸出一雙手掌,虛空微按,厲寒就覺自己的身軀完全不聽使喚,如壓萬斤巨石,根本動都動不了一下。

    不過,那青袍青年似乎並無惡意,笑嘻嘻地道:「佛曰:見者有份。朋友,你這份錦雞,可願分我一份,也能填填貧道的肚腹?」

    「佛曰,貧道?」厲寒腦子裡一頭霧水,只感這青袍青年的自稱十分奇怪,既稱佛祖,又叫貧道,這是鬧的哪門子古怪?

    然而,他深知交淺言深的道理,不願多問,最終,只能無奈一笑:「佛有說過這句話嗎?」

    「有的,有的!」

    那青袍青年眉開眼笑,道:「佛又曰:救一人是救,救兩人也是救。果腹一人是果,果腹兩人也是果。今日我空冥和尚,這雞肉是吃定了!」

    厲寒心頭一定,原來這古怪的青年,並不是來找自己的麻煩來的,那就沒所謂了。

    他當即笑道:「你剛才不是說,罪過罪過麼,而且既然是和尚,不應該是茹素,怎麼也能吃這雞肉?」

    青袍青年坐在那裡,屁股只是虛懸,似乎隨時欲要拔腿跑路的樣子,笑嘻嘻地道:「佛還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空冥和尚就是地獄之佛,豈能不嘗?」

    厲寒只能一陣無語,雖然怎麼也看不出對方哪裡一個和尚,但對方既然要這麼說,他也沒有辦法。

    而且,他說的話,雖然看似古怪,荒唐,卻竟自有其道理,正因為荒唐到了一定的地步,被他這麼一本正經的說出,厲寒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駁才好,只有沉默。

    片刻時分後,雞肉已熟,厲寒正要伸手,卻不料一隻手比他更快,兩人用力一扯,雞肉從中分開,竟然正好一人一半。

    厲寒心中吃了一驚,不過倒也沒有不悅,張開大口,就地吃了起來,他腹中確實飢餓,所以即使沒有鹽巴,也吃得滿嘴流油。

    所幸這錦雞確實肥胖,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捕捉,厲寒吃了一半,腹中已是小飽,於是他也不多話,抬起頭,看向對面的青袍青年。

    卻見青袍青年速度比他更快,吃完半隻燒雞,竟似意猶未盡的樣子,目光四處打量,顯然似乎打算再抓一隻過來。

    就在此時,他臉色猛然一變,跳起腳就朝廟門外衝出,身形竟然快得驚人,眨眼就已跑出廟門數百丈之遠。

    厲寒心中大奇,如此一個神秘莫測的青年高手,什麼事讓他感覺如此可怕,他摸到門邊,悄悄朝外看去。

    就見雪地中,一名灰衣袈裟的年輕和尚,足不沾地,飛速奔來,臉上現出驚怒:「武君然,你又冒充我的法名,造此殺孽之事,該死,還不給我留下,這次一定要抓你回梵音寺面壁九年。」

    「哼!」

    前面,那名青袍青年臉現不屑,一邊飛逃,還一邊轉身罵道:「臭和尚,你從南溟一路追我追到這裡,整整三年零八個月,還沒有夠麼?你不累我還累呢,我可不好男色,你還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找你們宗的小和尚去吧……」

    那個灰袍和尚的聲音不驚不怒,淡淡道:「阿彌陀佛,施主殺戮太重,屠戮人間,只需放下屠刀,跟隨貧僧回梵音寺面壁九年,再行出山,一定能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青年男子的聲音陡然大怒:「呸,去你媽的重新做人。這世間,千般大道,萬般法理,大師一言不合,便說我沉淪魔道,我若為魔,你豈不也犯了嗔戒。難道你的道便是道,我的道便是魔麼?」

    灰袍和尚一聲歎息,想是也知道光憑勸是勸不了,當即不再多言,尾捷追去,轉眼兩人就戰在一起,雪沫紛飛,枯枝盡折。

    灰袍和尚一臉不忍,然而那青袍青年卻一心想逃,漸漸的,越打越快,越行越遠,最後終於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厲寒只覺無語,摸了摸鼻子,這才知道,自己先前也被那青袍青年給涮了。

    他說他叫空冥和尚,原來是打的別人的旗號,而且還是他的死對頭,如果他之前也是這般,那空冥和尚這一路,只怕並不太平啊!

    就連厲寒,都有些為他感到頭痛。

    不過,這是別人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他也不想多管,當即,重新回到廟中坐好,看向遠方的天地,思考著第一個要去的宗門。

    只是,為什麼自己總感覺,這兩個名字,自己有些耳熟呢?

    「據說,一個月後,就是神王陵開門收徒之日,錯過這次機會,就要等下個三年了。不用多想,還是趕緊啟程吧,先趕往神王陵……」

    「嗯?」

    離去的那一刻,望向兩人逃走的方向,忽然之間,厲寒終於想起了什麼,臉上一片恍然,終於知道為什麼感覺這兩個名字有些耳熟了。

    武君然,「五君七侯」之中七侯之一的「青衣侯」,道修界大名鼎鼎的獨行修士,來歷不詳,一身功法,深奧莫測,據說得到了遠古一大隱世宗門,「君子門」的所有傳承。

    而追他的那個和尚,來歷同樣不小。

    如果厲寒沒有猜錯,這世間,出自梵音寺,如此年輕,又能追著「五君七侯」之一緊追不放的,除了那三個小怪物,也沒有其他人了。

    ——隱世八宗之一,南海梵音寺現任首席弟子,「滅輪空渡」梵空冥!

    也是這一屆的南境青年修士擂,第一人!

    「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人物,那的確不是我所能管得了的了,還是趕緊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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