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剛吃過早飯,蔡縣長就被黨拐子的傳令兵叫到西關街師部去了;「聽說隴州百姓給你起了個綽號叫『蔡拔毛』,意思是說,既便是鳥雀飛過你蔡縣長都要拔根毛呢,如此看來你在隴州十多年撈了不少啊,你先別急著哭窮爭辯,聽老子把話說完,如果今天老子斃了你,那我黨玉琨是替民除害,如果就這麼放你回去,老子又覺得對不起隴州百姓,所以在你剛出了縣黨部的時候,老子的人就把你的三姨太你的和一兒一女也請來了,老子知道,想從你『蔡拔毛』手裡弄幾個錢實在是太難了,老子這也是沒辦法了才這麼做的,如果你想贖三姨太和你那倆兒女的話,按天黑前拿五萬現大洋來,如果實在疼錢的話,從今夜起,你的三姨太就是老子的女人了,你那倆兒女嘛,老子就交給弟兄們,讓他們當活靶子玩去!」
蔡縣長一看這情形,也不廢話,趕緊出門往兵役局跑,他一進梁百川的辦公室就直接說;「趕緊給我弄五萬現大洋,黨拐子把我太太和一對兒女綁了票了,如果你敢誤了我的大事,老子明兒個就送你進監獄!」
說罷又轉身往稅局跑,他一踏進張英傑的局長辦公室,就氣喘噓噓地喊道;「英傑救命啊,黨拐子把我老婆和兒女綁了票了,天黑前不交贖金的話,黨拐子就要撕票呢,趕緊給我弄五萬現大洋來!」
黨拐子綁票了蔡縣長的三姨太和倆個兒女,這消息不到一天功夫就傳遍了整個隴州城,可人們哪裡知道,蔡縣長卻借此機會發了筆橫財;兵役局給他弄了五萬,財稅局給他弄了五萬,八大鎮長給他弄了五萬,十大鄉長給他弄了五萬,除了他交給黨拐子的五萬贖金外,他整整賺了十五萬大洋,還騙取了全隴州人的同情。
蔡縣長交了錢贖回三姨太,剛要進縣政府大門,就被個衣著考究、氣度不凡的白鬍子老者攔住了去路,他一看對方的衣著神態,就覺得此人非同尋常,他態度謙和地問;「請問老先生有什麼事?」
老者盯著蔡縣長高深莫測地笑道「蔡縣長眼下正愁何事,老夫就有妙計可替蔡縣長解這心頭憂愁!」
蔡縣長一聽急忙禮讓道;「請老先生進去說話!」
老者也不客氣,他回頭對個肩上扛著褡褳的年輕隨從招呼道;「你跟我來」就隨蔡縣長進了辦公室。
落坐後,勤務員給三人都上了茶,便退了出去,蔡縣長主動開口問;「請教老先生,可知蔡某眼下正為何事發愁呢?」
老者捋了捋雪白的山羊鬍笑道;「黨拐子就像一根卡在蔡縣長喉嚨裡的魚刺,既嚥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正噎得蔡縣長寢食難安呢,老夫說得可對?」
蔡縣長一聽正中下懷,他立馬湊上去一把抓住老者的手說;「知我者,老先生也!既如此,老先生必有救我之妙計,請老先生千萬救我!」
老者不慌不忙地笑道;「老夫有一驅虎趕狼之計,可解蔡縣長喉刺之噎!」
蔡縣長一頭霧水,不解其意;「何為驅虎趕狼之計?」
老者賣關子道;「以蔡縣長之見,何人最適合出面攻擊黨拐子,而又不會連累蔡縣長前程,何人又有這般實力呢?」
蔡縣長思忖了一陣,還是不明就理,他搖著頭無奈地笑道;「恕蔡某愚鈍,還請老先生明言!」
老者哈哈一笑,雙手一拍道;「烏山土匪王耀幫啊!」
老者的話使蔡縣長大吃了一驚;「這……這……這怎麼可能呢?!」
老者又哈哈一笑道;「這怎麼不可能呢?事在人為麼,就看蔡縣長怎麼運作了,如若蔡縣長運籌得當,這可是一取兩得的好事呢!」
蔡縣長又較盡腦汁思忖了一陣,還是理不出個頭緒來,他搖著頭無奈地笑道;「恕蔡某愚鈍,還請老先生指教!」
老者笑笑說;「招安啊!」
蔡縣長恍然大悟,雙手一拍道;「對啊,招安烏山土匪王耀幫,先讓他出兵趕走黨拐子,再招安烏山土匪組建保安團,為組建不起這個保安團,我已經被上面訓了幾次了,嗨呀呀,這真是一取兩得啊!這個驅虎趕狼之計實在是妙,妙妙妙!」
老者悠然自得地捋著山羊鬍,心安理得地品起了香茗。
蔡縣長滿懷感激地對老者問;「請問老先生高姓大名,家居何處,等辦好了這件大事,蔡某一定親自登門重謝老先生!」
老者毫不在乎地笑道;「這倒不必,為救隴州數十萬百姓不再遭受黨拐子凌辱,老夫只是動了動嘴,怎能受蔡縣長重謝呢,不過老夫還有一事要叮囑蔡縣長,這驅虎趕狼之計不可由蔡縣長提出,蔡縣長可找個既不在政府,又跟政府關係親蜜的人提出才好!」
蔡縣長又滿懷感激地對老者說;「多謝老先生替蔡某想得如此周密,那以老先生之見,何人最合適?」
老者起身拍著他的肩笑道;「這蔡縣長就自己斟酌吧!」
蔡縣長持意要問老者姓名和住址,老者笑道;「如若有緣,咱們還會相見,告辭!」
老者領著那位隨從一出蔡縣長辦公室,就快步離去了。
蔡縣長送走老者,回到辦公室,一眼看到那位隨從的褡褳忘在了桌旁的地上,他追出辦公室想叫住他倆,卻早已不見人影了,他又轉回辦公室,想先收起來,等他倆來尋時再還給他,他伸手一提,好傢伙,啥東西這麼重,手伸進褡褳一摸,競抓出一把白嘩嘩的大洋來,再一看,褡褳裡全都是銀圓,他心頭一驚,再仔細想想這老者,不禁醒悟道;「原來他就是烏山土匪大當家王耀幫的狗頭軍師啊!」
蔡縣長忍不住激動的心情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