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是誰,是你的心上人麼?快給我說說。」雲兒一下來了興趣,她興奮地雙眼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使她顯得更加秀美了。
天賜便將自己如何到王家莊去賭錢,怎樣嬴了個秋香,前前後後一五一十全說給了雲兒聽。
雲兒津津有味地聽完後非常羨慕地問;「天賜,秋香真有你說得那麼好看嗎,你真的一見到秋香,就忍不住愛上她了嗎?秋香真有福氣,天賜,你走桃花運了!」
「反正我覺得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姑娘,給你說吧,我覺得她很像我二姐姐和三姐姐,我一見她就覺得很親切很親切,當時我忍不住還流淚了呢!」天賜說著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這叫緣份,姻緣都是前世注定的,我娘給我說的!」雲兒也為他高興,她對他很真誠,沒有一點吃醋妒忌的意思。
天賜又變得很憂傷很無奈的樣子對她說;「可我娘不答應,還差點把黑娃他們仨打一頓,說是門不當戶不對,我就是為這事才來找你的,雲兒,你說我該咋辦呢,我都快愁死了!」。
雲兒思忖著說;「按理說是不門當戶對,更何況還是賭場嬴的,你們秦府高門樓可丟不起這臉面,要是平常人家這倒沒啥,窮人顧不了啥臉面,能有個媳婦過日子就不錯了,可你不一樣,要不你再找你那兩個姐姐商量去,我真的沒辦法幫你。」
天賜堅定地說;「我娘也是這麼罵我的,可不管咋說,我一定要娶到秋香呢,除了她我誰都不要!」
「要是萬一你娶不到秋香咋辦呢?」雲兒看到他對秋香這麼癡情,禁不住為他擔心起來。
天賜望著遠處的天空憂傷地說;「那我就出家當和尚去!」。
「天賜,這又何苦呢,世上比秋香美貌的姑娘多得很,咱隴州是出美女的地方呢,你咋能只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千萬別做傻事,你娘會傷心的!」雲兒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她與他相處了這麼多年,她對他是瞭解的,他這人平時看著大大咧咧沒個正形,其實他是個實心眼的孩子。
天賜顯出一付無所畏懼,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說;「我娘要是讓我傷心,那我只好也讓她嘗嘗傷心是個啥滋味,反正娶不了秋香我就走出那個高門大院,大不了還有一死呢!」
「我的天爺爺呀,你咋能這麼死心眼哩,不行,我得給太太回稟去,我絕不能看著你出事不管!」雲兒被他的話給嚇壞了,她這就要去回稟太太,被天賜給擋住了。
他笑著抓住她的胳膊說;「這不是還沒到那份上哩嗎,我也就這麼一說,哪就會立馬去死呢,你不是讓我找我姐姐商量去哩嗎,我二姐姐最有主意了,我去找她不就行了嗎!」
「你可把我嚇死了,死天賜!」雲兒長出了口氣,在他臉上擰了一把,笑著又坐下了。
他看著她那秀美的臉蛋笑著問;「二表哥現在對你還好嗎?」
「他要上我的炕就總說娶我做二房,可就是不給太太提說,我早想好了,等我有了他的骨肉我自己找太太哭去呀,好不容易等了個機會吧,四姨娘這**來跟我搶,氣死我了!」雲兒將手裡的針線活摔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
直到勸得雲兒不哭了,還不見二表哥出來,天賜看看日頭不早了,他像往常那樣掏出幾十塊銀圓給雲兒,她也不推辭,伸出雙手接住,收了起來,連聲謝都不用說。這已不是第一次了,幾十幾塊錢對他無所謂,可對她那就是救命錢,這些年多虧他時常這麼接濟著她全家,一聲謝哪能報答得了他這恩情呢!
他依依不捨地對她說;「雲兒我走呀!」她便將自己的臉伸向他,把僅有的一點慰藉給予了他,他笑著伸手在她秀美的臉蛋上輕輕捏了一下,轉身就出西院去了。
剛走到中院門口,上房門就開了,姑媽滿臉泛著潮紅,就連厚厚的嘴唇都紅艷艷的,雙眼水汪汪一付心滿意足的樣子,她鬢髮有點散亂,看到天賜一笑,就露出好看的滿口白牙,她出了上房朝他走了過來,他看到姑媽走起路來輕盈地像在水上漂著似地,輕漂漂就到了跟前。
她拉起他的手;「天賜,你到我屋裡來,我正要找你有話說呢。」
他便跟姑媽進了上房;「姑媽,你才睡起來嗎?」
「我渾身疼得厲害,我讓黑娃給我捶了捶腰背。」她說著在自己腰側用拳頭捶打著。
「黑娃呢?」他邊問四下邊看。
「少爺,我在這呢。」黑娃應聲從裡屋揭開門簾走了出來,他望了眼少爺,心虛而眼神慌亂地又望向了別處。
姑媽拉著他的手親暱地說;「天賜,姑媽這缺人手,我想讓黑娃留在府裡給我當個幫手,他是我看著長大的,也知根知底,用著也放心,我給你說一聲,要是你做不了主,我就給你爹說去,人我今兒個就留下了。」
「姑媽,您不用給我爹說了,我回去說一下就行了,黑娃,在姑奶奶府裡你要聽姑奶奶的話,可不敢像在咱那邊府裡那樣野了,姑奶奶府裡規矩大,犯了錯打板子我可不管,你自己要有眼色呢,記住了嗎?」天賜對黑娃叮囑道。
「記住了少爺。」黑娃眼裡噙滿了淚水,一付難捨難分的樣子。
聽了天賜的話,姑媽臉上樂開了花,她撫摸著侄兒的頭誇獎道;「喲!看不出還真有付大人樣了,多出息呀,是該娶媳婦了!」
「姑媽,我回去了,您歇著吧!」天賜向姑媽告辭。
姑媽看著他出了中院,擰身拽起黑娃又進裡屋去了。
出了二姑媽的府院,不滿十八歲的天賜少爺似乎明白了
一切,又似乎一切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