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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香山寺廟會 文 / 秦鑒 非包月作品

    「八百里秦川塵土飛揚,三千萬愣娃齊吼秦腔!」這是大西北風情的真實寫照!

    八百里秦川,一部中華明史,大半都與這塊土地相關聯,從而孕育出了這塊土地上獨有的戲種——秦腔。

    秦腔唱起來慷慨激昂,蒼勁悲壯,氣勢磅礡,不僅唱出了秦人的魂,更唱出了大西北黃土地的千年風情神韻。

    秦腔在我國西北的陝西、甘肅、青海、寧夏、新疆及西南的**、四川等地廣為盛行,有著深厚的人根基。

    秦腔是西北人民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糧,西北人不論男女,個個都會唱幾句秦腔,不論是田間地頭,還是家裡屋院,隨便找個人一問,不是票友肯定就是秦腔戲迷。人們高興了會吼幾聲秦腔表達興奮與喜悅,憂愁了也會吼幾聲秦腔以發瀉心中的悲苦與憂傷。

    每逢夏秋時節,只要收成稍微好點,各村寨都會請秦腔劇團來唱廟會,以示豐收,從而豐富人們的化精神生活。

    為了躲避日本飛機轟炸,相繼從西安來到隴州城的除了一些機關單位和學校外,還有陝西省秦腔易俗社,三意社和尚友社。

    西安城這幾家秦腔劇團的到來,不光使癡迷秦腔戲的隴州各村鎮人們喜出望外,就連臨近幾個縣的人都成群結伙跑到隴州城來看秦腔戲,隴州城一時竟空前熱鬧繁華起來。

    易俗社唱《蘇武牧羊》,三意社就唱《金沙灘》,尚友社便唱《轅門斬子》,戲迷們看了這家看那家,三家秦腔劇團為了爭觀眾,一家比一家唱得賣力,早就把隴州冷娃們看得熱血沸騰情不自禁了。

    城內的熱潮過後,這幾家秦腔戲劇社就開始到城外趕起了廟會,六月十九是香山寺的正會期。

    香山寺位於隴州城北郊千山之巔,這裡地勢挺拔,視野開闊,寺院建築佈局合理,造型精巧,是關中西部最著名的寺院之一。

    香山寺原名羅漢院,建於唐代,為開元寺的下院。開元寺又名北塔寺,位於香山寺千山腳下,與香山寺上下呼應。相傳為唐初大將尉遲敬德督建,寺內有一七層木塔,號稱關中第一巨觀。據傳說,羅漢院因唐代詩人白居易(號香山居士)居住過而改名為香山寺的。

    香山寺高踞山巔,環境幽,空氣清爽,寺院建築依地勢而層層修建,大雄寶殿氣勢宏偉,送子觀音殿、韋陀殿精巧別緻,三大士洞,殊菩薩洞,白衣觀音洞巧奪天工。各殿內彩塑佛像,彩繪壁畫,形象生動,栩栩如生,殿外台閣,庭院松柏輝映,伴隨陣陣鐘鼓,令人心曠神怡,漫遊其間可盡情領略梵天玉宇的肅穆氛圍和清淨飄逸的神仙境界。

    農曆六月十九,正值酷署,隴州城不論遠近的人都在十八日黃昏時分,從北河橋到香山寺院,彎彎曲曲的羊腸小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絡繹不絕,宛如一條色彩斑斕的長龍在游動,構成酷署時期的一大景觀。

    登上寺院,頓覺清涼無比,山下的酷熱一掃無遺。臨風遠眺,千河如煙,古城似舟,山川峻秀,烏峰挺拔,皖霞夕映,氣象萬千。

    廟會從十八日夜裡就開始掛燈唱戲,白天酷熱人少,到了夜裡就人山人海。

    那裡有廟會那裡就有賭場,還不滿十八歲的賭神秦天賜對女色沒多大興趣,加上他又很迷信,總認為一近女色就會壞了賭運,因此,他從不到戲台下的人伙裡亂竄胡鬧,他只沉溺於賭博。

    嗜賭成性的賭徒們不用招集,各處的賭徒尋著廟會的信息,自動聚集在一起豪賭一把,早已成了慣例。

    賭神秦天賜相約著二姑媽家的二表哥王殿臣,老舅家的大表哥張吉元,到了香山寺,上過香燒過紙,每人給上佈施的禮桌上掏了十塊大洋,主管上佈施的和尚給他們放了炮,給每人披掛上一條紅綢,他們仨便出了寺院,早就等候著的黑娃就帶他們到香山寺附近的桑家坡一個賭友的家裡,已經有三十多人在屋裡等著了,他們仨當仁不讓坐到桌旁的登子上,賭博就開始了。

    一起手賭神秦天賜就手氣不順,越賭手氣越臭,押啥輸啥,當偏家不行,坐莊家輸得更慘,而王拴虎卻手氣大紅,不光賭神秦天賜壓不住他,就連倆位表哥都壓不住,大表哥張吉元輸了五百就退出了,二表哥王殿臣輸了六百多也退出了,後來別人都輸光了,都退出了賭局,就剩下秦天賜和王拴虎倆個人單打獨鬥,天賜少爺有些急燥,他越押越大,賭注從一二百上升到三五百,最後乾脆將剩下的兩千多全押上,一局定輸嬴,結果也全輸了,秦天賜帶來的四千多塊錢全被王拴虎嬴去了,那些等著賭神嬴了錢領賞的幾十個人,失望地長歎一聲便散了伙。

    裝好了錢的王拴虎抱著錢袋,臨出門前輕蔑地對天賜少爺笑了笑,這下可惹惱了賭神秦天賜;「王拴虎你別得意,賭場輸嬴是平常事,本少爺六歲斗蛐蛐,七歲玩鬥雞,八歲賭細狗,十二歲就學會了搖寶擲骰子,啥樣的陣仗沒見過,贏了幾個錢就敢這麼小看本少爺?告訴你王拴虎,不報今日之仇本少爺誓不為人!」

    「秦少爺,我王拴虎說啥了,我沒說你這賭神的名號是買的呀,嘿嘿嘿不會是輸不起吧,要不你搶了我吧哈哈哈……」王拴虎嘲諷地大笑著,得意地抱著錢袋走了。

    張吉元氣憤地罵;「收拾他狗日的!」

    「贏了幾個錢就不知姓啥了,咱搶就搶了,他敢把咱怎麼樣!」王殿臣真想動手。

    「千萬別胡鬧,願賭服輸,咱不能為這點小錢壞了名聲,只是這人我丟不起,遲早我要嬴回這臉面,唉!都怪前兒個吃花酒時沒忍住,將那唱戲的賽西施摸了一把,就一把,我賭神的手氣就臭了,唉!已後再不能手長了!」沉溺於賭博的天賜少爺很迷信,他十分懊悔地說。

    「哈哈哈……你為了個賭神的名號,這些年你

    不敢逛妓院,也不敢親近女人,你至於嗎?」天賜的話把二表哥王殿臣逗得大笑起來。

    大表哥張吉元早就煩他對女人畏狼似虎的傻樣了,他冷嘲熱諷地說;「天賜跟大姑夫一樣,把臉面看得比命還重,自從他被人家稱作賭神之後,他嬴的錢全買了賭神這名號了,為了保住這賭神的名號,他哪敢親近女人呀,他都快成和尚了!」

    「算了算了,別再拿我開涮了,回府睡覺!」天賜神情沮喪地準備下山回府。

    「你先回,我倆到會上逛一圈,咱賭場失意再從情場上撈回來」王殿臣對表弟天賜大笑著說,就跟張吉元往香山寺劇場走去。

    台上正唱著秦腔戲《游龜山》呢,夜色下劇場裡人山人海,張吉元與王殿臣相跟著在人叢裡亂竄。他倆不往戲台上看,只在人伙裡搜尋年輕漂亮女人,看到了就擠到人家跟前,頭伸到人家臉上瞅瞅是否漂亮,有時看不清楚竟扳起人家頭確認一下,不滿意了嘴裡還罵罵咧咧,肆無忌憚的樣子,完全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

    張吉元指著人叢深處說;「殿臣,看,前面那倆個看樣子還行。」

    「走,過去看看。」王殿臣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看背影覺得不錯。

    「讓開讓開,給老子讓開!」張吉元蠻橫地在前面開路,眾人一看這倆個膀大腰圓的傢伙,知道不是善茬,就趕緊紛紛閃開讓他們過去,擠到那倆個女子跟前正要上去搭訕,倆個小伙堵住他倆,那個很壯實的青年聲音低沉著說;「這倆個是我親戚,你倆別胡來。」

    「去你娘的,別說是你親戚,就是你媳婦,只要老子看上了,你都得乖乖讓給老子,滾!」警察局長的兒子張吉元哪吃他這套,說著就推了那小伙一把。

    「咋啦,想動手呀!」那小伙也火了。

    「知道老子是誰嗎?告訴你,老子張吉元,他是我兄弟王殿臣!」

    「啊!四少!」那小伙吃了一驚。

    「啪——」一直沒吭聲的王殿臣摔手就給了他一耳光。

    挨了打的那小伙手捂著臉拉起另外那個,倆人趕緊擠出人群走了。

    張吉元貼到那女子身後,伸手就在人家屁股上捏了一把。署熱時期衣裳單薄,他覺得手感很好。那女子回頭望了他一眼,沒敢出聲叫罵。顯然,剛才打走那倆小伙她們都看到了。她這一回頭,張吉元看清了她的臉,他不禁心中大喜,這女子果然長得很漂亮。

    王殿臣上去就摟住另一個的肩,他湊近人家臉一看,見這女子比那個還年輕漂亮,就將手伸到人家胸脯亂捏亂摸,這女子嚇得不敢叫罵,只是搖擺著身子不讓他動。

    王殿臣和張吉元拽起這倆女子就往外擠,出了人群將那倆女子拽到一顆核桃樹下站住,年齡大點的那個女子氣乎乎說;「你倆個咋像土匪一樣呢,想搶人呀,我哥可是警察呢,當心抓你倆去坐牢!」

    他倆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王殿臣笑著說;「那更好了,咱們都成親戚了,說說你哥是誰,你倆讓我倆玩高興了,沒準提拔你哥一下呢!」

    「我哥是保警隊的牛大明!」

    「噢,你是牛大拿他妹子呀,那咱也不是外人,實話給你說吧,你哥還欠我二百塊錢的賭債呢,今晚你倆一頂就算球了,這女子是誰?」張吉元調笑著問。

    「她是我小姑,你咋知道我哥的綽號呢,你是誰?」那女子驚訝地問。

    「他爹就是警察局長,他是張吉元,聽說過嗎?」王殿臣說著拉住年輕點的那女子手,先給自己佔下。

    牛大拿他妹子有些意外地問;「噢,你就是張大少爺呀,你倆咋跑到廟會上胡鬧來了,這地方是鄉下人湊熱鬧的去處,難道你倆個少爺公子哥還缺女人嗎?」

    張吉元也拉起她的手笑道;「她們哪有你倆漂亮呀!」

    「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玩膩了府裡的丫環姨太太,就想拿我們鄉下女人換口味,告訴你,我倆可是正經人,你們另找別人去吧。」牛大拿他妹說著拉起小姑就要下山,張吉元和王殿臣不由分說,一人一個拉住倆個女人,連拉帶拽將她倆拉往後山無人處的樹林裡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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