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先生死裡逃生,從烏山土匪窩裡回來後,太太竟表現出從未有過的豁達,同時,也將掌管秦府家事的大權輕而易舉地就從大先生手裡奪了過去,其實,這一舉措她已經暗暗醞釀很長時間了。
吃過早飯,太太將管家春生和賬房永祥叫到了上房中堂,對他倆吩咐道;「你倆去照著靈巧的房院也給小紅置辦一個,不能低也不能高,今兒個就讓小紅搬出去,買房院的時候再跟賣家捏咕著多貪些錢……」
管家春生和賬房永祥撲到太太跟前滿臉委屈地辯解道;「沒有沒有,我們可從來沒貪過府裡一錢呀太太……」
「真沒有嗎?」太太將手拍在桌子上喝斥道;「沒有貪過南塬上各家那一百多畝地哪來的?沒貪過家院咋會修得那麼大?沒貪過每人還養得起三房太太?在這府裡當著下人,回去了當你的老爺,丫環成群、妻妾好幾個,明的暗的我都知道,你倆以為我是大爺那麼好糊弄麼,既然你倆都不承認,那好,黃嫂,你到警察局去把舅老爺給我叫來,讓他去查查,看我說的是真是假!」太太給站在身旁的黃嫂指使道。
「別別別,千萬別去叫舅老爺」春生和永祥一起跪倒在太太面前哭求道;「太太我們招了,我倆不是人、是畜牲,我倆這些年合夥貪了府裡不少錢,我倆對不起大爺太太,還請大爺太太看在我倆鞍前馬後伺候了您們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我們吧,千萬別去叫舅老爺,進了警察局我們可就出不來了啊,大爺太太饒了我倆這兩條狗命吧……」
「我告訴你們,你倆這些年的賬我查了已經很久了,你倆個狗頭也不想想,每年的糧食都賣給誰了?趙家怎麼說也打斷骨頭連著筋呢,他們會看著你倆個狗頭挖我們秦家的牆角不管嗎?金家是誰?他跟老爺可是最好的朋友,王家是我們妹夫家,每年府裡的吃穿用度都是從他們倆家買的東西,他們的賬上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麼就跟你倆的賬對不上呢?每年的稅款、公糧,表老爺的底賬我是查過了,那只是做個樣子給別人看的,只是個意思而已,你倆個狗頭競然在賬上翻了好幾翻,還不承認,好像是我冤枉了你倆個狗頭,大爺大手大腳慣了,這麼多年從不查你倆的賬,你倆是越來越膽大,越來貪得越多了,告訴你們這些狗奴才,我可沒大爺這麼好說話,從今兒個起,我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了,大爺不管你們我管,貪得那些錢糧你倆自己看著辦,以後誰要再敢胡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小紅,你給老娘過來,你不是成天狐眉騷眼地跟大爺眉來眼去勾引他哩嗎,老娘今兒個就成全你,現在就收拾東西給我滾出府去,你給老娘記住了,大爺上了年紀,你別總是發騷壞他的身子,如果我看到大爺瘦了或是臉色不好,老娘尋上門來就沒你好果子吃,記住了嗎?」太太對跪在腳下的小紅喝問道。
「記住了太太,謝謝太太的大恩大德,我會好好照顧大爺的。」小紅說著爬地上磕了三個頭,起身往自己房裡走,她剛一出上房門,忍禁不住意外的驚喜和激動,邊跑邊蹦跳了起來。
「你倆個狗頭先去辦事,貪污錢款的事咱以後再慢慢計較,滾出去!」太太拍了把桌子將賬房永祥和管家春生趕了出去。
太太對坐在另一邊的大先生冷笑道;「你不是天天罵我兒天賜是敗家子嗎?那這倆個狗頭又是啥?這些年天天喊著要振興家業,可你是咋振興的,養了這倆個大肥豬就是你這些年最大的功勞,罵我兒是敗家子,到底誰是敗家子你自己想去!」
大先生十分羞愧地說;「太太別生氣了,以後這家還是由太太當吧,我就不免為其難了!」
看到老爺滿臉羞愧的樣子,太太柔聲對他安慰道;「不是我不給爺長臉,我再不管教這倆個狗頭,再由爺慣著他們,這個家要不了幾年就全完了!」
「是我自己不長臉,哪裡還敢怪太太呢!」
太太臉色一變笑嘻嘻對大先生說;「爺,別耷拉著個臉了,今兒個也算是爺的大喜日子,爺準備準備,到小紅小**那快活去吧!」
剛才還戰戰兢兢的黃嫂和王嫂,都站在太太身後捂著嘴笑了起來,就連老太太的貼身丫環盼兒和香菱也將頭探出東屋門簾嘻嘻笑出了聲。
太太看見盼兒和香菱藏在門簾後探頭偷著笑,又來了氣;「你倆個鬼頭也羨慕小紅那**哩吧?那就拿出本事來也勾引勾引大爺呀,如果勾得大爺動了心,老娘也將你倆個狗頭送給大爺,趕緊發騷呀!」她倆吐了吐舌頭,趕緊縮回頭鑽進老夫人屋裡去了。
大先生起身抱拳告饒道;「太太別再取笑了,你羞煞我了!」
太太臉一變,又笑嘻嘻說;「有啥害臊的,我說話算數,春生和永祥都能娶三房女人,爺咋不能,爺比他倆個狗頭差啥了,只要爺乖乖聽話,我就成全爺!」
大先生羞愧得無地自容,他紅著臉起身往老夫人屋裡去了,老夫人見到兒子笑呵呵說;「我娃,剛聽盼兒說你媳婦把小紅賞你了,嘿嘿嘿……你媳婦這是給你下套呢,我娃,她知道自己老了,沒姿色了,籠不住你的心了,她怕我娃只寵了靈巧一個人,就再給我娃個小紅,她讓小紅去分你的心呢,她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其實她心裡苦著呢,唉!也難為你媳婦咋想出這辦法來的,她這人其實比我娃聰明,心裡詭得很,你看著,以後她還會賞你女人,她為了不讓你獨寵一個人,只能不斷地賞你女人,年輕人都好勝得很,女人就愛爭風吃醋麼,你又上了點年紀,女人一多,你頭就給鬧大了,直到你見女人就煩了,你就自己跑回你媳婦跟前去了,到那時除了你媳婦,你誰都就不想要了,這麼多女人連你媳婦一比較,還是你媳婦好麼,你心裡愧疚得很、感激得很麼,呵呵呵……」
小少爺天賜的奶娘在旁聽了老夫人這話不解地問;「太太咋會想出這麼個法子呢,難道太太真會再賞女人給老爺嗎?那下一個會是誰呢?」
「虧你也是女人呢,你這麼不開竅,
都把天賜帶傻了,下一個是誰,這不明擺著的事麼呵呵呵……」老夫人說著笑呵呵望了望盼兒和香菱這倆個丫環。
李乾娘頓時就明白了,她便對盼兒和香菱取笑道;「你倆個也是沒出息的貨,人家小紅就比你倆心眼多,人家能討得老爺的歡心,難道你倆就沒這能耐?還不趕緊拿出手段來討老爺歡心呀,等哪天太太一高興,再把你倆也賞給老爺,到那時你倆不就烏鴉變鳳凰了嗎嘻嘻嘻……」
盼兒和香菱一下就羞紅了臉,她倆既羞臊又歡喜地忍不住望了眼老爺,老爺便對李奶娘笑道;「他乾娘,我剛被太太羞臊了一番,這臉已經掛不住了,躲到老夫人屋裡又遭你這麼羞臊我,當心把我惹急了撕爛你這張臭嘴!」說罷笑哈哈出東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