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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大先生邂逅土匪大當家 文 / 秦鑒 非包月作品

    閒來無事,大先生秦瀚儒喜歡到街上閒逛,無需下人陪伴,他獨自邁著沉穩地八字步,這裡瞅瞅那裡望望,一付悠然自得的樣子。

    順著這條最繁華的東西縱向街道走著,他信步進了金玉田的金記雜貨店,金玉田笑呵呵招呼他坐下,小夥計立馬給他上了茶,他呷了口味道並不很好的茶水隨意問;「生意還好吧?」

    金玉田白淨的圓臉滿是沮喪,他搖搖頭苦笑道;「我的親哥哥哎,你看這兵荒馬亂的,街上全是逃荒的難民,哪有生意做麼,就這,前兩天對面又開了家王記雜貨鋪,還要跟我搶生意呢。」

    「不怕,誰不知道你老實厚道童叟無欺呢,憑信譽掙錢他們哪掙得過你。」

    「這到是實話,凡要買東西的人首先會想到咱金記雜貨店,老字號了麼,各家大宅門對咱店也很照顧,光老哥您府上每年就要在咱店裡花近萬大洋哩,要不是有這些親朋好友幫襯著,這店哪撐得下去,在這我先謝過老哥哥了。」金玉田說著報拳施禮。

    「哈哈哈……老弟呀,你可真會說話,可我就不喜歡你見面就哭窮,哭窮是不是你們生意人的拿手把戲呀哈哈哈……」

    「見笑見笑!」他競被大先生說得難為情起來。

    「慢慢熬吧,等年饉過去就好了。」大先生說著起身往外走。

    「老哥哥慢走,閒了常來坐坐。」金玉田在門口送道。

    看到對面新開的那家王記雜貨店,大先生心生好奇,便走了進去。

    「這位大爺,您要點啥?」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滿臉堆笑地招呼道。

    「隨便看看。」他在店裡這看看那望望。

    這時,一位三十多歲十分雄壯的高個漢子揭開櫃檯後側的門簾走了出來;「這位爺就是秦府高門樓的大先生吧?失敬失敬!」他雙手報拳施禮道。

    當大先生的目光與他的目光相遇時,心裡不禁一震,他立刻感到這位像本店掌櫃的人,很難說是個生意人,因為他目光不僅犀利,而且還有種無法演飾的鋒芒,這是一種既充滿著豪氣,又無所畏懼的豪情,是從內心自然噴發出來的,這是帶兵打仗的人才具有的神情,也只有在軍營當過總兵的大先生才能感受得到他的這種鋒芒。

    「掌櫃的剛開張就知道區區在下,佩服佩服!」大先生也抱拳還禮。

    「陝西省政府的高級參議秦先生可不是等閒之輩呀!秦府高門樓那麼氣派,誰不羨慕稱讚呢!」他說著首先坐到店裡擺放在一側專門接待貴客的椅子上,對大先生只是指了指另一把椅子。

    大先生從他這細小的動作神態上立馬判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是個帶兵打仗的軍人,而且還是個不小隊伍裡的最高長官!他不禁驚詫地想;難道隴州城裡要有戰事了麼?!

    「掌櫃的此言差矣,在下只是閒散在家無所事事的一個閒人而已,高門大院那是祖先遺留下的累贅,掌櫃的哪裡知道其中外強中乾的苦處呢!」大先生準備將金玉田哭窮的把戲表演精彩,不管他是誰,生人面前不露財麼。

    這位掌櫃端起茶碗自顧自喝了一口好奇地問;「噢!說來聽聽。」

    「自從在下從總兵任上回家這麼多年,上下百十號人沒有一錢的進項,祖先留下的一點傢俬這麼多年早就花光了,去年給老母做壽拉下了很大一筆饑荒,至今還不起都愁死了,要不是地裡產些糧食,早就揭不開鍋了,家裡的開銷全憑賣些糧食維持著,可眼下剛打下的糧食就頂了債全給人家拉走了,掌櫃的您說我這日子還咋過呢,唉!」大先生長歎口氣,一付十分愁苦的樣子。

    大當家王耀幫第一眼看到大先生,立刻就想起了朝思暮想的秦淑芳,想起秦淑芳,一種非常複雜的心情在心中激盪,他站起身歎口氣說;「大先生莫要發愁,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在下告辭了。」大先生趕緊起身往外走,只怕露了餡。

    大先生匆匆趕到縣政府門口,就進了政府大院,他推開縣長袁永民辦公室的門,見他正低著頭在寫著什麼,聽到腳步聲,袁縣長抬起頭,一見是秦參議,急忙放下手裡的筆,跑過來緊緊握住大先生的手,極其熱情地讓坐讓茶。

    大先生一坐下,就急忙對袁縣長說;「袁縣長,不好了,隴州城要有戰禍了……」

    「啊!這……這……這從何說起,你咋知道的?」袁縣長大吃一驚,一付驚慌失措的樣子。

    「你坐下聽我詳細給你說。」大先生便將自己怎樣去了金記雜貨店,如何又進了王記雜貨店,那掌櫃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怎麼哭窮的一一給袁縣長說了一遍。

    「老兄看他真是帶兵的軍官嗎?」

    「好像是帶兵的軍官……」

    「會不會是土匪呢?」

    「這……我說不準,總之那人絕對不是尋常人……噢,聽口音像是河南人……」

    「我聽說烏山上的土匪大當家王耀幫就是河南人,會不會是王耀幫呢?」

    「你這麼一說,倒提醒了我,沒準還真是王耀幫呢!」

    「那咱就讓警察局長張永泰去查查。」

    「好,等永泰查清楚了咱再商量對策。」

    袁縣長立刻派勤務員去請警察局長張永泰。一陣,張永泰就來了,他一坐下,袁縣長就把大先生看到的情況給他說了一下。

    張永泰說;「我也聽說烏山土匪大當家王耀幫是河南人,只是沒見過面,依姐夫這麼說,

    我覺得十有**是土匪大當家王耀幫。」

    袁縣長點著頭說;「你親自帶人去查,如果是,就把他抓起來,如果不是,你也不要打草驚蛇。」

    張永泰起身說;「我這就去辦……」

    大先生急忙叮囑道;「你把這身警服換了,穿便服去。」

    「這我知道。」

    看著張永泰出門走了,袁縣長神情凝重地對大先生說;「秦參議,您認為王耀幫想幹什麼?」

    「土匪麼,除了搶糧搶錢外,還能幹什麼,眼下正是年饉時節,鄉下農民早已吃了上頓沒下頓,土匪在鄉下搶不到糧食,就打起了城市的主意,城裡大戶多,如果能得逞,搶到的錢糧總比鄉村多些,可土匪冒的風險也比搶鄉村要大許多,土匪要不是真缺糧的話,他們也不會走這步險棋。」

    袁縣長往大先生跟前湊了湊;「那依秦參議該怎麼對付土匪呢?」

    大先生毫不畏懼地笑道;「還是老辦法,將各府的護院家丁組織起來護城,由警察局的四個大隊為主要力量,各隊負責組織自己所住的那條大街上的居民,保警隊負責東大街,刑偵隊負責南大街,征輯隊負責西大街,輯私隊負責北大街,警察局總共六百多人,隴州城各大小財東家的護院家丁兩千多人,只要四面城樓上那四個大鐘一響,再加上各家的青壯年兩萬多人,對付烏山土匪王耀幫綽綽有餘了。」

    大先生滿懷自信地笑笑接著說;「民國三年,天下大亂,各軍閥紛紛搶佔地盤,甘肅的馬家軍三千騎兵圍住隴州城攻打了半個多月,都沒破了咱隴州城,氣極之下,便放火燒燬了北城外千山腳下的北塔寺以洩憤,三千馬家軍騎兵都攻不破咱隴州城,他王耀幫難道比甘肅馬家軍還厲害?我想不會吧!就憑他王耀幫,能奈我何!」

    袁縣長還是不安地說;「可甘肅的馬家軍是明著來的,而烏山土匪卻是暗的,就怕……」

    「就怕土匪先暗暗潛進城,如果裡應外合,那咱們就不好辦了,這也正是我所耽心的!」大先生說罷歎了口氣。

    袁縣長也歎了口氣說;「還有件事我也很耽心……」

    「你是耽心饑民再乘機搶劫鬧事可就麻煩了,對吧?」

    「正是!」

    「如果四面城門盤查嚴格,令土匪進不了城,城內不亂,饑民也不敢興風作浪。」

    「那秦參議有啥好辦法讓土匪無法潛進城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只准出不准進,然後嚴查城內,看是否已有土匪潛進城了,這得等永泰來了再商議。」

    「也只能這麼辦了。」

    正說著,警察局長張永泰就匆匆趕來了「姐夫,你說的那家王記雜貨店關門了,聽金掌櫃說,你一出門人家就關門了,我想肯定是姐夫看出他們是土匪的探子,他們怕露餡被抓就跑了,我已派人出東城門和南城門去追了。」

    雖然他們懷疑那人可能是土匪王耀幫,可當證實那人的確是烏山土匪大當家王耀幫時,袁縣長還是忍不住激動地說;「這麼說那傢伙真是土匪王耀幫啊,多虧秦參議眼力好,否則,隴州城裡的百姓可就遭大難了!」

    張永泰便對袁縣長和姐夫大先生問;「要不我再多派些人去追?」

    大先生笑道;「人家臉上又沒寫字,你到哪去追?」

    張永泰急道;「那咋辦呢?」

    袁縣長神情凝重地說;「統兵護城我是外行,我看還是老辦法,由秦參議統領所有警察和各家護院家丁及全城百姓,我全力支持配合,全縣所有鎮長和鄉約都聽從你的調度,就像當年抗擊甘肅馬家軍騎兵一樣,咱決不能讓土匪傷害城內一個百姓!」

    大先生點了點頭說;「那好吧,我受命縣長大人,縣長大人你可得全力支持我啊!」

    袁縣長挺了挺胸說;「這沒問題,秦參議危難之時挺身統兵護城,既是為全城百姓,也是為我頭上這頂烏沙帽麼,我肯定全力支持秦參議!」

    大先生便對警察局長張永泰吩咐道;「你馬上派人嚴查四面城門,從現在開始,只准出不准進,同時派人嚴查城內所有公共場所,凡行跡可疑的人都抓起來嚴加盤問,並通知四條大街上的各警察大隊,夜裡輪換上城樓守城,如若發現情況,立馬敲鐘報警。」大先生又轉向袁縣長說;「請縣長大人派人到各大街小巷敲鑼報警,通知城內各戶,如果聽到城樓上鐘響,立馬帶上武器上城牆護城。」

    袁縣長和警察局長張永泰都答應到;「好,我立馬就去安排。」

    大先生安排畢,他便和張永泰一起出了縣政府,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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