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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少林弟子的初戀 文 / 秦鑒 非包月作品

    平息了炮團的叛亂後,夫人病倒了,經過十多天的精心治療和調養,她的臉上漸漸才有了一絲紅潤的光澤。

    這天吃過早飯,她走出房門,右手搭在額頭遮住夏日刺目的陽光,深吸口氣,覺得精神好多了,久靜思動,她想到外面走走。

    一排長王耀幫站門口請示道;「報告夫人,今天由一排三班值勤警衛,您有啥吩咐嗎?」

    夫人虛弱地說;「我想出去走走,你一個人陪著我就行了。」

    「那俺去牽馬」

    「我不想騎馬,你扶我到城外河邊樹林坐坐吧,在床上躺了十多天,都快把我悶死了。」

    「那俺背你出城去。」

    「這咋行呢,讓人看見還不笑掉大牙啊!」

    「沒事,您是病人,誰敢笑俺揍他!」王耀幫不由分說,就要背夫人,夫人躲開說;「別別別,你還是去牽馬吧。」

    王耀幫跑出小院,一陣就牽來了夫人的那匹烏龍神駒,他扶夫人上了馬,牽著韁繩就出了營房。

    來到城外河邊的樹林裡,他扶夫人下了馬,攙著夫人在草地上坐下後,他將馬拴到一棵大樹下,轉身來到夫人身旁,夫人看他一臉的汗,便笑著讓他也坐在自己身邊,夫人將手帕遞給他說;「累了吧,給,擦擦。」

    他憨憨地笑道;「沒事,俺沒那麼嬌貴嘿嘿嘿……」

    與他單獨相處,競然激發了她心中一絲莫名的柔情,她望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他,不由得臉一紅,透出一股女性的柔媚來。

    她無話找話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俺今年二十二歲」他說罷低下了頭。

    二十二歲,一個充滿了幻想和無所畏懼的年齡;一個對女人滿懷好奇和**旺盛的年齡;一個還無法看透人性的本質,相信愛情是人世間最純潔的感情的年齡!

    「娶媳婦了嗎?」

    「沒呢,俺自小家裡就窮,十歲時俺爹就把俺送進了少林寺,原以為下山還了俗就能娶上媳婦,可俺回家後看到只有大哥娶上了媳婦,二哥和三哥都打著光棍呢,哪年才能輪得上給俺娶媳婦呀,遭遇了年饉,家裡一斷頓,俺就和表弟占彪跑出來了。」

    「那你為啥不好好在少林寺當和尚呢?」

    「年饉一來不光莊稼人吃不飽肚子,寺廟裡的和尚也常常吃不上飯,所以主持老和尚就放我們下山還俗了。」

    「噢!」他的話使她忍不住同情地感歎了一聲。

    他一本正經地說;「俺啥苦都能吃,真的,小時候師父讓俺做啥俺就做啥,可餓肚子的滋味太難受了!」

    她憐憫地感歎道;「是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心發慌麼!」

    他盯著她的眼睛愣愣地問;「夫人,您餓過肚子嗎?」

    「沒有,雖然我沒挨過餓,可我知道餓肚子的滋味肯定很遭罪,告訴我,現在你吃飽肚子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俺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娶個像您這麼好看的女人做老婆,俺知道這心願這輩子也實現不了,可俺覺得如果能一輩子都陪在夫人您的身邊,俺就很知足很快活了……」

    「別胡說……」

    他憨憨地望著她說;「俺說的是真心話,俺只盼望每天都能看到您就啥都不想了!」

    「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不過這種話沒人敢說出口,因為我是旅座的女人,說這種話會招來殺身之禍的,知道嗎?」

    「俺知道,這種話俺從來不對外人說,你又不是外人!」說罷這話,他臉一紅羞澀地低下了頭。

    儘管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可她有種心弦被撥動的感覺,在這個弱肉強食爾虞我詐的世道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如果都能這麼單純,都能如此充滿信任那該有多好啊!

    她動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安慰道;「我知道你很信任我,其實我也很信任你,你是個好小伙子,好好幹,以後姐給你娶媳婦,這事包在姐身上了!」

    「現在俺誰都不想要了,這輩子只要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俺就心滿意足了……」

    「還胡說,再胡說姐真生氣了!」

    他又直愣愣地盯著她的眼睛問;「你還沒我大吧?俺能問你多大嗎?你是咋跟的旅座呀?」

    「我今年都二十八了,比你整整大六歲呢,當然是你姐了!」她歎口氣接著說;「唉!我十八歲嫁了旅座,那時他二十八,比我大十歲,當初我並不情願嫁他,並不是因為他年齡比我大許多,也不是因為門不當戶不對,咱們現在這個十六旅是以前我大哥部隊的老底子,當時清政府剛垮台,爹一病不起,大哥被爹招回時將部隊交給馬耀祖統領,馬耀祖先投了袁世凱,袁世凱死後又投了馮玉祥,中原大戰後,馬耀祖又接受了國民政府的整編,幾經波折,就成了現在的混成十六旅。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雖然大哥以前的老人手早都不在這個部隊了,可他對老部隊感情仍然很深,尤其對馬耀祖非常器重,這也難怪,晚清那麼多部隊都消聲匿跡了,只有他的這個隊伍還能存留下來,這足以讓大哥感到欣慰,再加上馬耀祖死乞白賴地一次次求婚,在大哥的勸說下我沒奈何就答應了馬耀祖!」

    她長歎口氣接著說;「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從跟了他,我不光給他馬耀祖生了兩個兒子,還替他掌管著全旅的糧草軍響,有時我覺得自己就是個男人,可老天卻偏偏讓我生成了女兒身,有時就連我自己

    看著自己這身打扮都覺得滑稽;穿著軍裝,腰裡別把手槍,腳上蹬著馬靴,整天騎著馬東蕩西巔的,我他娘男不男女不女是個啥人啊……」夫人說著說著,不禁一陣心酸,眼一紅差點流下淚來。

    做為女人,沒有人能夠理解,具有今天的成就,夫人付出了多少辛勞和汗水。一直以來,她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強大而高高在上的,從來沒有人見過她做為女人所柔弱的一面,因為她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過柔弱的一面,似乎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還會有柔弱的一面,可是不知為什麼,她卻在他面前情不止禁地流露出了這柔弱的一面,而且還像個小姑娘似地動情而憂傷。

    他靜靜地望著她的眼睛,這雙明媚的大眼睛裡有一絲柔柔的波讕,又像嬰兒般純潔,黑亮而深邃,他恍惚覺得自己整個身心全墜入她的眼波裡了,快樂地、幸福地墜落進去了,他無法解釋自己的這種感覺。

    她的柔情和信任給了他來到人世間第一次有關幸福和甜蜜的體味,這感受更加堅定了他為她寧願付出生命的決心!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她就成了他生命的全部,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為她而活著了!她讓他感到,做為一個男人,如果全身心地愛上了一個女人,那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屬於這個女人,包括自己的生命!

    她像從夢中醒來似的起身拍打著衣衫,以演飾剛才忘情時的失態,她有點難為情地衝他笑了笑,便起身要求回去。

    他牽來馬,扶她騎上去,牽起韁繩進城回旅部去了。

    翌日,吃過早飯,王耀幫來請夫人出城散心,夫人猶豫了半天推辭道;「現在有點熱,後晌了再說吧!」

    吃過下午飯,王耀幫又來請夫人出城去乘涼,夫人不想去,他牽來馬,不由分說將夫人扶上馬,牽起馬韁繩就出了城。

    來到昨天他們坐過的地方,他將她從馬背上扶下來,見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他把馬拴好來到她身旁,他先坐下仰起臉笑著邀她同坐,他雙眼裡滿是仰慕和含情脈脈。

    她猛然發現,男人一旦多情起來比女人更能令人心動,她故意裝出一付生氣的樣子冷著臉說;「你想害死我呀,你總和我往城外跑,旅座知道了他會殺了你,以後不許再這樣了,記下了嗎?」

    他憨憨地傻笑道;「記下了嘿嘿嘿……」

    「笑個屁,你這個傻蛋!」她在他額頭上重重地點了一指頭,同時緊挨著他坐了下來。

    他望著她笑問道;「你知道昨天俺陪你出來弟兄們都說啥了嗎?」

    她非常緊張地急忙問;「他們都說啥了?」

    他幸福地傻笑道;「他們都說俺這豬八戒不配給你這嫦娥牽馬嘿嘿嘿……」

    「去,胡說啥呢,我哪能跟人家嫦娥比,人家是天仙,我一個平平常常的女人……」她嘴上雖然如此說,可心裡快樂得像喝了蜜似的甜。

    「你比嫦娥美!」他打斷她的話急忙分辯道;「俺雖然沒見過嫦娥,可俺覺得嫦娥都沒你好看,弟兄們都說你是他們見過的最好看的女人,他們要是能跟你說上一句話,都會高興得三天睡不著覺呢,弟兄們都說,為了你,死都情願,昨天俺陪你出了一趟城,回去後弟兄都羨慕地不得了,他們嫉妒得沒辦法,就將俺壓倒在床上狠狠地揍了俺一頓,俺不但不覺得疼,俺心裡覺得還特別舒坦,你知道嗎,在咱們旅,你就是弟兄們心裡的神!」

    頓時,熱淚便湧出了她的眼眶,她不知該說什麼,她只覺得感動!長期以來,她知道弟兄們都很愛戴自己,她也明白,這情感裡包含著濃郁的男女之情,可她實在不知道弟兄們會把自己當成偶像,當成他們心中的神!

    女人都是虛榮的,不論她有多漂亮、多高貴,只要是讚美的語言都會令她們感到快樂和幸福,甚至還會漂漂然,這便是女人的精神鴉片!

    在以後的許多日子裡,夫人正是在這樣的快樂裡而迷醉!她總喜歡和王耀幫單獨呆在一起,儘管理智一再告戒她不能再與這個年輕人單獨相處了,可她總忍不住常常約他出來陪自己散心,似乎與他在一起有說不完的知心話,如果一天見不到他,她就會神不守舍。

    秋夜的月光明媚得就像情人的眸子,滿含著柔柔的暖意,滿含著柔柔的曖昧,溪流似的月光豁然變成一片浩大的光海,朦朧成一波一波在曠野裡湧動,月光下的夫人美得就像夢境裡的仙女,著實令人陶醉。

    王耀幫直愣愣緊盯著她的眼睛,目光裡噴濺著灼人的火星。她從未遇到過這麼勇敢坦率的目光,這樣的目光表達著一個男人的**,在這種目光裡她覺得自己只是個純粹的女人,她覺得自己的心霎時被他的目光給點燃了,她覺得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不知怎麼地身子就被他摟在了懷裡,她想掙脫,卻被他一陣狂吻,既急不可耐,又笨拙而慌亂,她的嘴是被他的舌硬給撬開的,他的舌在她的口腔裡追逐著她的舌,纏繞著她的舌,撩撥著她的**,這樣的吻既霸道又情義綿綿,充滿著渴望和佔有。

    當他急粗地喘息著將手伸到她的腰際企圖扯開她的褲帶時,她渾身一激靈終於清醒了,清醒了的她理智佔據了上風,她推他,阻止他,可他卻完全不顧她的極力抗拒,她便斷然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他愣怔了一下又想動手,他的腦袋上已經被她頂著一支冷颼颼的槍筒;「你要是再敢放肆我就一槍斃了你!」

    一瞬間,他就那麼愣怔住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沒想到她會用槍對著自己!他不怕死,甚至能為她死,他覺得是件非常快樂、非常幸福的事,他愛她,非常非常愛,這點她是清楚的,這些天與她單獨相處,他看出她也很愛自己,可她怎麼能用槍對著自己這個用生命愛著她的人,怎麼能用槍對待愛呢!

    他不解、他痛苦、他絕望,他任憑悲痛欲絕的心毫無節

    制地劇烈蹦跳,似乎要撞破厚實的胸膛才能得以釋放驚疑和悲傷!

    自從那夜她以那種方式拒絕了他之後,她發現他變得越來越孤辟,一種沉重的憂鬱充滿了他悲傷的雙眼,神情裡顯露出一股慘淡的絕望,這樣的神情與他稚嫩的面龐極不協調,令她心碎,令她寢食難安!

    說心裡話,她非常喜歡跟他單獨在一起,有時候這種渴望幾乎令她到了瘋狂的地步,儘管她自小就喜歡冒險和追求刺激,任性也常常主宰著她的情緒,但她絕對不敢打破女人心底最後的道德底線!這大概是大多數女人都會遇到的問題,其實,背叛的滋味並不那麼好受,它會令知道羞恥的女人處在悔恨和自責之中,可貴的是,她在關鍵時刻守住了這最後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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