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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往昔情義因權斷 文 / 瀠泓月

    現實永遠是冰冷的權勢獲勝。——風雪艷

    「拜見宮主!」

    忽然傳來一片聲響,風雪艷忙收神,這才發現,自己面前站著許多人,黃極在最前面,後面還有許多譽花宮幫眾,此刻正對著自己行那宮主之禮。

    風雪艷愣了下,自然地就要上前去扶黃極。

    黃極側身躲過,說:「宮主不該扶,只要你命令一聲,我們自會起身。」

    風雪艷笑了,她知道,這是黃極在幫自己,樹立宮主的形象和威信。她微微一抬手,還是扶起了黃極,而後說到:「大家都起來吧,縱然是宮主,對宮中長老,也該尊敬,扶一扶自是應該。」

    黃極爽朗一笑,沒有多言。

    既然黃極都來了,戲也該上演了。風雪艷嘴角微微上翹,轉身,看了眼面前的譽花宮大廳,緩緩走了過去。

    黃極揮了揮手,示意下面的人停在原地,自己則在風雪艷左下方兩米遠的地方,行著下屬之禮,跟著風雪艷向前走去。

    譽花宮大廳

    風雪艷身後跟著黃極,慢慢走到大廳門口,果然,此刻大廳裡該到的都到了。左側,依次站著白淨,洪天和藍齊兒三大長老,右側,是七個師兄師姐,為首的是大師兄王石,白淨的弟子,譽花宮公認的大師兄,而最末尾的是新來沒多久的七師姐,她是洪天從外面撿回來的,說是早就收的徒弟,花祭給洪長老面子,自然給了個老七的位置,而她則跟洪天姓洪,名洪露。

    先介紹下這所謂的七個師兄師姐吧,他們都是四大長老的弟子,此時的譽花宮不大,因此領導等級很不先明,宮裡一共百來人,宮主之下是四大長老,四大長老之下就是這七個師兄師姐了,外面有個俗套的稱法叫做七護法,不過風雪艷總覺得那是邪教的稱呼,為了表示尊敬,故而叫師兄師姐。

    大師兄王石,名為白淨的弟子,武藝不錯,加上入宮時間最長,為人和善,宮內頗得人心,是所有人公認的譽花宮大師兄。

    二師兄**,黃極弟子,常年隨王石任務,兩人感情甚好。

    三師兄錢一貫,和老七一樣,洪天弟子,人如其名,較為貪財,不過卻也未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因此穩穩坐著洪門老大的位置。

    四師兄周潤,藍齊兒弟子,溫儒,一身書卷氣,卻極為固執,早年為藍齊兒所救,唯她命是從。

    至於剩下的五師兄李柯和六師姐楚清清,是早年從下面幫眾裡提上來的翹楚,因著資質好,悟性佳,脾氣優,練功勤,被提到了七護法這樣的中層管理。

    風雪艷一眼掃過,心裡暗自把敵友就分了個清晰,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頂著眾人的眼神,她一步跨進了譽花宮大廳。

    風雪艷一步步向前走,眾人一陣沉默,看著她走向那正中間高高在上的宮主之位。

    「站住!」

    此聲一出,眾人忙聞聲看去,竟是二師兄**,眾所周知,黃極是支持風雪艷的,而現在黃極的弟子卻第一個出言阻止。

    眾人面色古怪地看著黃極,可後者卻未多言,狠狠瞪了眼**,而後轉身站在了自己該站的長老位置上。

    風雪艷頓了頓,沒有看任何人,而是繼續走她自己的。

    **見風雪艷不停,直接跨前一步轉身,站在了中間的道路上,指著風雪艷的背影吼到:「站住!風雪艷,你不是譽花宮宮主,那宮主之位,不是你能坐的!」

    風雪艷冷哼一聲,腳下卻沒有停留,直接跨上了台階,不過還沒等**繼續阻止,風雪艷就在離那宮主之位還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轉過身,她冷冷的說到:「難道你能坐?」

    「你……」**無言,狠狠瞪著風雪艷,說:「我自然是沒能力坐,不過有能力的人多了,無論是論資歷還是論德才兼備,你都不行。」

    風雪艷看了他一眼,昔日的情分,在她踏進這裡的時候,恐怕都已經消散了吧,風雪艷苦澀地笑了笑,沒有出言反駁。

    黃極抱著膀子,冷笑地看向**,說:「那麼你覺得,誰能當這譽花宮宮主呢?」

    **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對著大師兄王石一拱手,盡顯敬佩尊敬之意,笑著說:「我推薦大師兄王石,他入宮時間長,對宮裡建樹頗多,又得眾人愛戴,當得起這宮主之位。」

    原本支持白淨的王石,聞言,笑了笑,隨手擺了擺,卻沒有推脫。

    原來這**早已投了王石,而這王石,得知白淨無意宮主之位後,竟自己私心冒了起來,眾人恍然大悟。

    白淨深深看了一眼王石,搖著頭歎了口氣。

    這時,老三錢一貫走了出來,說:「論資歷,大師兄怎麼又及各位長老呢?」

    老七洪露附和道:「三師兄說得對,我推薦洪天洪長老。」他們同是洪天的人,此刻一搭一唱,倒是自然得很。

    一聲冷哼,老四周潤說:「我看這宮主之位,還是由女子來當合適,藍長老日夜為譽花宮操勞,宮內大小事務一手操持,井井有條,除了她,還有誰更適合當宮主?」

    王石這時才說話:「女子心細,倒是適合管些瑣碎小事,不過做宮主,還需有果斷的決策,還有豐富的經歷和磨難方才可以,女子還是不如男子的。」這句話一桿子打了兩個候選人,一個是藍齊兒,另一個自然是風雪艷,不過後者不在意,前者顯然盛怒,暗暗朝周潤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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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周潤點頭,剛想說話,誰知卻被老五李柯搶了去。

    李柯說:「誰說女子不如男?」此話一出,門外竟有人接了下去。

    「沒錯,有個人,她心思細膩,善於觀察。」

    「她遇事冷靜,思考周全。」

    「她敢作敢為,沉著果斷。」

    「她嫉惡如仇,懲惡揚善。」

    「她保護兄弟,最重義氣。」

    「最重要的是,她剛剛以一己之力救下了整個譽花宮!」

    大廳門口,胡優,仇一刀,亦云,田牛兒,南世誅一人一句接了下去。

    李柯笑了笑,繼續說:「不錯,此人難道不足以當我譽花宮宮主嗎?」

    眾人無言以對。

    李柯上前一步,對站在高處的風雪艷微一行禮,大聲說到:「我推薦,風雪艷為我譽花宮之主!」

    夫唱婦隨,六師姐楚清清自然也站在了風雪艷這邊。

    這時候,藍齊兒和洪天也顧不得什麼長老面子,直接辯駁起來,說風雪艷太年輕,入宮時間太短,資歷不夠,各個師兄相互配合,倒也吵得有頭有理。

    風雪艷懶得去管,反而若有思索地看了李柯和楚清清一眼,對於這兩人的突然支持,倒是出乎風雪艷所料,除了那次使計讓兩人在一起之後,幾乎就沒有其他交集,現今又怎麼會冒著眾人的壓力支持自己呢?風雪艷看向門口剛來的五人,卻正好看見胡優對她暗暗點頭,她輕輕一笑,頓時有些明瞭。

    接下來,既然所有人都表明立場了,這場戲唱的也差不多了,風雪艷該收場了。

    「聒噪。」風雪艷輕輕柔柔的兩個字吐出,眾人全都停了下來,朝她看去。這並非是風雪艷這兩個字有多震撼,而是眾人本來心思就都放在她身上,等著她說話,如今她一開口,自然而然就都朝她看過去了。另外,那日,那個被砍了左手的仁兄,就是因為太吵才慘遭厄運的,所以眾人不由自主就會想安靜下來,就如同一個自我保護機制。儘管知道風雪艷傷不到自己,可內心的本能還是會讓他們這麼做。

    看著場面安靜下來,風雪艷滿意地點了點頭,說:「請問各位,上一任宮主是如何繼位的?」

    眾人一愣,黃極回答說:「是老宮主早就指認的。」

    風雪艷淺淺一笑,說:「歷代宮主都是前一任宮主定的,那我這個前任宮主花祭定的人,怎麼就當不了宮主了?」譽花宮一共才花捻和花祭父女這兩任,繼任的更只有花祭一人,偏偏繼任這種大事,大多數幫派都必須遵循「祖志」,之前怎麼來的現在還怎麼來,當然,如果花祭死之前沒有定下任人選的話,這個規則就會被打破。不過可惜,這個如果並不存在。

    風雪艷的這句話,讓幾個長老不得不沉默。

    「凡事總有例外,當時花宮主也只是權宜之計。你歷練太少,之前也是靠著藥王的奇藥才達到出奇制勝的效果,真正遇到麻煩,難保你不給譽花宮丟臉。」**心裡可沒有什麼祖志不祖志的,此刻說話更口無遮攔起來。

    他這話一出口,見王石正皺著眉,對自己搖了搖頭,心知不好,再瞥了眼依舊站在門口的胡優五人,那怒氣沖沖的殺人眼神,**頓時打了個冷顫。這才發現,所有人的眼神都不是很好。

    風雪艷冷笑著看向**說:「**,你知不知道,有些話該說,有些話就只能爛在肚子裡。」

    **假裝鎮定地向前走了一步,大義凌然地說:「我**無愧天地,說的都是事實。」

    「哼,好!希望你不要後悔今日之言!」

    **的話雖然極不給風雪艷面子,可卻也不會讓眾人如此表現,問題就在於他提到了「藥王」兩字,譽花宮事件之後,所有人都自覺地繞過了這兩個字,無非就是不希望牽扯到那位厲害的老人家。風雪艷能有天仙散,在他們的腦子裡,決計不會是偷的,那自然是藥王送的了,若再深一層挖挖,說不定就有更壞的消息,例如風雪艷身份奇特,更是與藥王交好,這都是他們所不願見到的。再者說,聽說藥王息怒無常,但極為護短,一直會到處雲遊,要是哪天路經此地,發現天仙散的擁有者居然被人圍攻了,一個生氣,你睡著睡著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當然,關於藥王的傳說,既然稱為傳說,自然是真真假假各佔一半,不過卻並不妨礙眾人畏懼。

    風雪艷最後冷冷看了眼**,便不再管他。跳樑小丑,何須在意。她看向左側長老位置,說:「各位長老是否也覺得艷兒缺乏歷練,所以不同意艷兒接掌宮主之位呢?」

    藍齊兒和洪天對視一眼,藍齊兒上前說:「花祭宮主臨終的遺言,我們自然要遵守,可是艷兒你確實缺乏歷練,我們只是怕你難當大任。要不這樣,我們四個長老各出一難題,只要你能解決,我們就承認你的能力,擁護你為譽花宮之主,如何?」

    風雪艷看向另外三人。

    洪天說:「我同意。」

    黃極擺了擺手說:「我不出題,我就認準風雪艷一個人。」

    藍齊兒皺了皺眉,也未多言,轉而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白淨。

    白淨站在那裡,一直沒說話,剛才王石出場的時候,他歎了口氣,如今看著風雪艷,他又歎了口氣,他慈愛地看著風雪艷說:「你真的決定了嗎?」

    風雪艷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白淨略一遲疑,說:「好,我也同意。」

    四大長老都同意了,那右側七人,自然也點頭同意。

    風雪艷的眼神重新看回藍齊兒,「那麼就由白長老,藍長老和洪長老出題吧,如若艷兒做不到,自當放棄這宮主之位。」

    說完,她轉身看了眼那個曾經花祭坐著的位置,花祭的音容相貌彷彿就印在眼前,她撫摸著扶手,笑著喃喃自語:「花姨,你看著吧,艷兒一定會坐到這裡的。」

    下面藍齊兒的聲音傳來:「好,一言為定!那麼,請聽第一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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