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興戟早就說服了屈羽和韶兒跟著他回京城,這些日子他將水脈圖的事兒交給了寇英,他本人則膩歪在屈羽身邊,時不時約個騎馬啊,打獵啊,算是有意潛移默化地培養感情。
還別說,屈羽這些日子笑容真的多了不少,對顧興戟也親近了很多。原先也親近但是總像隔著什麼,現在……也隔了層窗戶紙兒,誰讓顧興戟大將軍沒有表白呢!
這日,顧興戟又約了屈羽去騎馬,心裡想著趁四下無人的時候就跟小媳婦表白,然而,兩人牽著馬還沒走出馬棚,就有兵士一臉驚慌地衝過來。「大將軍,不好了,遼東王造反,帶了二十萬大軍一路向京城挺近,沿途抵抗不利,不足一月就可以到京城了,皇上有命,讓大將軍迅速帶兵回京勤王!」
「遼東王?怎麼會?遼東即使富庶也沒法讓他養二十萬私軍!」顧興戟不信。武朝近些年內憂外患,各地都不平靜,但是這遼東王是皇帝親封的,目的就是牽制從東面海上來的海寇。
「遼東王?」屈羽表示沒聽過這個封號。
「遼東王原本是虎勢大將軍,後被父皇加封定海王。因為封地主要在遼東地區,所以大家都叫他遼東王。」顧興戟皺著眉,「吩咐下去,援北軍火速集合,即日啟程回京!」
顧興戟如此著急當然並不是為了勤王,而是因為他的弟弟和兒子還在那座城裡!屈羽也不矯情,立刻將馬韁繩遞給一旁的馬伕,回小院兒去整理行李。
因為早就有言在先說要去京城,所以小院裡的東西屈羽早就著手處理了,能送人的就送人,不能送人的就捨在院子裡,能帶走的只有常用的衣物之類的,還有攻佔羌族王帳的時候繳獲的戰利品,很快就收拾好了。
他正準備去尋韶兒,就見韶兒沖了回來,從櫃子裡掏出一個他早就準備好的小包袱,似模似樣地背在背上,「叔兒,咱們可以走了!」
韶兒這個小包袱準備了很久,屈羽也不知道他究竟準備了些什麼,小孩子有了小秘密,屈羽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就由著他去了。
此時已經快到午時,時間已經有些晚了,但是情況緊急,他們只能倉促出發。一路上加緊趕路,因為有了之前與羌族之戰的磨練,這支人數並不多的隊伍,雖然很低調地穿過府城縣村,但凡見過的人都會感覺到一股蕭殺之氣。
眾人一路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叛軍到達前回到京城。此時京城裡已經人心惶惶,大街上已經不見了走狗鬥雞的紈褲子弟,街道上冷清了不少。
顧興戟一路回了直接進了皇宮。因為一路只顧趕路,他並不瞭解叛軍現在的狀況,然而要想制敵必勝,總少不了對敵人的瞭解,所以他才會直奔皇宮詢問現今敵我狀況。
顧興戟求見的時候,皇帝正在和大臣們商議該如何對敵,雖然讓顧興戟進了書房,但是並未給他一個正眼,最終派了京畿預備軍大將軍郭宏為防禦統帥,負責京城的防務。
顧興戟在一旁聽了一會兒,已經瞭解了大概的狀況。但是皇帝急吼吼地召他回來卻沒給他派差事,這事兒有些奇怪。
站在不遠處的四皇子不動聲色地給顧興戟遞了個眼色,顧興戟立刻沉默了。等朝臣各自領了命令離開,顧興戟才上前拜見父皇。
皇帝不鹹不淡地說了句,「皇兒辛苦,虎符拿來,回府安置吧!」一句話打發了顧興戟。
顧興戟拳頭緊了緊,隨即從容地從鎧甲裡面掏出一塊黑色石質的虎符,雙手高舉過頭。由皇帝身邊的太監取了呈給皇帝。「兒臣告退!」
顧興戟出了御書房習慣性地想往自己之前住過的宮殿走去,但是一個小太監突然躬身擋住了顧興戟的去路,「寧王殿下,再往後就是後宮,殿下不便進入,殿下之前宮殿的器物皇上已經命奴婢們送到殿下的府上了!」
顧興戟一怔,當時他為寧王頗為倉促,以致府院都沒有準備,所以他是從皇宮裡離開去西北的。沒想到不足一年他在返還,已經被掃地出門了!
顧興戟冷冷一笑,「帶路!」
顧興戟冷著臉出了皇宮,去了寧王府。因為他是這一輩皇子中第一個封王的,內務府的人即使知道他不受寵也沒敢唬弄他。畢竟第一從事特別,後面的都越不過去,這第一的頭兒開的不好,以後的王府就更沒法拾掇了。
顧興戟轉了一圈兒,看到了長大了不少的兒子。隨便指了個侍衛讓他去將小媳婦和韶兒接回來,不久卻被告知護國小公爺已經回了京城裡的國公府。
顧興戟皺眉,「預備熱水,本王要沐浴!」顧興戟打理乾淨自己,又填飽了肚子才等來了他的四弟顧興戈。
小王爺遠兒與他四皇叔很是親近,看到這個平日很寵他的叔叔便捨了父親,投奔了叔叔的懷抱。
顧興戈見哥哥有些吃味,便笑著說:「遠兒之前一直跟我住在宮裡,今日才送回來,所以與我比較親近,等遠兒跟哥哥熟悉了就只會跟哥哥親近了!」
兄弟倆圍繞著遠兒的話題說了一陣,見遠兒開始揉眼睛了便派了奶娘抱下去哄睡。兄弟倆才開始說正事兒。
「今日是怎麼回事?」顧興戟面色不愉地問。他從西北帶回來的這幾萬大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是他的嫡系,皇帝竟然輕飄飄一句話就將他的兵權拿走了。如果不是興戈一直再給他使眼色,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將虎符交出去的。
「還能怎麼回事,太子一系給你上眼藥了唄!」顧興戈冷笑。「也是哥哥你在西北耽擱的太久,讓他們有了可以說嘴的地方。父皇估計是想冷一冷你。畢竟你在西北的表現有目共睹,這次平叛估計還要哥哥來領兵。」
「我?可是父皇已經封了郭宏為元帥……」顧興戟離開京城太久了,有些消息並不靈通,無法分析目前的局勢。
「父皇說的只是京城防務,可沒說出兵平叛也由他來。郭宏此人,並不堪大用,父皇早就看清了。」顧興戈這些年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皇帝的脾氣喜好不說瞭如指掌,也摸透了七八成。
「不堪大用父皇還把京畿防務交給他?」顧興戟表示自己不理解。
「因為他忠心唄,郭宏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在明面兒上站在哪一派,他表現的像是只聽父皇命令的純臣,所以父皇信任他。至於京畿防務,重要是重要,但如果哥哥你已經將敵人消滅在外圍,京畿防務由誰來擔任又有什麼差別呢?」顧興戈分析道。
「父皇這麼有信心我可以贏?」顧興戟對此戰都沒有十足把握,為何父皇卻如此堅信?難道其中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這點我也很奇怪,父皇為何如此篤定?」顧興戈摸摸下邊思考,「這事兒我會找人再去查一查。有一件事,我很擔心!」
顧興戟挑眉,他還沒見過弟弟如此不自信的樣子呢。
「是關於郭宏的!」顧興戈頓了頓,「我剛剛說郭宏明面上只聽父皇的調令,然而暗地裡呢?哥哥也知道近些年我朝各地都不平靜,所以兵力並不充足。京畿這裡有京畿軍,京畿預備軍,和哥哥這次帶回來的援北軍。林林總總加起來估計會有十五萬左右的兵力,依著父皇的性子給大哥十萬人就頂天了。大哥以十萬人對戰雙倍於己方的敵人,必然吃力非常。若是此時京城出了什麼問題,必是來不及回援的……」
「你是說……逼宮?」顧興戟臉色凝重起來,「這只是你的猜測吧?大……不會的吧?」
顧興戈搖搖頭,「我反倒希望大哥有這個魄力,但是……。如果有人把握住這個時機,不僅可以一舉奪得皇位,哥哥與叛軍兩虎相爭,必有所傷,他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果然是個好計策!」顧興戟點點頭,「可是那遼東王就想不到這層麼?說到遼東王,他怎麼會突然之間多了那麼多兵士?」
「那人隱藏的很深,遼東王的探子打聽不到也不奇怪。他的二十萬大軍有一多半是海上的海盜和倭寇!」顧興戈咬牙切齒,雖然朝內有人意圖竊國讓人不高興,但是比起遼東王勾結匪亂,背叛國家算是小巫見大巫。至少前者中原還是我中原人的,而後者確實引狼入室!
「遼東王功名利祿都不缺,為何還要勾結倭人?這樣破壞自己的名聲?」顧興戟對於遼東王的行為很不解。
比他小幾歲的顧興戈卻譏諷地笑笑,「人心不足唄,總以為史官的筆是掌握在當權人的手中,只要他成功問鼎中原,將來必然是推翻□□的明君,如何會提他是靠著倭人才贏得天下的。」
顧興戟沒有再往下說。看著比自己小幾歲的弟弟對此十分透徹瞭然的樣子,心裡有些酸。他拍拍屁|股去了西北,留下稚子給幼弟,這才是弟弟如此快速成長的原因吧?
顧興戟拍拍弟弟的肩膀,「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有什麼是哥哥能幫你做的,你只管開口,哥哥一定幫你!」
「那就請哥哥最近在府裡休息幾日,讓父皇看看哥哥思過的態度吧!」這事兒顧興戟能答應麼?
作者有話要說:京城新地圖開啟中……
客官們愛看宮斗麼?
可惜蠢葉子的智商欠費,寫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