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宮央站在祁國的邊界,茫然不知所往,西商,怎麼走來著?
哼,離開太久,連回家的路都忘記了。
楚宮央苦笑著搖搖頭。
楚宮央雇了一輛馬車,她不認識路,可馬伕認識。
三日後,她站在了熟悉而又陌生的草地上,草兒依舊青綠,天空依舊蔚藍,遠遠的,便依稀看到幾個蒙古包,飄著幾縷炊煙。
這邊,一家四口正在煮著奶茶,奶香四溢,楚宮央也想起自己小時候,一家人也會圍著火堆喝著奶茶,她記得自己那時候特別能喝,捧著奶茶碗就不撒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遠遠就聞到香味,我能不能也喝上一碗?」
那位身著蒙古袍子的婦人抬頭看著楚宮央,拿湯勺的手忽然一個哆嗦,湯勺頓時掉在鍋裡,濺出些許奶花來,她的眼中已經濕潤,如哽咽般道出兩個字:「清城。」
楚宮央見到溫斯年時已是黃昏,白天時溫斯年正出去打草,聽說楚宮央回來了,忙往回趕。第一時間更新
楚宮央正在帳子裡吃著飯,一個身穿深藍色棉布長袍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的掀開氈簾,身材高大魁梧,胸脯橫闊,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閃閃有神采,只是袍子上有些髒了,風塵僕僕的樣子,想是急著趕路而來。
兩雙眼緊緊的凝視著楚宮央,熱淚盈眶,楚宮央站起身,淡笑道:「二叔。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眼前男子正是溫斯年,西商現任的族長。
久別重逢,溫斯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激盪的感情,一把撲過去抱住楚宮央,懷中人如此的真實,眼淚直接奪眶而出:「清城好孩子」
楚宮央眼淚也滾落下來,這親人的懷抱如此溫暖,而這份溫暖她已經等了八年之久,當初離開時,她哪裡還會想到有一天可以再回到這裡,回到親人的身邊。
兩人都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所有的語言都化為心中的歡暢和喜悅。
平靜了半響,溫斯年眼眶的淚水還沒消退,眼中看著楚宮央,嘴上依舊忍不住激動:「清城,回來就好這些年,可苦了你了,二叔二叔」
溫斯年自從玉皇坡一戰後痛苦過,之後再也沒掉過眼淚,可如今見了楚宮央,心中的愧疚和思念如決堤般傾瀉。
楚宮央拭去眼淚:「二叔,清城這麼多年都沒回來,實在該死。」
溫斯年粗糙的手撫上楚宮央的臉龐:「不,是二叔的不是啊。」
說完,拉著楚宮央的手坐到桌邊,一手抹著眼淚,一手給楚宮央夾菜:「來,還沒吃飯吧,來,多吃點兒。」
族裡人聽說楚宮央回來了,都跑來看望,楚宮央還納悶,當初那些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怎麼都變了,不僅沒把她趕出去,還這麼熱情的來招待她?
不過,這樣的感覺好像還不錯,楚宮央心裡高興,和大傢伙兒樂呵呵的吃了頓晚飯。第一時間更新
晚飯過後,溫斯年帶著楚宮央來到了她阿爹、額吉和阿哥的墓前,楚宮央跪在墓前,輕輕撫摸著墓碑上的碑,微涼的晚風拂過她已滑下淚痕的臉,竟帶著蝕骨的哀傷,楚宮央聲音柔而悲沉,似思念,又似悲痛:「阿爹、額吉,阿哥,清城回來看你們了」
月掛樹梢,泛著清冷的微光,溫斯年輕拍了楚宮央的肩膀:「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吧。第一時間更新」
楚宮央抬頭一瞧,原來竟已不知不覺間在這裡呆了一個多時辰
夜間,楚宮央輾轉難眠,起身跑去自己曾經的家,氈帳還是原來的模樣,連自家外面河灘上的風車也都還在,什麼都沒變,只是人早已非當初。第一時間更新
楚宮央走到門口,見氈帳裡竟是亮著的,而氈帳外面看起來也是後來重新修整的,誰住在這裡?
楚宮央掀開氈簾,所見之景卻是讓她愣住了,昏暗的燭火下,一個十八/九歲年紀的女子端坐在床榻邊,身形婀娜,一身粉色的袍裙清秀絕麗,秀眉鳳目,玉頰櫻唇,她抬頭見到來者,竟也呆在那裡。
「歌。」終究還是楚宮央先開了口。
「清城,你回來了。」被喚歌的女子盈盈起身,語氣卻完全沒有任何波瀾,極為冷淡。
女子站起身後,藉著燭火的光,楚宮央才看到床榻上所躺著的那人,那男子的臉瘦的只剩巴掌大,連身體也是皮包著骨頭,幾乎無法承受被子的重量,面色蒼白的沒有一點兒正常人的血色,他沉沉的睡著,安詳的猶如已經死去。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楚宮央心中鈍痛,這哪裡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楚宮央腳有千斤重,但還是一步步的走了過去,歌讓到一邊伸手悄悄拭去眼角的淚。
「騰林」
楚宮央想撫上那面孔,手卻顫抖的沒了力氣。
騰林是七長老的義子,也是西商草原的小勇士,馬術極佳,箭法出神入化,是各家姑娘心中的如意郎君,可騰林的眼裡只有清城,從小到大,似保護神一般護著清城,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而現在,他沉睡著再不肯醒來,成為了活死人,他今年已經二十有五,可因一直沉睡著,他的身體這麼多年都無法發育,還只是當初十七歲的模樣。
「他,一直都沒有醒來嗎?」楚宮央喃喃問道。
「是,你走了八年了
了,他卻還是老樣子。」歌也喃喃的回答著。
「七長老這些年身體不太好,沒法兒照顧他,二叔就將他安排到你家來了,二叔說在這裡騰林才能安心,安心的等你回來。」半響,歌緩緩的說著。
楚宮央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的看著騰林,歌知趣的轉身端起桌上的臉盆:「我去換盆水來。」
歌走後,楚宮央為騰林掖好被子,坐在他身邊,似乎還不太敢相信自己已經回到了西商,回到了自己的家,她輕輕握著騰林的手。
騰林,那個曾經要娶清城的人兒呀,清城已經回來了,為什麼你還睡著
八年的祁國生活,白日,她若無其事的笑臉做著正刑司的指揮使,黑夜,她思念自己的家鄉,卻又逼著自己不去想念,如今回來了,卻不知這心中是歡喜還是悲惆,只是不禁想起了那些曾經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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