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中提到的「九轉」,意指修真界將完成九個紀年,而此時將「修羅入世」、「天道崩離」,因此第九紀年便成為修真界的大忌,很多大能曾試圖參悟第九紀年所代表的真相,何謂「修羅」,何謂「因果無常」,一時間眾說紛紜。
在滅頂之災的威脅下,神魔大戰之後,人間陷入修真狂熱。
修真境界一共分: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大乘期、渡劫期等七個境界,每一境界又分前、中、後三個階段。修煉達到渡劫期巔峰便可以肉身成聖,飛昇仙界,不受人間苦厄。
人間每座城鎮都設有靈根石,凡是有靈根的孩子幾乎都被收入修真門派,迄今為止,修真界的門派林立,逐漸發展為幾大陣營:象徵修真道統的五大山門,以奇術秘術為主的九重天外天,立足凡間國家的七國修士聯盟,以及散修聯盟海外三千洞府等等。
到如今,人間已經歷上古紀、元古紀、溯古紀、間古紀、聖古紀、沉古紀、諒古紀、函古紀等八個紀年,在這八個紀年內,魔尊雖從來沒被提前發現,但覺醒後也從未成氣候。蓋因人間修真狂熱,修真天才層出不窮,幾乎每個紀年都有至少兩名渡劫期修士坐鎮,且成功阻止魔尊滅世的大能所在陣營將會獲得下一紀年的資源分配優先級,在利誘下,即便是渡劫期巔峰的修士也會盡量壓制修為到消滅魔尊後再飛昇上界。
現在是銘古紀4560年,恰好是預言中提到的第九紀年。
時值第九紀年,人心惶惶,但並不僅僅因為是神之預言中提到的末世,也是因為在第八紀年函古紀,發生了於人間修士大洗牌的慘劇——獸潮。
函古紀魔尊千機覺醒後,並沒有像其他魔尊一般聯絡各地魔修魔教,扯出反旗等待鎮壓,而是與妖獸獸王聯合,發起一次大規模妖獸獸潮,本來當時人間還有三名渡劫期道尊:存真、越十二、恆初,獸潮之中隕落了三重天恆初和萬獸觀越十二,僅存的太和派存真道尊也因獸潮戰鬥力竭,在最後關頭帶領十名大乘期修士與魔尊千機同歸於盡,自此人間進入第九紀年銘古紀。
沒有渡劫期修士坐鎮的人間毫無安全感可言。
銘古紀1878年,五大山門舉修真界全力,以格物宗研發出的禁術合九重天外天秘術,將最有可能突破渡劫期的五重天聞慧元君推上渡劫期,但聞慧元君卻在鞏固境界時走火入魔隕落。
自此,修真界再無能力以人力成就一個渡劫期修士,人間的防禦力空前薄弱——
銘古紀1955年,格物宗三位大乘修士聯合九重天外天、七國聯盟、三千洞府等三百金丹期以上修為的修士,閉死關,窮算天演,誓要為蒼生推演出魔尊下落。
歷時一百二十三年,終於算出魔尊線索。而那三位大乘修士與眾修士祭天隕落,修真界痛失一批天演術天才,史稱「天演之變」。
雖然算出了魔尊線索,可經過「天演之變」後,人間不僅沒有渡劫期修士,就連大乘修士也凋零至八人,其中還有兩名已快到壽限,突破無望。
而耗盡三位修士修為的人間,首次算出魔尊出現線索——
太和劍修,
彼岸門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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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玄一直閉目聽夏涼說著。
「也就是說,現在的修真界根本不知道誰是魔尊,甚至可能連魔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擁有那麼強大的能量,這甚是有趣,小涼,你說我會不會是魔尊?」
夏涼白了一眼:「那正好,你現在是夏家的獨苗,一旦掛掉,我跟夏家的契約就斷了,老子正好恢復自由身,找我的那些小母狐狸去。」
「小爺未必會掛啊,現在人間不是已經沒有渡劫期了嗎,成為魔尊,便是人間唯一的渡劫期,誰敢阻我?這個時代,對修真界來說是最壞的時代,可對魔界來說卻是最好的時代。」夏承玄瞇了瞇眼,彷彿真的有些陶醉那種唯我獨尊的力量,隨即他問道,「除了魔尊,魔界就沒有別的異動了嗎?」
「魔界在人間一直都有一定的勢力,因為修士的修真總會產生心魔,心魔重的修士會墮落為魔修,只是,這些有零星入魔的魔修都會被通緝消滅,倖存的魔修都由魔教支配,魔教極其神秘,具體我也不甚清楚。」
「說來這些事都還離我太遙遠,我對人間末世沒任何想法,總之先提升修為吧,希望那個臭道姑有真材實料,否則別怪小爺翻臉不認人。」
得,這位又開始犯渾了。
夏承玄從溫泉出來,打開從行事堂發的儲物袋。
在行事堂,夏承玄領到一塊木製身份牌,一本《太和弟子規》,一隻儲物袋,兩瓶傷藥,以及兩套弟子服。
夏涼不屑地撇撇嘴,說道:「太和派太寒酸了,合派窮修,連弟子制式裝備都沒有,夠節省的,知道你有親傳師父,連練習劍都不發了!」
夏承玄笑問:「其他門派都會發很多法器不成?」
「據我所知,五大山門中的萬獸觀,入門弟子的制式裝備共八件,防禦法衣兩件、防禦法器三件、攻擊法寶兩件、陣盤一件,丹藥符菉還不算在內,其他宗門比萬獸觀只多不少,也就太和派不喜借助外力,專修一劍。」
「嗯,以掩蓋合派窮鬼的真相麼。」夏承玄摸著下巴失笑,「想想夏家藏在秘庫的那些玩意兒,不知道夠不夠小爺在修真界的花銷。」
夏涼急忙用小爪子捂著他的嘴,道:「財不外露!夏家秘藏足夠支撐一個小宗派了,要等少主有能力光復家業才能開啟,卻不是現在
可以用的!」
把那毛茸茸小爪子扯開,夏承玄已擦乾了水珠,慢條斯理地穿起弟子服來。
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弟子服,而弟子服又分為幾等,毫無疑問,親傳弟子是門派弟子中的精英,這衣服的料子也頗為講究,用柔韌性最好的流雲布做成,胸口繡著一柄雲霧繚繞的小劍,看來就是太和派的標示了。
與其他門派的長衫不同,太和派服裝講究的是靈便利落,弟子服也採用便於活動的設計,身上是裁剪合體的勁裝,腳蹬獸皮皂靴,更是襯得男弟子英武,女弟子明艷。
而區分弟子等級不同則要看衣著顏色,普通弟子為灰色,精英弟子為白色,而夏承玄這樣的親傳弟子為黑色。入門弟子均會發放兩套弟子服,直到金丹期才可以自由選擇服飾。
夏承玄那一身打小熬出來的結實筋骨,穿了這弟子服,將上身布料撐得筆挺,寬肩窄腰,更顯得這弟子服的陽剛之美。
他穿好後,斜斜看了夏涼一眼,把它從溫泉裡拎出來甩了甩,擱在肩膀上往自己的修煉室而去。
夏涼心中只道不好,這少年皮相越發好了,又是那麼個混蛋性子,不知道要惹出多少桃花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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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琉蘅看到夏承玄的打扮,也不禁有一絲驚艷。
暗笑他多虧是來了太和派,這身板要是去別的門派穿上長袍,可就不倫不類了。
她從儲物袋裡挑出兩柄長劍。
「親傳弟子的武器都由師父賜下,這兩柄劍都是難得一見的上品好劍,你可以從中選擇一把作為自己的練習劍。」
這兩柄劍,長度三尺有餘,劍鋒散發凜然寒氣,一看就知道是用上等玄鐵鑄就,拿來做練習劍都有些大材小用。
但夏承玄把它們挨個拿起來掂了掂,又放了回去。
「輕了。」
阮琉蘅默不作聲,又從儲物袋裡拿出三柄劍,其成色比前面兩柄更好,且每柄散發的光芒都不相同,可見各有特色。
夏承玄直接拿起看上去最重的那把,掂了掂,又放了回去,似笑非笑地看著阮琉蘅。
眼看著氣氛又不太對,這不知道是師父要給徒弟下馬威,還是徒弟要給師父好看。
一邊的嬌嬌和夏涼對視一眼,都各自縮團。
阮琉蘅一拍儲物袋,立刻再飛出五柄劍,她一揮衣袖,劍鞘脫離劍身,五柄劍閃著寒光,全部打入夏承玄身前一寸處,至沒入地面一尺,青石板地面一下子龜裂開來。
夏承玄面不改色,看也不看,直接選了離右手最近的一把,雙手握住,用了十成的力氣,緩緩將劍拔出。
這少年修為低下,只有一身蠻力,但這蠻力居然已經可以拔出她以元嬰期修為打進地面的劍,再加上變異靈根,未來定有所成。
阮琉蘅想到這裡,不以為忤,反而有些高興。
她對夏承玄道:「想必昨日執事弟子已經跟你說過,每日辰時和巳時在主峰朱雀廷與其他同期弟子一起操練,未時和申時可以去白虎堂選一門課來修習,酉時和戌時由為師傳授,其他時辰由你自行安排。洞府外的茅亭裡有通往主峰的傳送陣,而主峰有前往各峰的傳送陣,所以即便你現在不會御劍也可以照常來往各峰。」
她想起夏承玄的食量,又皺著眉說道:「真午峰前陣子收了幾名新晉弟子,跟你一樣也是剛引氣入體不久,還需要吃凡間伙食,我跟三師兄打個招呼,你就跟他們開伙可好?」
「不好,小爺要吃肉,沒肉就沒力氣。」夏少爺把玩著手裡的劍,「這劍有什麼名堂?」
「沒名字。你很會挑啊,這是我給你看的那些劍裡最糙的一柄,是我曾經救過的一個凡間鐵匠表達謝意的禮品,只能說,它在凡間還算是勉強入得了眼。」
夏承玄臉色當時就黑了。
阮琉蘅笑而不語。
少年,你以為最後拿出來的就一定是最好的?跟師父鬥?真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