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這就行動了?」
一個宮女匆匆進殿,對著夏傾耳語了幾句。只見夏傾眸色一變。
「母后答應了?」
「奴婢見她一臉喜色,許是答應了。」,彩荷低首回答。
夏傾聞言,逕自在房中踱步,秀目微瞇,思索著什麼。
「我修書一封,你立馬送回夏府。」
················
就在漠瀟第六次往周邊張望的時候,賀諺終於忍不住開口,「別看了,我說過這裡沒別人。」
漠瀟回頭,顯然不信。
自從昨日的餵魚風波後,賀諺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提出讓她來參觀沙漠之外、草原的風景。
這裡離普耶城約莫二十餘里,現在正值春季,四周全是綠茫茫一片。頭頂間或幾隻蒼鷹盤旋掠過,又呼嘯著飛走,再無人煙。
「此處沒有牧民嗎?」
「這是近郊的王室獵場,除了平時舉行的狩獵活動,沒人能來。怎麼,不喜歡?」
賀諺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得擔心她不喜歡這裡。
「沒有,這裡很美。異於大周的秀氣,別有一番曠遠之感。」
「那你為何?」
「…我只是,在欣賞景色…」只是不習慣和你單獨待在一起。
說完後,漠瀟的臉別到一邊,不讓他看見自己的尷尬。
賀諺唇角一勾,忽然向前方跑去。漠瀟聽到動靜,轉頭時,卻看見那抹火紅離她越來越遠。
「你去哪兒?」
喊了一聲,可是前方的人仍然跑著,沒有停下的痕跡。
「賀諺!你去哪兒?」,看著紅影愈來愈遠,不由得著急地跟上去,「賀諺!等等我!」
想要追上那迅疾的紅,抬首時已然不見。
「賀諺?賀諺!」
盲目地向前跑著,只是再也覓不到那團火紅。驚慌間一個趔趄,漠瀟摔倒在地。
看著劃破的衣衫,感到膝蓋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為什麼突然跑掉了?難道是知道她的不自在,所以生氣了?
風吹過,帶著青草的清香和朔北獨特狂獗的味道。吹過沒足深的綠草,引起幾朵鮮艷的小花在草叢中搖擺。
遠處一個紅點逐漸靠近,伴隨著的,是馬蹄踏在柔軟泥土上的輕響。
慢慢站起來,黑點愈發近了。於是她看清了那是什麼,只是這一幕,如沐春風般。
紅衣男子腳蹬馬踏,手舞馬鞭,從落日的餘輝中奔出。墨發飛揚,髮絲飄飛在身後,昂藏的身軀挺立如山。臉上帶著的是如身後夕陽般溫暖又越放的笑容。火紅的衣衫飛舞。歸來時,是蒼穹般的硬朗,似乘風而來。
漠瀟的目光有一刻滯留,下一刻聽到他的聲音,「瀟兒,把手給我!」
漠瀟站在原地,緩緩伸出右手,她能感到風的輕顫和空氣中加速的心跳。
馬上的賀諺右手揮出,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終於,當大手握住了柔荑,提勁一拉,漠瀟已是穩穩落在馬上。
身後賀諺的手扯住馬韁,順勢將她牢牢環住。
馬蹄高高揚起,又垂直落下,在起伏的馬背上依稀能感知到背後心的跳動。
「第一次騎馬?」
賀諺感覺漠瀟自從上馬後就僵硬著身子,將速度放慢了些許。
漠瀟只是望著前方不說話,馬兒翻上一個較陡的坡時,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移,落在寬闊的胸膛上。
貼近的熱源陌生又溫暖,漠瀟想要遠離他,下一刻馬蹄抖動,又落回了那個懷抱。
「停下!」
待馬兒翻上坡時,漠瀟大聲喊到。
「要是停下,我們明天都到不了都城。」,賀諺有些誇張地說,不過漠瀟倒是平靜了下來。
「你,適才去哪兒了?」
良久,傳來漠瀟悶悶的聲音。
「我去前方的馬廄裡取馬。」
「我知道。」
「那你還問。」
「我,你為什麼一聲不說便走了。」
「你不是說要欣賞風景嗎?」
「你也信!」
「怎麼了?難道不是嗎?」
「……是,當然是!」
賀諺好笑地看著彆扭的漠瀟。他當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意思,不過為了小小地懲罰一下她剛才的心不在焉。他就故作無知地回答了。
「怎麼,才這麼一會兒瀟兒就忍不住想我了?」
「無聊!誰想你!」
漠瀟的臉迅速躥紅,想著剛才的狼狽,忍不住伸手在賀諺的腿上掐了一把。
「嘶!」
抽痛的聲音傳來,漠瀟的心這才
平衡了一些。
「想不到瀟兒竟是個心思狠辣的女子,我真是,嘶!——」,賀諺的吸氣聲再次響起,漠瀟作惡的手拿出。
「瀟兒居然如此狠心對我,真讓人傷心。」,賀諺將下巴抵在漠瀟頭頂上,高度正好。
漠瀟皺眉,然後用手摀住他的眼,賀諺一時陷入了黑暗,「瀟兒,把手拿開。」
「憑什麼,你先把頭移開。」
「不,你先把手拿開。」
「想的美,你先。」
兩人開始較起勁來,賀諺提手拉著馬韁。另一隻手環著漠瀟的身子,剛鬆開韁繩準備拿去擋住他眼睛的手,誰知馬兒正走在上坡段。
這樣一來,沒了力的牽制。漠瀟一聲驚呼,放開了對賀諺的鉗制。
便要落下馬時,賀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落馬的漠瀟。無奈他手中沒握住韁繩,兩人頓時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見勢,賀諺將漠瀟緊緊抱在懷中,下一刻滾下草坡。
終於滾到了平地上,這才放鬆下來。
一瞬間,萬籟俱寂,只餘清淺的呼吸。
漠瀟看著身下的賀諺,被那灘琥珀所吸引。賀諺的雙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待看到她無恙時,鬆了一口氣。凝望著眼前的漠瀟,那溫香軟玉讓他心中頓生異樣。
眼光變得幽深,逡巡在嬌顏上。被那一抹嫣紅所吸引。
恍惚中,聞到了香甜的芬芳,賀諺情不自禁地去接近微啟的紅唇。
漠瀟怔怔看著放大的俊臉,感到變化的呼吸漸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