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清凡最希望還是她能像以前那樣,有什麼話對他來個竹筒倒豆子,一吐為快,哪怕罵也行,就是千萬別像現在,她這樣出奇的平靜,讓總在她面前巧舌如簧的他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了牙。
他忽然想起報上報道的事兒,她會不會是在為此不高興?只是他沒想到,他出錢把那些報道都買下來了,竟然還有一家娛樂報刊把那天的事登出來了,他自責這事兒沒處理好;也許是在吃飯時她接到樸英傑的電話的原因,她心中還放不下他?這樣的話他可以借肩膀給她,卻不知如何勸。
他輕舒口氣,把這清涼的氣息深深吸入肺腑,轉向葉菲兒,「你稍等,我有東西給你。」門清凡轉身向停在不遠處的車走去。從車中拿下那副字,走到葉菲兒身旁遞給她。
葉菲兒只淡淡地瞥了一個眼沒接,淡淡地無表情地說道:「這本就是你的,我也曾說過要給你,一直沒想好如何歸還,現在為我解了圍。再者我不想欠別人太多。」
「菲兒!」門清凡一聽她這拒人千里之外的話,心似被人狠狠揪了一下,「我是別人嗎?你不想欠我太多嗎?你不欠我任何事情!」
他有點急了,是他欠她,他在對她隱瞞著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他不知道有一天她知道所有事情後,會不會原諒他現在所做?
他語氣加重地非常霸道地說道,「你是想和我撇清關係是嗎?我永遠都不會同意。」他說著舉著手中的盒子,「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必須永遠保存!而且要保存好,有什麼差池我跟你急!」
見葉菲兒不為所動,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葉菲兒的手把長條盒子交到她手中,歎口氣,「我們之間不能有誤會,也不能有,有什麼不快就說出來。」
他一臉的真誠,看著葉菲兒的眼睛,認真又嚴肅地說道:「看著我,我再說一遍,我是你的好友,是你的藍顏知己。我要保護你一生一世,不容你有一點傷害!」
其實他最想說的是我愛你一生一世,可話到嘴邊,他怕太突然嚇到她,不由改了話的內容,這讓人聽了更是透著曖昧,但葉菲兒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和內容,未覺有他,也未對他的話細想,斜眼看著他無所動。
兩人互瞪了片刻,葉菲兒看他蹙眉著急的樣子,心中還是一暖,唇角不由慢慢上揚,說道:「放心,沒人奪你藍顏知已之稱!酢」
門清凡胸中懸著的各個零件總算是歸位了,很想表達自己的真實所想,又怕連這「藍顏知己」也沒得做了,啞著嗓音道:「那個,是這樣,有一顆為你守候了無數個日夜,在外流浪多年的『心』需要你收留,你是否考慮一下?」
終於,葉菲兒撲哧笑了,「你是要為我介紹男朋友嗎?」已經好久沒看到門清凡那一副無正形的輕佻樣子了,她不屑,「還守候了無數個日夜?流浪多年,這不是『三毛』嗎?」
聽她這樣說,門清凡挑了挑唇角,一向口齒伶俐的他愣是支吾著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說。
葉菲兒從沒見過他這樣侷促過,以為他還是在為門景怡的事兒自責,語氣中帶了他曾經的戲謔,「放心,要是你,我肯定不收留,我可不想和汪小姐那麼優秀的女孩子成為敵人,你說是不,小子!」她說輕捶一下門清凡的肩。
門清凡咧嘴笑了,葉菲兒才又輕聲笑道:「拜託,你總算是正常了,玩深沉還真不習慣。」
門清凡心中暗自歎氣,還不是你葉菲兒太深沉了,我都不敢歡實起來。
葉菲兒慢慢收斂了笑容,轉身幽幽歎道:「我是還沒走出失戀中的陰影中,尤其是一接到樸英傑的電話,心裡就很矛盾,現在終於理解南琅了,失戀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和你出來我是想好好冷靜一下,分散一下注意力,不過我不需要任何人來可憐我,包括你。」
「我不是可憐,我是……」
「你是最懂我心的人,行了吧。」葉菲兒回轉身笑道打斷他的話,她說著話笑容停在了臉上,目光越過門清凡看向他的身後愣怔地看著,臉上現出的詫異的表情。
門清凡不由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皎潔的月光下,只見一位中年女人在四名男子的護送下,看樣子像是保鏢,向二人走過來。
門清凡一見心中咯登一下,神色緊張了,忙對葉菲兒道,「你在這兒等一下。」便急急向那女人走去。
葉菲兒清晰地聽道門清凡叫道,「媽,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清凡,那位小姐是誰?」門清凡的媽媽龐婉珍沒回答兒子的問話,而是一臉的不高興指著不遠處的葉菲兒問道。
……
門清凡站在窗前一支一支地抽著煙,耳畔想著媽媽的話。
「難怪你大年初一就偷偷跑了,不願在家多待一天,原來真是牽掛著別的女人,是不是那位葉小姐。還有,上次雨潔是哭著回去的,媽媽要你立刻和那女子斷絕來往,我不許你有負雨潔。」
見門清凡不為所動,龐婉珍語重心長地勸道,「雨潔從小就喜歡你,我們兩家也早就默認了你們
的婚事,媽媽早就把她當做兒媳婦了,你傷她的心就是傷汪家傷媽媽的心。」
「媽,我一直把她跟景怡一樣當妹妹對待,也從未想過要娶她,你們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強扭的瓜不甜!」門清凡辯道。
「哪來強扭?是兩廂情願!」龐婉珍厲聲道,歎口氣緩了語氣,「清凡,我們不能忘恩負義,要想想是誰給了你重生。」
「媽!」門清凡聲調加重,「如果讓我用感情回報恩情,我,我寧可做個罪人……」
「住口!」龐婉珍厲聲打斷門清凡,兒子油鹽不進,她一陣氣血上湧,胸中發悶,她一隻手緊緊按著胸口,另一隻手指哆嗦著指著門清凡,一字一頓地道:「你,你太讓媽失望了,忘了……當初我們是怎麼挺過來的,你……」她說到這兒,表情很是痛苦,
門清凡一見大驚,「媽,你別激動……」他急忙上前扶住龐婉珍讓她躺在沙發上,一臉的驚色和擔憂,大叫著,「月姨!月姨,快拿藥來!」他小心地安撫著龐婉珍,「我沒忘,什麼都沒忘……」
龐婉珍服了藥,總算是情緒穩定了下來,門清凡很是內疚,顫聲道:「媽,我不該惹你生氣,讓你差點犯了心臟病,我錯了!」後面的話他聲音低了下去。
龐婉珍歎口氣,平息了心緒,好半天才緩緩出聲,說道:「清凡,聽媽媽的話,雨潔是個難得的好女孩,錯過了,就錯過了一生的幸福,只有她才最適合做你的妻子。」說到這兒他忽然又想起來什麼,掙扎著要起來,「媽,你別動,我聽你的,不會讓你生氣了。」
門清凡以為她又激動了,忙扶住她,龐婉珍還是緩緩坐起來,看著門清凡表情凝重地說道:「對了,那位葉小姐……媽媽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很面熟,是誰呢?」說著他撫著額頭努力地想著。
「我不是給你介紹了嗎,她是書畫家,很有名,你可能……可能從電視上見過吧!」門清凡有點心虛地提醒她。
「電視上?書畫家?」龐婉珍若有所思地念叨著,片刻又搖搖頭。
……
小旗的敲門聲打斷了門清凡的思緒,小旗進來看著他被煙霧包圍的背影欲言又止,「你要說什麼?」門清凡沒回頭後面像長了眼睛問道,聲音中不帶任何情緒。
小旗稍愣了一下,還是說道:「老闆,汪小姐叮囑你不要吸煙對你身體不好。」門清凡沒理他,繼續背對著他看著窗外,小旗接著說道:「葉小姐和金英昊走的這麼近,她會不會……我們得防備。」
「閉嘴!」門清凡轉過身冷冷地這看著小旗,「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按我說的做。還有……」他說著停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小旗,小旗被他的目光看得低下了頭,「我媽媽怎麼知道我的行蹤?是誰讓你這樣做的?」
小旗看著門清凡嚴厲的樣子,心中一哆嗦,忙低頭說道:「是……是月姨問,我,我不好撒謊。」他說完額頭上滲出了汗。
「那好,從現在起,你去幫著月姨買菜做飯吧。」門清凡說著坐在桌子後。
小旗一聽就急了,一步到了桌前,急切地連稱呼都改了,「凡哥,我就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繞了我吧,當初是你救了我,你不讓我在你身邊,那還不如讓我去死。」
「去幫月姨吧,這樣她想知道什麼,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門清凡面無表情,專注在件上,看也不看小旗一眼。
「凡哥,葉小姐會給你帶來危險的,我是為你著想……」
「你是要我動手了?」
小旗垂頭喪氣地去幫月姨在廚房打下手去了。這成了其他弟兄背著門清凡私下取笑的對象。
「喲,旗哥那圍裙真漂亮,很適合你!」
「旗哥,在倒垃圾呀。好好做,月姨有賞……」
小旗憋著氣,用菜丟這些弟兄。
沒兩天,月姨受不了,找到門清凡是連勸帶教育,讓他把小旗這個買菜助手領走,原由是他太「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