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他一直承受的麼,到了現在,她方能真切體會他的苦痛折磨。
所以,才更要剷除一切磨折他的障礙,她,會幫他。
「本君如果說不呢?」寧千惜抬眼,他嘴角勾著一抹笑,仔細看,那抹笑意極冷,像是高崖上久積不化的雪,冷的徹骨。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群臣一見寧千惜的模樣,心下一震,將頭磕得砰砰作響,
「陛下不可為了一介女子如此寒朝臣的心啊!」
「鳳棲邊疆數萬將士性命難道比不上區區一個女子?陛下,您原本不是如此的……」
「陛下……」
「住口!」寧千惜抬手,忽然將手中的杯子擲出,砰地一聲那杯子撞在漆紅柱子上,頓時茶水四濺,襯著柱子的顏色,其紅如血。
這些臣哪裡見過寧帝發這麼大的怒,當即便嚇得不敢再說,兩股戰戰,臉色青白。
寧千惜冷笑:「再敢辱她一句,本君便真如你們所說,徹底寒一寒你們的心。」
「陛下昏聵!」
而在這時,一個老者站了起來,他兩鬢花白,蒼老的眼中還有淚,他指著坐上寧千惜,痛心疾首:「微臣不知,陛下何時成了這般鐵石心腸之人!」
他身子顫顫,滿臉土色:「區區一介女子,竟可以讓陛下對忠心耿耿的臣子如此心狠。」他搖頭,目眥欲裂:「事已至此,老臣活著也沒什麼用,就用老臣的血,來清一清陛下心裡的污穢之氣!」
他說完,眼神一厲,忽然往一旁的柱子上猛地撞了過去!
竟是選擇了冒死進諫。
「太師!」
不知是誰驚呼一聲,殿中眾人霍然睜大了眼,這位是以前教授過陛下的太師,這個對鳳棲忠心耿耿的老臣,在這個時候竟選擇要撞柱而亡!
朝中大臣心中顫動,齊齊抬頭看向寧千惜,陛下僅僅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逼的老臣去死,何況那個人還是教過陛下的太師,著實令人心寒。
有離得那位太師近的連忙去拉,可是老頭沖得太快,完全沒有給別人拉他的機會,沒有阻力,這一撞,必死無疑!
「陛下!」
有人驚呼,請求陛下阻止。
寧千惜眉頭緊緊皺起,一步已經踏出。
可是已經晚了,那老臣已經衝了過去,衝勢強勁,阻擋不及!
「彭!」
一聲撞擊的悶響響在眾人耳邊,有膽小的已經不忍再看。
「嘶——」卻在這時有人輕笑:「太師性子真急,倒真是將我嚇了一跳。」
夙沚聲音絲絲倒抽寒氣,聲音卻帶著笑。
眾人抬眼,只見剛才還立在一旁的那個女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柱子一旁,伸著手淡笑,太師的腦袋並未撞上柱子,而是撞在了她的胳膊上。
寧千惜腳步一頓,心中一鬆。
夙沚招了招手:「攔著太師。」
立即上來幾名官員拉住那個撞得七葷八素的太師,夙沚抽回手,背在了身後,淡淡道:「太師好大的脾氣,日後傳出去,倒是教別人說陛下逼死臣子。太師口口聲聲說為了陛下好,怎麼做法卻像是在害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