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來紙箱,把地上的酒瓶一個個撿起放進箱子裡,然後又拿來掃帚把家裡的地板清掃乾淨。
當他走到王逸輝身邊,打算清掃那灘碎屑時,卻被王逸輝給喊住了。
「小武,你說顏顏現在的心是不是就像這碎了的啤酒瓶和灑了的酒水?是不是已經碎裂的無法復原了?不管她是不是對我失望透頂、心痛欲裂,我的心是已經變成了這灘支離破碎,疼痛到麻木了!」
聽著王逸輝哽咽的聲音,武侯哲握著掃帚的手不由的顫抖了一下,鼻子酸酸的,眼眶也變得發澀了。他何曾這麼軟弱過?何曾在別人面前這麼悲傷到哭泣?
他一直以為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以那副充滿自信,傲視群雄的模樣去面對。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不是說他對他的認識是錯誤的,而是讓他傷心的是他最愛的那個女人,所以這一切便好像成了理所當然一樣。
可是他寧願他沒有遇見她,沒有深愛她,這樣他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了吧?
靜靜的,武侯哲沒有回答,而王逸輝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開始不停的說話,說的一切卻都是關於她。
「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就懷疑她、誤解她,我不相信她說的那些話,也不想去靜下來思考。其實最瞭解她的人就是我啊,我和她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卻深知她的為人。」
「她是那麼善良,眼睛裡從來不揉沙子。她為了我在我媽面前忍氣吞聲那麼久,雖然心裡委屈著,但是卻從來沒抱怨過什麼。」
「為了艾克和張晨,她忙東忙西的花心思佈置,還讓你去買了戒指。看到張晨接受了艾克,她那麼高興又那麼失落,因為在她的眼裡張晨是另一個她。」
「那個傻丫頭就是那麼大大咧咧只為別人著想,她怎麼都沒問我要一枚戒指?沒問我要過任何一件東西呢?」
「我送她的公司、別墅、車子,她都是勉強接受的,因為她怕別人說她是攀附權貴,說她是衝著我的身份和錢財來的。她是那麼的驕傲,可是我卻愚蠢的把她的驕傲無視掉,還讓她為了那場鬧劇而道歉。」
斷斷續續的說著,王逸輝的眼淚已經沿著臉頰流到了嘴裡,眼淚鹹鹹的,到了心中卻成了無邊的苦澀。
如果這一切能再來一次,他一定會選擇毫不懷疑的相信她,把她摟到自己的懷裡。然後俯在她的耳邊告訴她,就算全世界都懷疑她,不相信她,他都會堅定的站在她那邊,毫不遲疑的選擇相信她!
可是時光不能重來,流水也不可能倒回,所以他的遺憾便會一直存在吧?
「逸輝,當時那種場景下你會那樣想也怪不得你,如果我是你的話也會那樣想吧。只是你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還是想想辦法找到她吧。」
拍了拍王逸輝的肩膀,武侯哲也是擰起了眉頭,薄紅顏的行蹤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一點都查不出來,如果不是她的反偵察能力太強,那就是有人故意抹掉了她的行蹤,可是誰會這麼做呢?
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王逸輝紅色的眼睛微微腫了些,但他看向武侯哲的目光卻是十分認真。
「那個陸雨傑我不是讓艾克交給你麼?有沒有從他嘴裡撬出什麼東西?他怎麼說?」
「唉!使了各種手段,可是他的嘴很緊,沒挖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我卻查到他女朋友的身份,她以前是你們公司的前台,因為和薄紅顏發生過爭執被你炒掉了。你說陸雨傑這樣做會不會是幫她報復?」
想起當時薄紅顏被一個前台欺負到傷口開裂的事,王逸輝腦中的思路清晰了些。
難道陸雨傑之所以這樣做真的是為了報復他們嗎?
可是這個假設也不成立啊,薄紅顏她怎麼可能把陸雨傑叫到家裡來,並且還赤身**的與他躺在臥室的床上?如果她當時真的是被陷害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家裡的廚師有問題!
想到這裡王逸輝腦中靈光一閃,可馬上他卻暗罵起自己來,因為那個廚師已經在事情發生之後被他辭退了,現在想在尋到她的下落無疑是大海撈針了吧?
試著撥打了廚師的電話,可卻是已停機的機械女音,看來只能去家政公司那邊打聽一些她的信息了吧。
「你在給誰打電話?薄紅顏嗎?別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了,既然她不想見你……」
「不是顏顏,是我家之前的那個廚師,現在我對她的懷疑很大,可是剛剛打電話已經聯繫不到她了!」
皺了皺眉,王逸輝的嘴唇動了動,說出來的話卻更像是自嘲。
「你把她所有的聯繫方式都告訴我,我去調查!」
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武侯哲沒有廢話,乾脆從地上站起來就要走人。不是他喜歡往自己的身上攬事情,只是王逸輝現在的這副德性實在不適合出去見人。
「好兄弟,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還有陸雨傑那裡,你接著撬他嘴裡的東西,一定得把人給看好了。」
王逸輝顫顫歪歪的跟著武侯哲起身,然後用拳頭頂了他的胸膛,兩人相視而笑,再多的言語也說不出他們之間的默契,也許這兩人上輩子便是兄弟吧?
武侯哲離去時順便把那箱空酒瓶扔掉了,因為怕王逸輝會不小心弄傷自己,他還特意把地板上的碎玻璃都清掃掉。
這麼細心的他也是其實也該找個女人,過過有老婆心疼的日子了,王逸輝想著不由的一道靈光閃過。看這本小
說的女孩該是不少吧?何不在她們中間尋一個呢?
想到這裡他又暗自搖了搖頭,如果她們都捨不得為武侯哲投朵花花的話,那就還是算了吧……
地上擱置的酒還有很多,王逸輝拿起一瓶看了看打算將它放下,而後卻還是經不住想起她離去時的傷心和決絕。
手顫抖了幾下,他還是將那酒打開,開始吞噬自己釀下的苦果。
如以前的那些日子,王逸輝直至將自己灌的神智不清才終於合上雙眼,放任自己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昏睡過去。
恍惚中他似乎又聽到薄紅顏對他的呼喚,聽到她說她離開的這些日子好想好想他。
她的眸光溫柔清澈,聲音綿軟,她心疼他現在的狼狽,摟著他坐在地上哭了好一會才扶他到了床上。
這一切都是夢嗎?都是他對她思念所化成的幻覺?可是明明就不是啊,她的身體是那麼真實溫熱,可以將他這麼久以來對她的思念通通發洩出來。
喉頭哽了許久,他的對她的衝動久久才散去。
黑暗中,他翻身從她身上移開,聲音低沉而慵懶,「顏顏,這次回來就別走了好嗎?我不想過沒有你的日子!」
懷中嬌美的女人聽了這話,身體猛然一震立刻緊繃起來,直到王逸輝再次催促的問了一次她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而他一點都不懷疑懷中人的話,開心的摟緊她笑著睡過去,有她的夢都是甜的,真美!
直到確定身側的男人睡著,她才輕手輕腳的把他的手臂移開,今天她真的是孤注一擲的豁出去了,為了得到王逸輝她可以不顧一切。
還好她今天來的是時候,王逸輝現在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他已經不恨薄紅顏了呢,要是再過幾天薄紅顏回來了,她就更沒有機會得到他。
不過現在這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等到明天早上王逸輝發現今晚陪他睡覺的人是自己後,那他便別無選擇,出了接受自己他沒有別的路可選!
赤身下了大床,女人走到自己散落在地上的包包旁,從裡面拿出了女士香煙,一邊走一邊將含在嘴裡的香煙點燃。
今晚的月色格外迷人,而她終於成了他的人了,從今以後「霸王集團」的少奶奶就是她的了,旁人在無資格爭奪!
心情好的很,紅唇含著的香煙一端,紅色的一點星火照亮了她彎起的嘴角,也照亮了她喜悅的心情。
她在窗前駐足很久,直到烏雲散去,月光灑在她清麗的面頰上,印出她美麗的容顏。而她便是一直對王逸輝勢在必得的藍菲婷!
她的眼前似乎已經看得到明早王逸輝見到自己以後驚愕的樣子,他該是怎樣的懊惱呢?不過沒關係,只要最後他是她的,那她可以不介意過程。
第二日一醒來,王逸輝便先緊張的看了旁邊是否真的有薄紅顏的存在,還好,懷裡的軟玉溫香還在,說明他昨晚不是在做夢。
她的臉頰貼這他的胸膛,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亂糟糟的發頂,心滿意足的把懷裡的人又緊了緊,王逸輝的臉頰伏在她的發頂,像個小孩子一樣來回蹭著。
可是他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對似得,又認真的聞了她的髮香,之後便猛然僵直了身子,滿臉驚訝和不可置信。
他的顏顏呢?昨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明明就是她啊,他都記得她溫柔的對自己說這話,然後扶了自己到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