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掙扎讓景青山很慌張,握著晚歌手,太冰冷。他終於害怕了,怕自己再也捂不熱她的手她的心。她就在眼前,卻是若即若離。他顧不了那麼多了,用力一拉她跌入懷裡。
貪戀在心中漸漸升溫,晚歌騙不了自己對這個懷抱有多眷戀。那夜的梧桐樹下,他一定就在她身邊。她有時也恨自己,猶豫不決傷了自己也傷了他。
是貪婪也好,是飛蛾撲火也好,她無法否認自己是那麼愛他。是她自己說過的,天堂地獄都陪他走一遭。可如今,真到了這個時候,不是她退縮,而是他不給她陪他下地獄的機會。可這究根到底,是他愛她,希望她好好活著。
她不能怪他,他是愛自己的。既然明知道彼此相愛,為何還要推開對方?她垂下的手,慢慢抱住他。她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急促的心跳,她喃喃道:「我願意陪你天堂地獄一起闖,可你卻總要推開我。景青山,這是最後一次,若還有下次,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景青山一喜:「這麼說,你是原諒我了?太好了,永遠沒有下次了。我不要權勢鬥爭,我只要你。你看,下雪了,以後我會用一生陪你看每一場雪。」
「這些人都是你找來的?沒想到騙女孩子的招數,你倒是很拿手嘛!不過現在,我們去哪?」窗外還在大雪紛飛,既然選擇了留下,一切就交給他吧!
景青山鬆開她道:「回家!」
剛下火車,停在路上的人都在為她鼓掌。晚歌有些不好意思,景青山倒是頗為大方地鞠躬感謝。送走這輛南下的火車,一輛反方向的火車疾馳而來。
「大嫂!好哇,你竟然連我都下藥了!還是不是出生入死的姐妹啊!」景青菱也不知道是從哪竄出來的,對著晚歌就是一陣指責。
「好了,你大嫂也不是故意的嘛!大不了你想買什麼,哥都補償你!」景青山笑嘻嘻地對景青菱說到。
「哥,你真沒立場!不過,你這話要算數,我要買好多珠寶首飾你可別心疼。」景青菱十分狗腿地妥協了。
「少帥!」許久不見的副官急急忙忙跑到景青山身邊,看了晚歌一眼猶豫著沒有往下說。晚歌仰起頭望著景青山,那目光裡寫滿了『你再敢瞞我試試!』。於是,景青山訕訕地笑了一下,示意副官說下去。
「我們的人一路追蹤,跟到上林鎮,就跟丟了秦聲。當時只有這一趟火車開動,我們的人懷疑,他現在就藏在這輛火車裡。這一站停靠時間為十分鐘,少帥,要不要在這一站搜查逮捕他?」
景青山側目望了望晚歌,他對秦聲沒有什麼可顧及的。可晚歌不同,那畢竟也是她曾經的丈夫。本來他可以放他一馬,可他偏偏害死了他的女兒,這筆賬怎麼能消?
對於秦聲,晚歌已經沒有什麼餘情可言了。自從上一次她失去了女兒,她的心裡就埋下了對他的恨意。她不是聖母,沒辦法去包容和原諒這世間所有的不對。她對景青山點點頭:「不要傷害婉心姐他們母子兩。」
副官點頭道:「少夫人放心吧,我們的人發回的報告說他妻兒還留在雲州,並沒有跟這他一起逃亡。他現在只有一個人,是最好的抓捕機會!」
晚歌點點頭,對她來說,秦聲的生死她已經不在乎了。只不過,她也沒有想過要他賠女兒一條命。這些是非對錯,她實在不想再理會。她知道景青山一直不肯放過他,也是想給那來不及出世的女兒一個公道。她不阻止他,也不慫恿他,就讓一個父親發洩他的恨意。至少晚歌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那麼在乎他們的女兒。
砰……
空曠的夜色裡忽然傳來一聲槍聲,接著火車之上金屬摩擦出火光,槍戰不斷昇華。
「少帥!秦聲的人隱藏在車廂裡。我們的人一直沒有查到,現在暫時無法估計人數。目前最大的苦難,是車廂裡的老百姓。槍戰持續,對方必定會彈盡糧絕。但恐怕會傷及無辜。」
副官匆匆而來,剛才無意之間,竟然在一節車廂裡發現了一把槍。對方在情急之下,開了第一槍。
「發現秦聲了嗎?」
「沒有。」
「沒有?秦聲倒也不像是個縮頭烏龜。通知下去,停止開火,我去跟他們談談。青菱,你和大嫂先回去,我解決了這件事,就馬上趕回去!我讓副官送你們回去,不用害怕。」
晚歌搖搖頭,剛剛話說完的話,他似乎有忘記了。有危險就推開她,若是古嵐,他還會這麼急著趕她走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但她堅定道:「我不走,你說的,不會再留我一個人。怎麼,你剛說完的話就忘記了嗎?」
景青山急道:「晚歌,現在這場面太混亂,你留在這太危險。我不能讓你再收一點傷,我不能再重蹈覆轍。因為我的疏忽,害了我們的孩子。我不能把你置於危險之中,聽話,跟青菱先回去。等這事有了了結後,我便沒有什麼恩怨掛心頭了。」
「少夫人,走吧!不然這幫亡命之徒,真的可能傷害無辜。」時間越來越緊迫,車上還有滿滿一車人隨時可能失去生命。晚歌不走,怕是會然景青山分心,副官也是急得不行。
「大嫂,我們走吧!我們在這,會讓哥哥分心的!」連景青菱都這麼說,晚歌終於低下頭。自己的堅持只會浪費時間,她終於點點頭答應了。
「多帶些人手保護少夫人和小姐的安全!我去跟他們談談。」景青山轉身欲離開,晚歌忽然拉住他。不知為何,今夜她覺得一定會發生一點什麼事情。
「小心一點!我等你回家。」
景青山點點頭
,忽然拉過她抱住,在她耳邊輕聲說:「回去我會跟你解釋這一切,就算你要罰我跪搓衣板都行!」
晚歌忽然一笑,他很快鬆開懷抱,奔入茫茫的夜色。
景青山讓人喬裝成乘客,悄悄混入了車廂裡。一部分乘客已經在悄悄疏散,剩下的,就便被武裝士兵佔領的車廂。為了營救被困的百姓,景青山的人已經在被佔的車廂周圍佈滿了人。若是對方不肯罷手,他們必須做出最快的反應衝進去制服流亡的士兵。而附近還沒建好的大樓,兩個狙擊手已經冒著危險掛在上面隨時出手。
景青山站在月台上,一個喇叭將他的聲音擴大到沒一節車廂:「只要你們現在收手,我可以允諾你們不為難你們。誰願意回家鄉的,我可以送他回去。誰願意留下來入我軍的,我也歡迎。可前提就是,現在立即收手不要傷害無辜百姓!」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一節車廂裡,一個約莫五十歲的男子持著人質站在窗邊。
「那我就給你兩點理由。第一,從小的方面說,我與你們並沒有什麼恩怨。雲州我攻佔了,但你們應該知道,雲州的俘虜我並沒有為難他們。如今他們都歸在我江北軍隊的治下,相信你們也一定聽過。第二,從大的方面說,大家都是炎黃子孫。我希望你們放下成見,繼續做一個保家衛國的軍人。現在國家四分五裂,外敵紛紛入侵。就算是各地軍閥,也遲早要放下彼此的成見精誠合作一起對抗外來的侵入者。而你們,你們是軍人,手持槍不是讓你們對著自己的同胞!」
那男子望了望手中的人質,頹然地放下槍。他年紀很大了,家裡還有妻兒並不想流亡。可他也效忠秦聲。只要秦聲不妥協,他就一直跟著他尋找秦聲所謂的反轉機會。
「大哥!不要輕信他的話!他一定是想等我們放了人質,他好將我們一鍋端!大家保持清醒,不要上當!」隔壁的車廂裡,一個年輕人大聲說到。
景青山不慌不忙道:「我沒有功夫來欺騙你們。如今全國的局勢你們也是知道的,各國都在虎視眈眈。如今南方出來一支革命軍,他們的革命精神我拜讀過。我甚至相信,那是一支可以讓國家重新凝聚在一起的隊伍。你們若是願意,我現在就可以讓火車送你們去南方投靠這支革命軍。你們若是有血性的軍人,就投身革命報效國家,而不是拿無辜百姓的生命還要挾。你們考慮一下,十分鐘後給我答案。」
秦聲的位置,還是沒有找到。景青山只好又道:「秦聲,你該不會是要做什麼縮頭烏龜吧!出來吧!不要讓你的士兵在前面衝鋒陷陣,你躲在後面觀戰,這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秦聲沒有回應,倒是那五十來歲的人走了出來:「景少帥,你說得對。流得一腔熱血,就該留著去抗擊侵入者。我們國人的事,留給國人自己解決,何須他外來者插手!好,我相信你,我願意加入南方的革命軍。」
他將車廂裡的百姓都放走了,這一些其他人也跟著搖擺不定。還是那個年輕人,他大聲叫住那個男子:「大哥等一下!景少帥,我們都願意投身革命。但是,在這之前我們需要回趟雲州告知家中人。現在你給我們準備兩輛車,我們會帶著一個人質離開,待我們確定安全後就會放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我答應你!但是,秦聲不能走!」誰都可以放過,但他與自己之間,總有一筆賬要清算。
「你不用找了,將軍他不在車上。」那男子回答十分肯定,景青山相信他沒有說謊。他扔下槍又道,「這個時候,將軍恐怕已經走遠了。將軍一直說他會尋找到一個反轉的機會,而那個所謂的機會恐怕跟您夫人有關。」
一句話,讓景青山從來沒有過的驚恐。他什麼也不顧,直接轉頭飛奔。帶上一批人直接開車想晚歌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人不能有弱點,一旦有了弱點,就隨時成為你的致命點。這句話,是景江天從小就對景青山說過的話。景青山的弱點是晚歌,秦聲比誰都清楚。
———
一處兩山夾谷之中,護送晚歌和景青菱的車遇上了伏擊。此處地形險要,對方佔據高位不一會便將護送的士兵盡數擊斃。
「晚歌,跟我走!」
「你放開我們,劫持兩個女子你算什麼英雄好漢!」景青菱一腳踹向秦聲,惹怒的他,一掌打向景青菱。黑暗裡,一聲清脆的掌聲,讓景青菱的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
「秦聲你瘋了!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不是你,我認識的秦聲是個紳士。既然他全家都憎惡我,可他不會,他會對我伸出援手。可現在的秦聲,卻像個魔鬼。你不要忘記了,你還有妻子,還有孩子。你走吧,你放過我們,我們也放過你。」晚歌望著他,只希望一切恩怨就此結束。
「我們?你和景青山嗎?晚歌,那個男人真的有那麼愛你嗎?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若是要他的命換你的命,他會願意自盡嗎?」
晚歌終於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景青山不肯放過秦聲,根本就是秦聲不肯放過自己。
「你為什麼就一定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呢?你為什麼就一定要把自己到懸崖不留餘地呢?你忘了你的妻兒,還在等你回家嗎?」
「晚歌,你還在恨我對不對?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孩子,那就是一場意外。晚歌,跟我走吧!只要你跟我走,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這裡的一切,我都不在去計較了。」
晚歌搖搖頭,她不知道秦聲的執念到底從何而來。也許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從秦家匆忙離開六水鎮的那天開始。那天是景青山佔領的雲州,那天,也是他棄她於槍林彈雨裡。誰誰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晚歌已經說不清楚了。
/>汽車的引擎聲響起,兩道燈光,遠遠照了過來。
「來了,來得可真快!晚歌,我們就賭一賭,你在他心裡到底有多重。」秦聲在她耳邊低低笑著,看來,他已經不打算能活命了。
景青菱被打暈在一邊,嘴角滲出的血跡讓景青山心頭一冷。
「說吧,你想怎樣?」他不想跟他繞圈子,直接了當地問到。
「首先讓你的人有多遠滾多遠。然後,我剛才跟晚歌打了個賭,賭她在你心裡有多重要。如果我要你用自己的命,來換她的命,你願意嗎?」
晚歌搖搖頭,景青山冷靜道:「你到底想怎樣?」
秦聲笑道:「我本來是想挾天子令諸侯,要回我的雲州。可現在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我要晚歌。收回雲州是父親的願望,可那不是我的願望。我不過是想和我愛的人好好生活,遠離這些硝煙戰火。對,這才是我想要的。但是你不死,晚歌就不會跟我走,你說我該怎麼辦?」
晚歌冷笑道:「你收手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婉心姐在等你,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看在她的份上,我願意放棄過往的恩怨,也放你離開江北好不好?」
秦聲忽然怒道:「住口!白婉心,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她心裡從來就沒有我,她跟你一樣,從嫁給我的那一刻,她心裡就跟你一樣都牽掛著江與儒!我的兩個女人,都愛著一個男人。可笑,我竟然後知後覺。景青山!你要是還在乎晚歌,你就死在我面前!」
秦聲處在瘋狂的狀態,景青山生怕他一激動就扣下那頂在晚歌頭上的手槍。
「你別激動,先把槍放下。我相信你也不願意傷到晚歌,你放了她,我答應你。」跟著的士兵已經退了出去,他們悄悄地爬上山去,等著突襲的機會。
秦聲笑道:「你真的願意死在我面前?你苦苦打下的江山,真的就願意為一個女人放棄嗎?景青山,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麼花招。」
景青山道:「你願意為晚歌放下江山,我也願意,因為這江山也不是我想要的。這一點,我們是一樣的。你放開晚歌,你要我的命,我給你。」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秦聲已經向景青山開了一槍:「住口!你現在沒有權利命了我!」那一槍,正好打在景青山的左肩上。他沒哼聲,可血很快就染紅了衣袖。
晚歌尖叫一聲,哭著笑道:「然風,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我們今日若是命中注定有此劫,我接受。不管天堂地獄,我都陪你走一遭。你若先離我而去,我會去找你。」
「閉嘴!我不會成全你們的。景青山,你自己動手吧!」
景青山緩緩舉起手中的槍,他微微一笑:「晚歌,不管任何時候,我都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我知道你不喜歡聽我說這話,但我還是希望你活著。」
晚歌惱道:「知道我不喜歡聽,你還要說!」
秦聲吼道:「夠了!別再拖延時間了!你現在就去死!」他伸出槍,對準了景青山的額頭。砰的一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個黑影在景青山面前閃過,連著黑影和景青山一同倒地。那一發子彈,沒有落到後面,便是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倒地人的身上。
秦聲最快反應過來,有朝著地上補了一槍。只是這一槍沒有打到人,而是落在的地上,揚起了一縷塵埃。兩人迅速爬起來,背對著車燈,終於看清了來人。
「江與儒,這事跟你沒有關係。我勸你,還是趕緊給我滾遠點!」秦聲憤恨地望著江與儒。
「秦兄,你何必把事情弄到這個份上呢?」江與儒捂著受傷的手臂,臉色漸漸蒼白了起來。景青山皺著眉頭,雖然江與儒算是救了他,可他怎麼可能願意被他救呢?攔住江與儒想讓他先行離開,可晚歌還在秦聲手中,他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
他在景青山耳邊輕聲說道:「你不用覺得我救你讓你難堪。你若死了,晚歌會難過,而我不想晚歌難過。所以救你的不是我是晚歌。」
江與儒對晚歌的這片情深,讓景青山著實是感到有壓力。這樣一個翩翩公子又還情深致極,這樣的男人很難讓女人不愛。
這一刻景青山的腦海裡,閃過的一個念頭竟然是他死後,江與儒會照顧他。就算沒有自己,晚歌依舊會幸福,她還有一個深愛她的男人。就算他死了,也沒有可擔憂的。
「與儒你走吧!我求你了,你走吧!我欠你的已經太多了,我真的……我真的不能再讓你為我受傷丟了性命,你走吧!」晚歌看著他流血微微顫抖的手臂,再也無法冷靜。
她覺得,這是他們三個人的事。如果他們三個同歸於盡,她沒有什麼遺憾,黃泉路上她還有景青山。可如果再牽扯到江與儒,她萬萬承受不住。這一刻,她比誰都希望江與儒離開這裡。
「秦兄,什麼事大家都好商量,千萬別衝動。你要真傷了晚歌,相信你也會自責的。既然晚歌已經在你手裡了,是不是可以放了無辜的人?」江與儒試著穩住秦聲的情緒,可沒想到適得其反。
秦聲忽然大笑:「江與儒,別告訴我你看上這丫頭了吧!對啊,從我將軍府把這丫頭帶走的,可不就是你嗎?怎麼,想救這丫頭的命?好辦啊,殺了景青山我就把這丫頭給你!」
江與儒望了一眼景青山,又轉臉看著秦聲:「你這話可算數?」
秦聲有一瞬間的愣住,沒想到江與儒竟然答應了!他當然是不可能完全相信後者,但他笑道:「當然算數!你若是真的開槍打死他,我讓你和這丫頭離
開,絕不阻攔。」
江與儒擲地有聲答道:「好!晚歌,對不起了!」晚歌心裡很亂,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能救下青菱,這倒也是她和景青山的期盼。
江與儒拿起槍,與景青山面對面,他站的位置剛好把景青山遮得嚴嚴實實。在秦聲的位置,只看到了江與儒的背影。他不知道兩人在面對面的時候,眼神裡會有著什麼樣的信息交錯。秦聲看不到,景青山的手偷偷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手槍……
沒有人注意到,躺在地上昏迷的景青菱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江與儒的槍頂在景青山的額頭上,他的手指在慢慢弓起了。景青菱睜開眼睛便看到這個恐怖的畫面,她來不及去想站在哥哥面前的人是誰,她只想著一定要救景青山。
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她忽然起身撞向秦聲。他猝不及防,勾著晚歌一起倒地。他勒緊晚歌脖子的胳膊在地上用力一撞,猝然鬆開了。晚歌趁著這空隙,逃離他身邊。
秦聲最快的反應,向景青菱開槍。景青菱自己也倒在地上,她沒有秦聲那樣的迅速反應,那一槍她自己也覺得在劫難逃。
她閉著眼睛,彭的一聲,一個暖流濺在臉上。瞬息,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血腥味。
「啊……不要!」江與儒撲在自己身上,他身上的一滴滴血落在她的臉上。他已經失去了知覺,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靠著她。可她來不及欣喜他的靠近,便已經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在秦聲開槍的同時,景青山的一槍,同時發出。子彈不偏不倚,剛開打在他的頭上。秦聲轟然倒地,他睜著眼睛似乎不願離去。
緊接著一片槍聲中,跟隨著秦聲的士兵,死的死,投降的投降。一場生與死的瞬息之戰,就這樣在哭聲中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