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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涅槃生死杳無蹤 文 / 墨箏

    前路有凶險,後路有追兵,無路可退便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車後的子彈還在橫飛,隱沒在黑暗裡的神秘隊伍,一直沒有出手。有人有些著急,輕聲問著為首的人:「再不動手,他們恐怕挺不下去了。」

    為首的人皺了皺眉頭,目光如夜色般深沉。他微微搖頭:「秦聲還沒到,再等等。」

    時間每過一秒,都像是一次與死亡擦肩而過。晚歌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擠出來了,暈眩讓她快要支持不住了。

    一旁的景青菱昏迷著依舊發燙,晚歌抱著她不敢鬆手。若是她一放手,景青菱都不知道要撞到哪去。秋禾身子單薄,還要死死地抱著晚歌不讓她撞到,結果沒幾下自己都要撞暈了。

    副官也沒有好到哪去,流血的胳膊還沒止住。一條胳膊上染滿了血,滴滴落下,車內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景青山全神貫注,後視鏡裡瞟了一眼晚歌,她的狀態很不好。他沒敢鬆懈,望著前方對晚歌喚道:「晚歌,你怕嗎?」

    晚歌鎮定了一下,搖搖頭:「我不怕,比起死,我更怕你負我。」

    景青山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丫頭,你聽著,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努力地活著。死沒什麼難的,活著才是真的難。最勇氣的人,是努力為活著而活著。活著,比什麼都重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好好活著!」

    景青山這話讓她把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景青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景青山在晚歌看不到的正面,無奈地歎息:「晚歌,有些事,我無法說明太多。但是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要好好活著,我一直在你身邊。如果我暫時離開,請相信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晚歌,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的活著。」

    晚歌的心感覺被什麼狠狠地刺傷了,她哭著喊道:「離開?你要去哪?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景青山你聽著,我們都要一起平安地回江北,不准你再說這種話了!」

    景青山微微一笑:「你別緊張,我只是……打個預防針。但是,你記住我的話,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不會走遠。所以,你要好好地活著。」

    景青山給副官使了個眼色,副官有些尷尬道:「少夫人,此路凶險,大家要抓緊了。」

    黑暗裡連綿的山丘,一個人悄悄地附在為首的神秘人耳邊:「秦聲快到了,是否可以準備開始了?」

    為首的神秘人點點頭:「好!就在魔鬼彎的最後一道彎放槍。通知狙擊的判官,此發子彈必須命中!成敗在此一舉,大家都準備好進入戰鬥狀態。」

    雲州十萬大山,沒有比這些土生土長的雲州士兵更瞭解這裡的大山了。這些士兵裡,很多都是從小就在大山裡上躥下跳,對於地形與作戰都佔有絕對的優勢。就如現在,即使是落後景青山他們許久,可利用他們的優勢,眼看就要追上了。

    「將軍,他們竟然衝破了我們防線。前面就是最後一道彎了,再過去,就是閻家的地盤。那裡有閻家軍駐紮,我們目前實在不宜過界。」副官著急地提醒著秦聲。

    秦聲自然明白這些,於是他收緊了眼眸。他側身出了窗外,舉起一把狙擊槍,大聲對司機喊道:「把油門踩到底,給我一個最近的距離!」

    秦聲的槍法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只是狙擊的這個項目比較特殊。狙擊不只需要槍法准,還有得有體力和耐力。

    瞄準的時間很長,一直保持這一個舉槍的動作。風速傳來的阻力,都是他在心裡需要計算的偏差。感覺就要找到了最接近的一個點,秦聲開了槍。

    這一槍不偏不倚剛好打在輪胎上。

    輪胎洩氣,車裡搖擺了一下有些控制不住。隱沒在黑暗裡的神秘人忽然暗叫一聲:「不好!該死的,壞了計劃!通知判官,射擊方位有變,現在就只能靠他調整了!」

    車身這一歪,一車人都繃緊了心弦。後面的射擊沒有停止,一輛車已經是千瘡百孔。後面的擋風玻璃也碎了,後座的三人都只好彎下腰。

    眼看就是最後一道彎了,景青山也無法平靜了,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副官也顧不上手上的血了,在景青山的一眼暗示下,他越到了後座開槍。

    路邊的一顆大樹上,一個人舉著槍一動不動地坐在上面。瞄準鏡裡,對準了景青山駕駛的汽車的油箱。相比其他人的緊張,他的內心是異常的平靜。瞳孔收縮間,他找了一個新的方位。瞄準鏡已到了前輪。

    所有人都緊張到了極點,景青山忽然大叫:「跳車!」

    副官幾乎在他說跳車的同時,將晚歌三人推車了車外。一顆子彈正中紅心,不偏不倚打在前輪上。此處正是急轉彎的斷崖處,車胎一洩氣,整輛車無法平衡,慣速讓車身轉了半圈跌落下斷崖。

    不過片刻,車子砸到河岸邊,轟的一聲,爆炸出熊熊烈火。

    這瞬間發展太快,秦聲都沒反應過來。只見山上有人對他們開槍,他們全力反擊。

    晚歌爬起身,卻不見景青山。她顫抖地拉著秋禾:「青山呢?景青山呢?他人呢?」

    車子墜落之時,是偏著左邊先下墜的。副官在後座上從右邊推她們下車,而他們兩都處於最右邊。車子下墜時,來不及逃脫了。

    秦聲的車子無法再開向前,就在交界處閻家的軍隊都在與他們對峙。車子的燈光,剛好打在晚歌身上。她幾乎發瘋一般衝到斷崖邊,撕心裂肺地哭喊有一瞬間刺痛了秦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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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古嵐在機槍掩護下,衝向前打暈了晚歌。救回這三人,閻家的軍隊開始撤退。

    硝煙隨著閻家的軍隊撤回後也一起消散了,秦聲步步為營自然不會衝動到追去閻家的地盤。

    「把車開過去,我要看看墜車的地方。你相信景青山真的死了嗎?為何我總感覺景青山不可能那麼輕易的死掉?」秦聲皺著眉頭問身邊的副官。對於景青山,不見屍體他都不能相信他死了。

    「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就看接下來江北的動靜了。景青山死了,江北必定大亂。這個時候,太多勢力都想拿下江北。若是他沒有死,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江北失守的。」

    秦聲擺擺手,有些頭疼。景青山到底打著什麼主意,他是死是活,一個個問題都讓他抓不住關鍵。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勘察著地上的車痕。

    大雨沖刷著地面,只有這車痕還很清晰。地上散落著很多彈殼,他一一撿起可看了看又扔掉。副官看他似乎在尋找什麼:「將軍,您是發現了什麼嗎?」

    秦聲站起身,回頭望了望這連綿的山丘。雨水不斷從帽延落下,所有人都濕透了。再看看他的士兵,倒下了很多人。他搖搖頭:「還不確定,只是有點懷疑,現在下結論還太早。先回去吧!帶弟兄們回去療傷。對了,通知工兵,明天一早過來打撈下面的墜車。我倒要看看,景青山他到底死了沒有。」

    汽車開回將軍府熄火後,白婉心從床上爬下來。

    秦聲一身濕噠噠的,白婉心給他泡了熱水澡。怕他受寒,便煮了薑湯。她遞給秦聲,卻不敢問他晚歌她們的情況。伸在半空的碗,沒有被接過。秦聲望著白婉心,眼色很冷不帶一絲感情。

    秦聲忽然用力朝她一甩,手中的薑湯潑出來燙到手,她大叫一聲鬆開了手。

    白婉心驚恐地望著秦聲:「你這是幹什麼?」

    秦聲冷笑道:「幹什麼?你幹了什麼好事好要我提醒你嗎?你竟然放走了我的人質,你是想讓我輸得一敗塗地你才開心嗎?景青山給了你什麼好處?還是你們一個個都對他生死相許啊!」

    他忽然掐著白婉心的脖子,憤怒到有些扭曲。

    白婉心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秦聲,放佛眼前人不是真實的他,他的身體裡住了一個惡魔。

    白婉心被他掐得有些呼吸不過來,但她還是艱難地回道:「我不懂什麼戰爭,我只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平安。」她閉上眼,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感到她呼吸微弱,秦聲趕緊鬆開手,可她已經暈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秦聲帶著一群士兵就去了魔鬼彎。經過一晚的暴雨,河水猛漲,昨晚還掛在岸邊的汽車殘骸,已經被推入了河裡。這下要打撈十分費力,整整一個上午連一塊碎片都沒撈到。

    到了下午,依舊沒有打撈到。秦聲十分氣憤地叫停,回到了路面。

    讓副官開著車,試圖還原當時的現場。秦聲是專業出身,對於射擊射程、方位的分辨力很強。經過幾次模擬,他找了打穿前輪的子彈大概的方向。

    一個下午的時間,士兵都在尋找查看彈殼。他堅信,打穿輪胎的不是手槍是狙擊槍。

    「將軍,您看!」副官遞過一枚彈殼。

    秦聲皺起眉頭,十分不解:「昨夜就只有三撥人,我們的人裡,除了我沒有狙擊手,那麼就只有閻家的人了。」

    副官道:「將軍,您的意思是……是閻銘要殺景青山?是啊,景青山一死,他可以馬上出兵佔領江北,而殺死景青山的罪名又可以完全推給我們。」

    秦聲半瞇起眼,冷冷道:「好一招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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