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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天路幽險難追攀 文 / 墨箏

    雲州,丁記小酒館。

    晚歌捧著熱茶,心卻如熱鍋上的螞蟻。已經超過了約定匯合的一小時,景青山依舊不見回轉。晚歌坐立不安,腦子裡所有的畫面都定格在趙永急著要對秦聲說的『江北的情報』。

    丁叔過是過慣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在他看來只要不死,受點傷不算什麼。他是景青山的啟蒙老師,對於這個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學生他很有信心。

    他拍拍晚歌的肩膀寬慰道:「少夫人不必擔憂,此去不是硬拚是智取。以他的身手和應變能力,我相信他一定能平安回來。現在超過了約定時間還沒到半小時,我相信他在半小時之前,一定能回來。如果我沒料錯的話,這個時候他還沒回一定是找到了小姐。」

    晚歌不知道丁叔哪來的自信,也許他比自己更瞭解景青山。

    秋禾也笑著安慰道:「小姐別擔心,當年他只剩半條命都能活過來,足以證明他福星高照!」景青山去救晚歌的時候,只見到秋禾,於是讓秋禾先走。可這丫頭非要等晚歌不可,於是景青山一個乾脆把她打暈了帶走。這丫頭在小酒館醒來後,還是把景青山罵了一通。

    丁叔的話,在晚歌心裡成了一根浮木。她緊緊盯著時鐘,心裡默默祈禱在那半個小時之前,景青山能平安回來。

    指針一輪一輪走過,眼看就要過半小時了。鐘擺晃動起來,景青山的聲音隔著雨簾,傳到小酒館裡:「丁叔,青菱發燒了快找藥!」

    丁叔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晚歌慌忙扶過景青菱。來不及多看景青山一眼,也來不及讓心裡這份喜歡蔓延她就冷靜了下來。

    景青菱的額頭很燙,一張小臉燒地通紅。沒有女子的衣裳,只能隨便找了件男子的衣服給她換上。剛給她換上衣裳,就聽到她喃喃囈語。晚歌聽不清楚太多,卻清晰的聽到了江與儒的名字。

    晚歌愣神,人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在喊著一個男人的名字,這說明什麼?

    景青菱和江與儒嗎?晚歌驚訝地捂著自己的嘴巴,她覺得這實在是難以置信。高燒難受的時候,她不叫母親不叫父親不叫哥哥,只叫了個萍水相逢還救過他一命的男人,江與儒。

    原來這個總喜歡浪跡天涯的女孩也有了心事,她竟然大意不曾發現。

    江與儒是個好男人,若是景青菱跟他,未來一定會很幸福。晚歌不由勾起嘴角,思量著要不要把這事透露一點給景青山。畢竟這男人忒小氣,情敵變妹夫,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但以晚歌對景青山的瞭解,他大概會說『沒能拐走我夫人,你就來拐走我妹妹!哪有這麼好的事,想都不要想』。晚歌坐在床邊自己在想入菲菲,自己都不知道何時讓笑意傳到了眼底。

    景青山一推開門便看到她一個人坐在床邊傻笑,走過去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你一個人在這傻笑什麼?」

    晚歌拉過他的手道:「你覺得與儒人怎麼樣?」

    景青山十分不屑道:「客觀來說,還不錯。當然,要是跟我比起來,還是差距很大的!」

    晚歌果然白了他一眼:「又不正經了!」

    景青山遞過一個藥瓶給晚歌:「那我就說正經的。這藥讓青菱吃兩粒,作用估計是沒有那麼有效。可惜現在在雲州,上醫院注射盤尼西林有暴露的危險。現在秦聲一定已經開始出動了,小酒館遲早是藏不住的。我們需要馬上轉移,按照原定路線,在雲州交界的閻家軍就駐守在那。我已經通知到了古嵐,她會安排人在那接應我們。一旦平安到了那邊,馬上讓古嵐替她注射盤尼西林。」

    雖說那事已經過去了,但女人對感情總是小氣的。她有些悶悶道:「我們為什麼不回江北,卻要繞到別人的地盤去?」

    景青山好笑道:「因為兩者之間的交界線不同,閻家的地盤離這邊更近些,我們必須選擇最近的路線擺脫秦聲。他想引我過來,就必定會在江北與雲州的必經路上布下埋伏。我們能順利過來,那是因為趕在了他動手之前。現在的他,一定全力開展了他的部署。若是再按原路返回江北,恐怕剛走到一半就要被秦聲逮著個正著。」

    丁叔也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輛車,景青山讓晚歌和秋禾扶著景青菱上了車,景青山對他道:「丁叔,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丁叔搖搖頭:「你們走吧,我留下來看看接下來秦聲還有什麼動作!」丁叔其實是想留下來誘敵,他手上還有一輛車,準備待會與秦聲展開追逐。

    副官開著車駛出了小巷,景青山回頭望了一眼丁叔。他依舊是很輕鬆的模樣,站在小酒館的門外對他揮手。晚歌、秋禾和景青菱坐在後座,她看出了景青山的不安。雖然她也覺得丁叔的神情有些古怪,但她也說不出個說不出個所以然。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丁叔本就是雲州人,他熟悉這裡的地形,也說著一口流利的雲州地方語言。我相信,就算是秦聲也不能判斷他是江北的人。」晚歌不會安慰人,她也不知道自己這話是讓景青山寬慰了,還是更不安了。

    「我沒事,我相信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副官踩了油門,在雨裡飛馳開來。

    這個夜雨,雲州的百姓都在睡夢中了。忽然幾聲爆破響徹了雲州的上空,驚醒的人們紛紛跑出了家門。原來,丁叔年輕的時候,還是個爆破高手。他在多處安裝了**,火藥量並不多。他的主要目的並不是殺人,只是想給景青山他們拖延一些時間。

    捷徑也並不是那麼好走的,雨水讓本來就顛簸的狹窄道路變得更加泥濘。行車的速度不得不開始減慢,道路濕滑,偶爾遇到大水坑淤泥輪胎會下陷,還會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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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官不得不慢行避開水坑,一路顛簸得景青菱這個發著高燒的人都睜開了眼睛。晚歌還為她醒過來高興,可下一秒景青菱便對著車窗外哇哇吐了出來。

    晚歌輕輕拍著她的背,擔憂地問道:「好一點了嗎?」景青菱模模糊糊不回應,靠著晚歌肩上又昏睡了起來。

    遇阻的秦聲,望著這一路遇到的阻礙,他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急忙對手下叫道:「快把地圖給我!」

    副官不解地望著秦聲,只見他把目光放在了兩個位置,副官立馬大悟:「將軍,您是覺得他們會往反方向走?」

    秦聲收起地圖,點點頭。他與景青山正面對決過,他知道景青山最喜歡玩戰術迂迴。這條去往江北的路上布下這些**,目的不是阻攔,反而是誘導。

    秦聲在用力一拍座椅大聲道:「快掉頭追!景青山,差點又上了你的當!」

    副官領命通知下去,他忽然又低聲問秦聲:「將軍,他們是想去閻家的地盤?可景青山拒絕了閻銘的聯姻,他會給景青山庇佑嗎?我倒是覺得他可以藉機吞併了景青山。」

    秦聲搖搖頭:「我們的勢力滲透了江北,可那麼多眼睛都還給景青山騙了。他什麼時候偷偷出了江北,竟沒有一個人得到情報。藏得這麼深的人,誰能知道他和閻銘之間是不是已經私下達成了什麼協議。反正不管怎樣,一定要在他們離開雲州界之前給我截住他們!」

    雨水啪啪地打在車窗,雨刷剛擦過,瞬間又模糊了玻璃。這裡的地勢忽高忽低,能見度不過幾米,再加上景青山他們對雲州對這條路並不熟悉,行車是越發艱難。

    接到秦聲的通知,守衛在邊防線的士兵都跑到前頭埋伏了起來。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支隱沒在黑暗的武裝部隊,就躲在他們背後等待著時機。

    前方忽然一個急拐彎,待他們反應過來,減速有些緩不過來。車胎打滑,車身就如風箏要衝出山路,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副官將剎車踩到底,小半個車頭已經懸空在懸崖上,幸好車停住了。

    埋伏的人沒有給他們個喘息的機會,不知是誰開了第一槍,正好打在車尾燈上。副官立馬倒車,踩足了油門。車如離弦的箭,在雨夜衝了出去。

    車身不斷發出啪啪的聲音,晚歌已經分不清那是雨聲,還是一顆顆子彈打在車身上。她第一次覺得,死亡原來那麼近。

    連續砰的幾聲,駕駛座上的車窗碎了一地。一顆子彈打在了副官的胳膊上,一瞬間了抽痛,車偏裡道路。

    景青山瞬間握住方向前轉了回來。他將副官與自己掉換位置,親自駕駛。他讓車子在原地轉了幾圈,車輪揚起的淤泥和雨水,讓士兵看不清目標,瞬間停止了開火。景青山趁著這一剎那,又踩足了油門衝向前。

    副官抽痛著對景青山道:「少帥,這裡一定是魔鬼彎了。道路上下落差大,而且彎道多又急。等過了魔鬼彎,就是閻家的地盤了!」

    魔鬼彎,顧名思義,此處凶多吉少。彎道邊是斷崖,下面是一條急湍的河流。此處落差也極大,若是不幸摔下去,必定是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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