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聲點點頭,又望向況傑。況傑聳聳肩道:「你去吧,我在這等你!等你過來待會再拜會伯父。」
秦聲點頭對秦嫣道:「嫣,你去通知一下母親,就說我等會過去看她。」秦嫣點點頭,卻愣是沒有邁開步子。秦聲又對秦妤道,「妤,那你就替我帶況傑到處走走熟悉一下環境。」
秦嫣嘟起嘴道:「讓姐姐去通知母親好了,我來帶他到處走走吧!姐姐平時都不愛動,除了她自己的小院子,恐怕連自己家其它地方都不熟。」
況傑見狀,只好尷尬地笑道:「不用了,我在大堂裡等你好了。」
秦聲沉下臉道:「嫣,快去。」語氣平淡,卻讓秦嫣有些害怕。一臉不甘心地離開,剩下秦妤又是一聲不吭。
書房大門緊閉,裡面沒有一點聲音。秦聲敲了三聲叫道:「爸,我回來了。」
只聽木頭與地板的摩擦聲一響,隨後大門打開。秦宗一身黑色大褂,深凹的眼窩顯得很憔悴。卸下一身戎裝,少了幾分威嚴,顯得和藹多了。
他一把抱住秦聲,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回來就好!先去給你大哥上柱香吧!」
秦聲點頭道:「我已經去西山看過大哥了。」秦聲一下船,就跟況傑直接買了祭祀的東西去了秦況的墓地。
秦宗欣慰地點點頭:「那就好。你出國的這些年,你大哥常常念叨你。可惜你回來了,他卻走了。」秦宗長歎,他現在這個模樣不是那位高權重鎮守使,只是個父親。
秦聲安慰道:「爸別這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再難過只會讓大哥走得不安。這世道如今是兵荒馬亂,還活著的都該慶幸。誰都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麼光景。」
這些年他雖留洋在外,但國內局勢是一直都有瞭解的。先不說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就這些當兵的,哪個不是提著腦袋過的。
秦宗點點頭,依舊頹喪地扶著額頭道:「我知道。去看過你母親了嗎?你大哥的事對她打擊很大,你回來了也許她能好一些。」
秦聲回答道:「還沒有,我和況傑剛回來就碰到妤她們。我先來書房看您,待會就去見母親。」
秦宗仰起頭道:「況傑?是情報處參謀況瑞的兒子?」
秦聲點點頭:「正是,我在信裡有跟您說過的。六年前,他被都督府的人選中送過去培養,先是學了西醫,後來到軍事學校剛好又被安排跟我一個班。江北的勢力越發強大,雲州與之交界的地界雖然並不長,但也不得不防。都督府那邊通知他回來,剛好就跟我一起過來了。」
秦宗站起身,頗為欣慰地拍拍兒子的肩膀。剛回來就已經能很快地投入戰局中,頭腦清晰,頗有自己的風範。
「很好,這五年沒白費。這樣吧,眼看年關也快到了,你也剛回來,先休息一段時間。等明年開春,把慕振業的女兒納進來後,你就到政府頂替你大哥的位置。」
秦聲垂下頭,沉默了一下開口道:「爸,這時代已經不同了。那女孩沒有錯,何必……」
秦聲還沒說完,秦宗重重在桌上一拍喝道:「你大哥難道有錯嗎?我讓你去留洋,是讓你多學些軍事理論和技能,不是讓你去學處事的!不必多說,等開春納進來,一切就交由你母親處理。那些都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不過是讓你佔個名頭而已。」
一切都如秦聲預想的那樣,他父親是不輕易做決定的人。但是,一旦做了決定,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在西方看來,結婚是見很神聖的事。這些年深受影響,不管是娶還是納,這件事在他看來都是很草率的。他皺起眉頭道:「爸,我還不想成親。反正不過是要個名頭,不如就讓輝納了她吧!」
秦宗沉下臉道:「胡鬧!輝是個什麼混樣,整個六水鎮都知道,難道你不知道嗎?怎麼說,慕家讓了這一步,我們也不能明裡太過。畢竟祖上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讓你納她是最合適不過的。」
秦聲急道:「可是……」
房門突然被打開,一道有些沙啞的女聲道:「沒有可是!」
秦聲急忙迎過去道:「母親!」
秦宗的夫人關氏本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可嫁給秦宗後性子倒是越發厲害。望著兒子比離開時足足高了兩個頭,關氏忍不住就淚流滿面:「我的兒啊,你終於回來了。」
秦聲跪下道:「兒子不孝,讓您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