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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拯救 文 / 解飲

    羅玉鳳聞言醒過神來,不再去管丁保,舉袖揮開滿室的石灰卷塵,赫見牆洞之中,馬走日正盤膝而坐,神情雖極是委頓,然而原先面上滿佈的肆虐毒意全都消失不見,因「元君霸勁」貫體而暴起如蚯蚓般的青筋也盡復如常。

    一搭脈門,結果卻更令她不敢置信。

    「老,老族君!你的霸勁之傷和妙丸之毒……都沒有了!」

    馬走日勉力開口,油盡燈枯似的乾癟嘴角微微顫動,半響,竟凝成一抹扭曲的微笑。若非體力耗盡,丹田中空空如也,他幾乎要大笑起來:「玉鳳,那……那小道士,吸……吸走了我體內霸勁和丸毒。點……點滴不剩。」

    老人說著,奮起餘力,突然啞著嗓子大叫:「一定……一定要留下他!」

    黃濁的眼瞳中綻出光芒,回映著眾人的錯愕:「那……那個小道士……是咱們……對……對付元君那惡魔的唯一希望!」

    羅玉鳳大驚,顧不得照顧攙扶馬走日,飛身而出,卻見丁保的身形已經如同大鵬展翅而去,去勢迅疾遠超想像,大喊道:「給我追!」

    轟轟隆隆,整個扁鵲堂所有自詡輕功還不錯的都飛身而去,死追過去。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這什麼!意味著可以重得自由,意味著可以不用再遭受元君欺壓,意味著甚至可以十倍百倍地報復回來!

    轉眼間,堂內就僅剩下了一個人,澹台王圖。

    她最開始時聽到丁保大吼,本來是有些擔心的,所以一腳踹開石洞,但發現丁保竟然還有暇給自己使眼色。頓時便心中大定,知道情況並不算太嚴重。接下來聞聽馬走日的話後,頓時心中狂喜。

    當日她剛一接觸丁保的「碧霞神功」。便想到了這種可能,所以禁不住想要帶他來嘗試。結果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不禁效果絕佳,還直接治好了如今扁鵲堂內輩分最高、說話最有話語權、也是第一高手的馬走日!

    這結果簡直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剩下的,就要看這種治療所需付出的代價,以及能不能快速有效推廣開來了……

    但等她在約定的地點找到丁保時,卻是被他的嚴重狀況給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把脈。

    「每回我稍一不在身邊,你便要闖禍!」

    澹台王圖把脈確定丁保並無致命之危後。舒了口氣,頓覺又好氣又好笑,嘴上兀自叨念:「男人呢,就是不安分,麻煩精!讓你老老實實配合,看看有沒有可能當救世主,你……你竟不管不顧直接把老傢伙一身的『元君霸勁』和『繼嗣妙丸』之毒吸乾淨了,不要命了麼?」

    「我……意外……純屬……」

    「好了,別說話。睡一會兒。扁鵲堂的人正跟臭蒼蠅一樣四處找你,雖然是咱們故意引誘的。可眼下不便相見。得換個地方先。」

    澹台王圖運指如飛,連點他身上幾處睡穴,從指尖強橫的反震力道便知狀況比較糟糕。雖不致命,卻也得趕快處理才好,遂趕緊加緊速度掠向目的地。

    丁保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再回過神時,澹台王圖已挾著他躍入一處廣間,室內似是極為寬闊,空氣冰涼。

    「再忍耐一下,我待會便為你打通筋脈。」

    澹台王圖隨手熟練地按了幾處機簧,寧靜的空間裡忽然響起一陣喀啦啦的機關開啟之聲。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響掀起偌大回音,不但顯出空間之廣。也表示機關許久無人使用,機括潤滑漸失。牽引起來格外辛苦。

    丁保被她扶著躍入另一處空間,聲音迴盪的空曠感倏然消失,但肌膚殘留的冰涼觸感還在,與之前小密室裡的感覺相類。

    丁保只覺體內彷彿有只烘熱的火爐,渾身上下痛苦難當。

    澹台王圖閉起機關,讓他盤膝而坐,一手按著他頭頂百會穴,一手按著胸口的膻中穴,運起內力徐徐灌入,導引著丁保混亂澎湃的內息,順勢衝開筋脈裡的崎嶇阻礙,接續完成那夜「木生拓脈」未竟的易筋拓脈之浩大工程。

    也不知過了多久,丁保清醒過來,發覺自己置身一座石室,相比之下,之前跟馬走日廝鬥的那間密室不過是只衣櫥。

    這石室的規模與八仙殿的單個仙堂相若,四壁設有青瓷燈盞,俱都點亮。

    地面經過悉心打掃,一塵不染,角落裡堆放著乾淨的被褥蒲團,還有肉脯、乾糧、白酒等,連盛滿清水的圓甕都有兩大壇,看來澹台王圖準備周到,幾日內是不打算離開了。

    「唉,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你的心魔居然會恰在這個時候來到。」

    見他神智清醒,澹台王圖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像是看到一頭怪物一般,咬唇道:「說起來也是我疏忽了,你之前從未練習過內功,初次練習便是那一式『木生拓脈』,結果當天還沒拓乾淨,結果導致心魔比別人來的都要早得多。要知道,心魔便意味著突破,很多人三四年才會有小成,甚至七八十來年才來的都有,像你這種第一天就強行拓脈還沒死,結果三兩日便遭遇心魔要突破的人,簡直聞所未聞!」

    說著,故意狠聲道:「幸虧是你,要換個人敢如此妖孽,我一早斬殺永絕後患了!」

    丁保知她在誇張說笑,笑了笑,正色道:「我練習的那套詭異功法,果真是恰能克制『繼嗣妙丸』之毒嗎?」

    「非但如此。」

    一提這茬,澹台王圖整個人立馬喜笑顏開道,「那『繼嗣妙丸』既是毒也是藥,是可以大大提高扁鵲堂人生育幾率的寶藥。

    所以他們為了繁衍和生存,不得不被那位元君控制。而正是因為可以有效繁衍,所以任憑元君如何壓迫,輕易也不願翻臉!你的內力既然可以有效化解妙丸之毒,就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直接做藥,有效緩治他們身體內繁衍率低下的病症!你說,我們這次是不是要發達了?」

    丁保點了點頭,又道:「元君霸勁呢?」

    澹台王圖本還面帶笑容,聽到這四個字突然俏臉一沉:「你知不知道,貿然讓元君霸勁導入體內,很可能會讓你五內俱焚,全身爆血而亡?你若就這樣死了,豈非荒謬得緊?」

    丁保見她難得嚴肅,聲音中還微有顫抖,頓覺心中有愧,低聲誠懇道:「姐姐,這次是意外,不會再有下次。」

    澹台王圖聽他這樣一說,登時軟了心腸,原本想教訓他的話全吞了回去,輕哼道:「那『元君霸勁』是個什麼路數我也不清楚,總之非常危險,而且居然可以寄居存留在人的體內,直接受『繼嗣妙丸』毒性的影響!看來這位元君可不是一般的狠角色,『元君霸勁』殘存體內一年發作一次,而『繼嗣妙丸』的毒性偏偏可以壓制它的發作,再加上這『繼嗣妙丸』的藥性可以讓人提高生育……雙拳齊下、恩威並施,怪不得扁鵲堂那些人老實乖巧不敢作反!」

    說完嘻嘻一笑,「可惜他遇到了小書生弟弟你這個大怪胎,不僅能洗了妙丸之毒,還能把這勞什子元君霸勁給直接吞噬掉。」

    丁保動了動身子,只覺渾身不暢,不覺疑道:「哪有姐姐你說的這麼輕鬆,我現在怎麼感覺就剩半條命了?」

    澹台王圖解釋道:「原本應當是沒什麼大恙的,不過不巧的是你這心魔剛好來到,便生生搗了大亂。到現在,我也不知究竟徹底打通了魔障沒。你的筋脈固有拓展,但拓得參差不齊,偏生又吸化了馬走日體內那股洶沛的元君霸勁,真個是水道未浚,再遇洪滂。不過這樣正好,你方才嚇人的模樣被羅玉鳳他們看個正著,也好讓他們知道救人並未那麼容易,是拿著性命在玩。想找你出手,就得多拿出點誠意來。」

    「待價而沽。」丁保總結道。

    澹台王圖嗤的一笑,佯惱道:「呸,說得那麼難聽,你身體還沒好利索呢。這兩天你我索性坐關不出,把你的筋脈悉數打通,直到能承受你眼下的內力為止。過了心魔的關口,以後根基便穩定下來了,馬走日你都治好了,其他的想必更加容易。不過,扁鵲堂那邊,這幾日我們還是要晾他們一晾的。」

    丁保點頭:「明白。囤積居奇、飢餓營銷。」

    澹台王圖惱得拿指尖狠戳了他的腦袋一下,恨恨道:「明明是羽扇綸巾的瀟灑卓然人物,偏生整日愛扮作一腦子銅臭嘴臉!」

    丁保笑笑不語,環視四周,又問道:「狐狸姐姐,這裡是什麼地方?」

    澹台王圖神秘一笑,指著石壁:「你自己瞧瞧。」

    壁上有道橫縫,長有尺許,寬約一指,丁保心想,狐狸姐姐弄的這處透氣孔洞未免做得太張狂,別說被人瞧見,萬一燭光透出去,豈非露了行藏?

    湊近一瞧,不禁愕然。

    氣孔外是一整片寬廣的青石地板,除了紅柱青燈之外,竟是別無所有。

    開闊的空間裡照明充足,絲毫不覺已是夜晚。

    丁保對佔地廣衾的出雲觀建築群不算熟,然則這裡卻是幫廚時曾走過的,腦中忽地靈光一閃,禁不住道:「這裡……莫非是玉皇正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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