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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金枷銀鎖 文 / 解飲

    不得不說,丁保的法子很管用。,

    二人在林間呼呼喝喝、活動筋骨沒有太久,天兵胡箭便風捲而至。

    初見時,天兵胡箭佝僂著身子,滿臉鳩皮,滄桑之氣甚濃。比起天兵老矢的短粗強壯,他比較單薄,看起來極不起眼,真如底層裡辛苦恣睢了一輩子的小販或者老農。丁保、白彌勒二人雖對之心存謹慎,很是提防他的遠程攻擊能力,但實則都未曾給予真正足夠的重視。

    然則此時再次相逢,別說曾在他手下吃過大虧的白彌勒,就是布下蝙蝠奇陣算是胸有成竹的丁保,也是感到一股肅殺威壓。

    此人著實強悍得有些可怕!

    所幸只有他一人,遲遲未見那道紅鞋紅襪紅絲襖的影子,看來那邊是怕折損了伍梅,給召喚回去了。

    眼見胡箭面如鐵凝,踏步入林,在這風雪之夜裡,猶如魔神一般,丁保、白彌勒二人不約而同停下了打鬥。

    反正鬧出聲響就是為了吸引他過來,倒也不是什麼苦肉計之類的。料想對天兵使什麼苦肉計也是瞎子點蠟白費功夫。

    白彌勒鋒眉怒豎,滿面肅然。眼中既有戒備,又有一股傲然和不服氣。雙拳緊緊捏握,整個人猶如一隻拉滿的弓弦,處於一種高度戒備狀態,隨時可以攻擊。他現在等待的,便是丁保的指令。

    丁保則是一邊嚴陣以待,一邊騰出心思來將目力和嗅感徹底釋放,朝四周瀰漫開去。密切關注其背後人的一舉一動。

    胡箭的頭髮有些斑白。長期營養不良。雖梳理得尚算整齊,但分叉很是嚴重,宛如雜草。他的眼神篤定而冷酷,腰桿兒挺得很直,踏步如流星,似乎世間沒有什麼事可以阻擋他。面對丁保、白彌勒二人,步步緊逼過去——

    白彌勒的光頭上沁出一層密密的汗珠來,非是害怕。而是焦急、緊張。

    他想不通丁保為何還不發出指令。不管你有什麼厲害後手,但距離這個怪物越近,就越冒險!萬一後手不利,你倒是可以仗著鬼魅身法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但我豈不是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想起方才竭盡全力跟對方拼的那一記,嘴裡不禁就是一陣發苦。那還是在對方身體處於凌空加之無心戀戰的狀態下,若是如現在腳踏實地,面對面全力而為,即便是以自己身體之強悍耐操,怕是沒個三倆月也下不了床吧……

    就在這時。已經走到距離二人身前不足一丈的胡箭,突地停滯身體。平穩篤定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戾氣,暮地抬頭,朝懸掛著老風破爛衣裳的那株粗大柏樹頂端望去。

    「成了。果然對氣息敏感。」

    眼見此狀,丁保終於長吁了一口氣,狠狠捏了捏拳頭。

    實際上,如此近距離地面對天兵胡箭,他壓力也很大。一直未急著做出反應,便是想驗證一下對於天兵的一些猜測:是否氣息氣味是他們自身判斷認知目標的一個主要手段,或者是一個重要輔助手段。

    此際看來,猜測不假,這便可以開始下一步行動了。下一步,就看蝙蝠上將的了。

    「彌勒,你選左還是選右?」丁保拍了拍白彌勒的肩膀,抬著下巴道。

    白彌勒那道猶如滿弓般的身體一鬆,雖不明所以,但知道丁保第一步計劃生效了。望了全神貫注目不斜視眼裡只有那株粗大柏樹的天兵胡箭一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踏步朝左走去。

    「別走太遠。回頭這獵物還得你來守著。」丁保囑咐了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踏步出林,朝右側走去。

    而對於他二人的分頭離開,天兵胡箭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眼神中甚至沒有任何糾結,便又重新將注意力投向了掛著老風外袍的樹頂。

    很顯然,在他憑借氣味的認知裡,這個才是首要目標,至於丁保和白彌勒則只是路上兩塊絆腳的石頭,石頭擋著路了,自然要踏碎踢開,但石頭自己滾開了,那自然就沒必要搭理了……

    「銀鎖,怎麼回事?胡箭發現那老東西了?」

    掩藏在一處斷崖上的雪堆裡,金枷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丁保帶著老東西消失不見的這段時間裡,他二人可是嚇壞了。馭領著天兵胡箭四處尋找,天兵不怕勞累,他二人真的快要撐不住了,所以此時,說話中帶著股子逃出生天的喜意。

    在他旁邊,掩藏得跟個雪堆一樣只露出雙目的銀鎖沒有立刻回答,喘著粗氣繼續觀察了片刻,這才收起手裡的「千里目」,有些疑慮道:「看起來像是。不過白彌勒和那蒙面小子也在。胡箭被吸引過去的時候,二人好似正在打架,但現在,這二人卻一左一右分頭離開。更奇怪的是,胡箭根本沒有追出來……」

    金枷聞言卻是一喜,翻了個身,抄起脖間所戴的「千里目」,舉目望去,口中道:「好事啊。胡箭沒有追出來,定然是發現了老東西。畢竟,老東西才是標定目標,也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嘿嘿,還以為蒙面怪客和白彌勒真是什麼仗義之輩呢,結果大難臨頭時不僅自己窩裡鬥,看到胡箭,生生嚇得棄掉老東西逃了。所以我就說嘛,這世道,哪有什麼好人!」

    銀鎖隱隱覺得不妥,皺眉不語,金枷又道:「看到了。原來這廝故技重施,又將老東西放在柏樹枝椏上了。哼,以為這樣就能難得住我們嗎?!銀鎖,快,胡箭發狂擊樹了,你指揮他輕點,別傷了老東西!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老東西還撐不撐得住!」

    銀鎖掏出那間橢圓物件,放在嘴邊鼓起腮幫子吹了片刻,一串極簡單的命令,卻是讓他額頭再次沁出了一層細汗。

    御領天兵,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幹的活。

    />「不對啊,胡箭都快把樹給擊折了。你是不是發錯命令了?」通過「千里目」觀察那邊情景的金枷疑惑道。

    「不可能。這麼簡單的指令怎麼可能吹錯。」銀鎖答道,心中不安愈發深了一層,重新吹奏了一遍。

    這次金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的操作指法,發現確實沒錯,皺眉道:「奇了怪了,會不會是距離太遠?這鬼天氣風雪肆虐的,呼呼亂叫,影響了指令?走,咱二人靠近了些。」

    於是乎,兩個掩藏極好混如雪原一體的人影開始朝前移動,這一移動,雖然還是很難分辨,但卻是露出了不小的破綻來。

    移動了四分之一的距離,二人停下,藏好,這次金枷親自來吹,依然是沒有任何效果。這時,連比較樂觀的他也感到了一絲不安,因為風雪天他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操控不住這種情況基本從來沒有出現過。

    「不好!那樹頂上的不是老東西!只是一件外袍!上當了!」銀鎖透過「千里目」觀察了一會兒,突然驚呼道,驚訝之下,連隱藏都不顧了,撲稜稜便要爬起來。

    「你做甚麼?!」金枷一把拉住他,「忘記規矩了,現下已是警戒距離,我們不能再往前了。」

    銀鎖疾聲道:「那也得過去!你有沒有想過,那奸猾的蒙面小子為何要用老東西的外袍將胡箭吸引在這裡?」

    金枷沉聲:「自然是想要金蟬脫殼,帶著老東西逃了。這廝果然奸猾!」

    銀鎖又道:「那胡箭突然號令不動又如何解釋?」

    金枷面色大變,「你是說,他不僅是要帶著老東西逃,還布下了陷阱,專門針對天兵胡箭!怎麼……可能?不成,你先撐住,我去稟告判官……」

    就在這時,丁保的聲音輕飄飄地自頭頂傳來,「二位,是自己起來,還是我把你們拉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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