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口說殺人之事,聲音卻是柔柔糯糯的,似歌非歌,似哼非哼,宛若燕語呢喃。
就似情*人的柔膩指尖,淺淺撓擦在脊背上,酥麻麻得渾身沒有力氣。
丁保膽顫心驚,再不遲疑,雙足蘊力,變*態彈跳瞬間貫至一成,認準方位就要朝外竄出。
「老實待著,且莫妄動,小書生……」
女子警語未完,丁保已是蹬地外竄,但力貫於地的瞬間,卻是突感不妙,之前那種霸道絕倫宛若爆炸般的強烈推地感竟完全沒有出現,兩條腿有氣無力地蹬在地上,根本撐不動奮力前衝的身體軀幹,彭的一下結結實實跌趴在了地面上,下巴硬生生著地,直磕得頭暈眼花,腦皮子顫顫發癢。
直到這時,他才感到方才起跳發力瞬間,兩個膝蓋處突然一陣冰涼麻木,接著,就像是陷入沼澤泥淖,雙足綿綿的渾然使不上力。
「你,你對我雙腿做了什麼?」丁保大驚失色,這女子何時使得手段,他竟是毫無所覺。
女子瞇眸一笑,負於身後的古怪黑傘擦著地面劃了一道弧線,也未見她身體有何動作,滴溜溜一轉,速度之快,猶如幻過一道黑煙,丁保眼前一花,再看她時,卻是已然繞過炭爐子,半斜著身子,盈盈坐在了他方纔的位子上。
斜身而坐,下巴輕仰,天鵝般的玉頸瑩白如雪,柔滑似緞,一頭如瀑墨發垂過盈盈一握的纖腰,堪堪散落在飽滿挺翹宛如蜜桃般的臀兒上。腿兒微蜷,隔著黑絲長袍的柔垂材質,更能直觀感受到那份極致誇張的筆直修長、渾圓韌美。
絲袍下擺處,有一隻玉足斜斜露了出來,順著小腿筆直誘人的曲線,從裸踝到足尖崩得很緊,僅以趾尖輕盈觸地。
這只瑩潤雪白的小腳,如玉之潤,如緞之柔,腳踝溫膩柔軟,腳背仿若透明一般,隱隱映出幾條青筋,五根腳趾的指甲都作明紫色,像五片沐過秋露的小小花瓣。
汲著一隻似綢非綢,似絲非絲的黑色網面襪鞋,半掩著五片花瓣玉趾,絕類誘*人黑絲。
丁保瞧得心中一熱,趕緊偏過頭去,暗罵了一聲騷狐狸。
女子卻似未覺自己是有多妖魅誘人,秋波流轉間,擎起手裡的黑傘,拿傘尖遙遙指了指濃香四溢的鐵柵格子,又點了點丁保,柔糯糯,嬌嚶嚶道:「肉糊,你死。」
丁保自聽出她這絕不是在開玩笑,不敢怠慢,趕緊從地上爬起,說也奇怪,眼前這女子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他,也未見她施展什麼手段,但這會兒膝蓋卻竟是又好了,當下心中又驚又疑,再不敢妄動,老老實實重新搬過一個方凳,坐在炭爐前認真烤炙起來。
工具雖不算湊手,作料也很是簡陋,但勝在火候掌控不錯,肉串烤炙得滋滋生油,色澤金黃,外焦內嫩,瞧之便讓人舌底生津。
丁保將第一批烤好的肉串擱在碟子裡,遞給眼前女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心道不解下面紗,我看你怎麼吃東西。
女子接過碟子,湊近黑絲面紗一嗅,一對秋波頓時如海中明月,璀璨蕩漾了起來。
「轉過身去。」
「嗯?這樣……不好吧,我還得烤肉,再說,這可是在我家。」丁保自然不依。
「小書生,膽子不小哦,你可知,凡是見過姐姐我真容的,最後統統都死絕了,包括三個自動自覺扣出眼珠挖瞎雙眼的……」女子秋波流轉,以手撫傘。
「啊哈,姐姐這是說哪裡話,小弟生平最不喜窺人**,更不愛偷看美女用餐,人稱坐懷不亂真君子,非禮勿視小丈夫,就是區區在下。」女子話音未落,丁保噌地便轉過身去。
女子嗤地一笑,便不再說話,撩起面紗,細細享用起烤肉來。
丁保則心思電轉,苦苦思討對策,但任他平日裡機變無雙,此時面對這樣一位實力深不可測性情拿捏不定的妖孽煞星,卻是半點主意也沒有,還未等他想出個一二三四來,女子已經食完,擎傘尖戳了戳他的背,示意他轉過身來繼續烤。
「小書生,姐姐問你,前幾日,華陽這邊真有天兵鬧過?」裹腹之後,女子開始問起正事來。
丁保心裡咯登一下,暗道果然,這兩日動靜鬧得太大,把這等妖魔鬼怪都給招惹過來了,口中不敢怠慢,試著答道:「小生倒是有聽人說過,說是賣豆腐花的伍家姑娘大婚當日被天兵附體,生生掌斃了許多人。」
「後來呢,真有捉到過?」女子沉吟了下,又問道。
「這個,小生就不知了。不過既然知縣大人百戶大人都說是,那,想必是真有的。」丁保邊偷眼觀察女子神情,邊挑揀著說道。
女子低唔了聲,就沒再說話。
又一連吃了兩大碟,這才略感意足,興許是對烤肉味道尚算滿意,女子就沒再喊打喊殺,起身美美伸了個讓人鼻血亂噴的懶腰,拎起黑傘,丁保以為這是要離開了,剛長吁了一口氣,就聽女子懶洋洋地吩咐道:「飽了。你起身燒水去吧。」
半響沒聽到動靜回應,回首,望見丁保目瞪口呆嘴裡肉串直直跌落地在地的癡傻模樣,嗤地一笑,宛如百花綻放,秋波似水,呢喃輕語道:「對哦,忘了知會你,這宅子不錯,這幾日暫歸姐姐我了。」
丁保不曉得自己是懷著怎樣悲壯且悲憤的心情燒好洗澡水的,單泡澡的木桶都被要求刷了三遍,又用滾燙開水燙了兩遍,一切準備就緒後,滿頭大汗腰膝酸軟的他,很有種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感覺。
「熱水已備好,姐姐請便,小生告退。」眼見女子輕輕裊裊地走了進
進來,丁保眼觀鼻鼻觀心,說完便想撤退。
「慢著。拿去倒掉。浴桶重刷,熱水重燒。」女子未靠近浴桶,便停下纖纖玉足,曼聲細語,一字一字道。
丁保面色一僵,訕笑道:「那個,我說姐姐,這就沒必要了吧……」
話正說著,便覺喉間一涼,古怪黑傘的尖銳傘尖卻已悄無聲息地抵在了咽喉之上,一股寒涼殺機瞬間瀰漫全身,女子轉身過來,秋波沁寒,長睫唰唰,黑絲面紗無風自拂,笑語盈盈道:「小書生,這是第一次,姐姐我就純當是淘氣了,再有,可就得找人替你收屍了哦。」
丁保聽得冷汗直流,僵僵笑道,「呵呵,姐姐要換水,小生換水便是,說這些話聽著怪人讓慎得慌。」
心裡卻是瞬間掀起了驚濤海浪,我去年買了個表,大爺我不過就是拿昨夜新換未洗遺有億萬孩子的褻褲在裡邊浸泡了片刻,完全無色無臭,幾根黑*毛毛已經全部揀出,這騷狐狸一直在堂屋待著,卻又是如何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