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從人身上扯下的布匹,裹著渾身軟綿綿的小東西,小小的腦袋還不及高威一個拳頭大,眉目清秀舒展,絲毫沒有尋常剛出生孩子皺巴巴的模樣,雙目緊閉,酣睡正香,小嘴還不時的吧嗒著。
高威一手托著小東西,另一隻手微微發顫的掀開裹著孩子的襁褓,看到那不停蹬著的雙腿間那粒小蠶豆,高威一下子咧了嘴,哈哈大笑,「哈哈,我有孫子了!我高威有孫子了!」說著他伸手輕輕彈了彈那粒他越看越愛的小蠶豆,見那小蠶豆頓時高高翹起,不由更加喜愛,這才是他們家傳宗接代的命根子啊!「孫子!孫子!我是祖翁啊!叫我祖翁!」
小東西睡得正香,不提防被人攻擊了最重要的部位,立刻哭嚎起來,叫聲幾乎可以壓過高威震耳欲聾的笑聲,小手小腳揮舞著,眼睛也睜開了,滴溜溜的轉著。
高威聽著孫子的哭聲,笑得更大聲,「好!好小子!哭得多精神啊!不愧是我們老高家的種!」見孫子居然出生就能睜眼了,更是開心。
小東西顯然對祖翁的調戲很是憤怒,小臉一皺、小拳頭一握,憤怒的朝祖翁發射了必殺技——出生後第一泡童子尿。
高威笑瞇瞇的輕巧而快速把掌心的小孫子轉身,熱熱的童子尿給貢獻涿縣的土地施了一次肥,「哈哈,這小東西還挺有脾氣的,果然是我的乖孫子!」說著高威毛臉對著小孫子的嫩臉「吧嗒」就是一口。
「哇——」淒厲的哭叫聲再度響起,小東西哭得很委屈,顯然對這種戳疼他的毛臉怪沒有絲毫好感。
高威帶著兩萬禁軍從建康趕到涿縣,一路整編沿路的軍隊,都幾乎沒怎麼睡,一來是擔心自家臭小子守不住涿縣,這樣他們想打回薊州難度就大增,二來就是擔心自己懷孕的二兒媳,她肚子裡可是他們老高家的命根子啊!他高威的嫡長孫!高威可沒有戰場上各自為主,生死由天的想法,要是有人誰真動他的兒子、兒媳、孫子,他高威就把他們全族都滅了!
衝到涿縣的時候,高威很欣慰,臭小子果然沒給自己丟臉,把涿縣守住了!他命高囧領兵直髮薊縣,這宇靖剛打下薊縣就趕來打涿縣了,肯定不會派多少兵守護,這樣先攻下薊縣,這樣昌平就好打了。這裡他剛裡應外合的同高嚴將攻打涿縣的魏軍全部收歸,就聽到了兒媳婦給自己生了一個好消息。高威聽到這個好消息,喜得也不顧還在議事,就讓人把孫子抱來了,當真一群軍官和涿縣官員的面,很是調戲了自家小孫子一把。
對於高威虐嬰的舉動,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胡敬苦笑道,「郎君,小郎該餓了,你讓ru母抱他下去吃奶吧。」
「我媳婦現在還好吧?人醒了嗎?」高威關切的問,他看似粗豪,實則粗中有細,從他洗乾淨手臉後才抱過小孫子,雖然無恥的調戲著孫子,還搶走了孫子純純的處男吻,可孫子的小肚皮依然由軟巾嚴密的裹著,就知道他下手還是非常有分寸的。不過這也是應該的,這可是他們老高家的嫡長孫!他們高家的命根!
「大夫還在救治,人還沒醒,大夫說能醒來就好。」提起二少女君,胡敬神色凝重。
他們和二少君裡應外合,將涿縣的魏軍全部拿下後,二少君就急著要去找女君,郎君也擔心女君和女君肚子裡的孩子,隨二少君一起去探望女君。他和施平略通醫術,又算半個長輩,半截身體埋到土裡的人,也就沒避嫌,跟著一起去了。可是到了別院,大家誰都沒有料到,女君居然已經生下孩子了,甚至擔心被魏軍聽到聲音,居然硬挺著一聲不吭的把孩子生下了!
就是胡敬看到面白如紙、下身幾乎被鮮血染紅的女君被女侍衛抱上來的時候,眼睛都發酸了,更別說二少君看到女君這樣,人一下子發狂了。要不是郎君見機快,先一拳把二少君打趴下,又抱走了小郎,二少君說不定就要把小郎掐死了。看著二少君這模樣,如果二女君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小郎就是第二個二少君,甚至比二少君更慘,胡敬歎了一口氣,二少君夫妻情深至此,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會醒來的!」高威很肯定,他那個兒媳婦能一聲不吭的生孩子,難道還會醒不過來!高威手下意識的摸上左手上一串已經被摸的非常光潤的奇楠木佛珠,你一定會保護你兒子、兒媳婦的,是不是?
身體似乎被人輕輕的扶了起來,下身不住的抽疼,陸希不舒服皺了皺眉頭,想要翻身,但手腳像是灌鉛般沉重,嘴裡塞進了一樣東西,舌根被壓住,苦苦的藥汁順著喉管滑下,好苦!我不要喝!陸希咿咿嗚嗚的抗議著。
「皎皎——」還不知道在誰在耳邊輕輕叫著自己,皎皎是誰?對了,好像是自己,誰在她臉上磨蹭,濕濕的一片粘膩,難受!陸希嫌棄的扭過了頭。
「皎皎,你醒醒——」高嚴將因為失血過多,而渾身冰涼的妻子緊緊的摟在懷裡,臉貼在她臉上,「皎皎,你醒醒!醒醒!」
穆氏哭得連拿藥碗的手都拿不穩,可還是一勺勺的給大娘子餵藥,她的大娘子,她從小精心呵護、從來身上沒有破皮都沒有過的大娘子,現在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躺著,「你怎麼不聽阿媼的勸呢!」穆氏喂完了一碗藥,見陸希還是不醒,她也不管高嚴就在一旁,放聲大哭。
「你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啊!大娘子,我的娘子,你快醒醒啊!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阿媼怎麼活下去啊!當初——」穆氏硬生生的把下半句嚥了下去,當初你要是嫁了袁少君,會這樣嗎?蕭令儀身體不好,大部分時候都在養病,故陸希從出生起,就是穆氏照顧的,陸希從小乖巧可人,穆氏對陸希的感覺比對自己孩子還深,看到自己從小呵護到大的孩子如此,她怎麼不傷心?
高嚴突然站了起來,大家都嚇了一跳,穆氏以為高嚴被自己激怒了,她恨恨的瞪著高嚴,如果不是他,她的大娘子現在還在建康過的好好的呢!
高嚴並沒有看穆氏,而是直接衝了出去。
「郎君!」幾個親衛正站在外面,見郎君衝了出來,又聽到穆氏的哭嚎聲,還以為女君出了什麼問題。
「孩子在哪裡?」高嚴問。
「在老大人那裡。」王直看著面無表情的高嚴,膽戰心驚的答道。
高嚴翻身上馬,直接往父親軍營裡衝去,一入軍營,軍士們就向他行禮。高嚴看都不看眾人一眼,逕直踏入父親的營帳。
「你來幹什麼?」高威看到兒子一愣,欣喜的問,「媳婦醒了?」
高嚴一聲不吭的走到屏風後,ru母正在給孩子餵奶,一看到高嚴進來,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行禮,「郎君。」
高嚴將ru母懷中吃的正香的小娃娃抱了起來,走出了軍營。
「你去哪裡?」高威戒備的盯著兒子,他可沒忘了兒子之前還想掐死孫子呢!聽到孫子的哇哇大哭,一陣揪心似地疼,這臭小子以為他嫩孫子是他嗎?見過這麼虐待自己兒子的爹嗎?
「我讓他去陪皎皎。」高嚴抱著兒子說,有他在皎皎身邊,皎皎是不是會醒的更早。
「她醒了?」高威又驚又喜。
高嚴並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手中的披風將兒子一裹,再次翻身上馬往家中奔去。
穆氏和春暄、煙微正在房裡,一聲聲的喚著陸希,突然聽到一陣哭嚎聲,三人錯愕的抬頭,就見郎君抱著不停掙扎哭叫的小郎君進來。
「郎君——」春暄聽到小郎君的哭聲,心都疼了。
「你們都出去。」高嚴說道。
下人面面相覷,但見高嚴神色溫柔望著大娘子,穆氏遲疑下了,大娘子都願意跟郎君來吃苦了,或許郎君真可以讓大娘子醒過來吧。
高嚴換上乾淨的寢衣,把兒子身上的襁褓也解開了,把兒子小心的放在妻子身上,一手輕托他身體,盡量的不讓他壓到妻子,讓兒子的臉輕輕的磨蹭著妻子,「皎皎,你聽,這是我們的孩子,你聽他哭的多響——」皎皎這麼喜歡孩子,聽到孩子哭,肯定會心疼的。
「皎皎,孩子長得很像你,你不是說喜歡女兒嗎?我們把他當女兒好不好?」高嚴將妻子摟在懷裡,冰冷的觸感讓他心驚,他努力的捂暖著妻子的身體,「皎皎,別離開我。」高嚴把臉埋在妻子脖子中,淚水不停的從眼中滑落,他不能沒有皎皎,不能沒有她。
許是知道到了母親懷中,高小子吧嗒了下嘴,不哭了,小腦袋在母親懷裡磨蹭著,根據本能找著食物,很快的他就熟稔的叼住了母親ru、頭,用力的吸了起來,男孩子力氣大,陸希肌膚很快的就被他吸紅了一片。
高嚴看到兒子粗魯的舉動,眉頭一皺,手一抬,他是讓這臭小子叫醒皎皎的,不是讓他來虐待皎皎的,「皎皎,如果你醒不來,我就帶他下來找你。」高嚴語氣輕而堅定,他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皎皎,沒了皎皎,他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
高小子還沒吸到母乳,就被父親扯走了,他不忿的再次大哭起來,壞人!壞人!全是壞人!
高嚴沉默的望著大哭的兒子,哭得再響一點,把你阿娘叫醒。
「唔——」陸希覺得很累,可耳邊一直有在吵她,尤其是她還聽到了嬰兒哭聲,那哭聲很陌生,可是莫名的她聽得就很心疼,想把孩子摟在懷裡,想讓他別哭,陸希掙扎著要睜開像被膠水黏住的眼睛,「皎皎——皎皎——」熟悉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響起,誰在喊她?阿兄——是阿兄,對了!她跟阿兄有孩子了,她好像把孩子生出來了,「阿——」陸希驀地睜開了眼睛,啞著嗓子喊著阿兄,但是喉嚨乾渴不已,「咳——」陸希無力的咳著。
「皎皎!」高嚴隨時注意著妻子,見皎皎睜開眼睛了,他狂喜的把兒子往旁邊一放,摟住了妻子,拿過一旁溫熱的米湯,小心的給她喝著,大夫說皎皎身子太虛,又剛生完孩子,很多滋補的藥物都不能用,只能先用米湯慢慢養著,等惡露排乾淨了,身體稍稍恢復了些,才能慢慢調養。
陸希努力的扭頭往上望,那是她的孩子嗎?聽到孩子在哭,陸希無力的把手搭在高嚴身上,「孩子——」
「來人!」高嚴叫了一聲。
春暄、煙微和穆氏立刻走了進來,一見陸希醒了,大家歡喜的都哭了。
高嚴示意她們把孩子抱下去,然後柔聲安撫著焦急的陸希說:「皎皎,孩子餓了,先抱下去吃了奶,再讓你抱好不好?」他絕口不提剛剛有意把兒子弄哭的惡行。
陸希聽到高嚴的話,放心的閉上了眼睛,她剛醒過來,不僅身體,精神也很虛弱,讓高嚴餵了兩口米湯後,又沉沉的睡去。
「皎皎!」高嚴驚慌的搖著陸希,不讓她睡,陸希倦極的望著他,「皎皎別睡!」高嚴低頭親著陸希慘白的唇,「別睡,跟我說說話。」
「大夫來了!」穆氏聽說大娘子已經醒了,連忙喊大夫過來。
高嚴沒有起身,只是抬起的陸希的手,讓大夫給她診脈。
大夫在屏風外,聽高嚴不讓陸希睡,忙道:「郎君,女君剛醒來,精神不濟,還是要注意多休息。」
「她不會再不昏迷不醒嗎?」高嚴問。
「醒過來就好了。」大夫說。
高嚴終於放心了,輕拍著妻子,讓她好好休息,感覺到妻子的身體在慢慢的暖和起來,才放心下來,可又聽著她幾不可聞呼吸聲,心又狠狠的抽疼著,他低頭輕輕的吻著她的頭髮,皎皎,對不起——
高威聽說陸希醒了,樂得哈哈大笑,「我就知道這孩子是個有福的!」
「大夫說,之前大出血,讓身體有些虧損,女君從小底子打的好,慢慢將養個一兩年,也能養回來。」胡敬說。
「嗯,多送些補藥過去。」高威說。
胡敬微微點頭,想著二少君,又想起了大少君,心裡就忍不住歎氣,兩位少君都是人中龍鳳,二少君親緣稍嫌淺薄,可夫妻緣要比大少君好多了。
高威暗自思忖,既然兒媳婦都醒了,兒子也能放心跟自己走了,「你去把二郎君叫來。」
胡敬知道高威想帶高嚴去打昌平,應聲而下。
高威等胡敬走後,坐了下來,他已經老了,再立軍功也沒多大意思,還不如扶持兩個孩子一把。
「將軍。」陸希醒了,高嚴神經也恢復了許多,不復之前失魂落魄的樣子。
「你來了。」高威指著輿圖,對兒子道:「這次來,聖上讓我們藉著攻勢,直接攻下平城、武城,最好能一口氣攻下白道。」
這三處目前都是羯族的領地,高嚴道:「攻下昌平後,可以直取武城,從武城再去平城……」
兩人商議著粗步的戰略設定,高威對兒子的想法很讚許,「今日休整一晚,明天跟我去打昌平。」昌平不比薊縣,魏軍剛把薊縣打下,還來不及整頓,所以高威命高囧快攻,就能攻下,昌平宇靖已經攻下一個多月了,已經成為魏軍的一個補給點了。宇靖、長孫博等人和高威交戰後,就已經退回了昌平,這是一場硬仗。
而這場戰,高嚴必須去打,一日不把昌平打下來,涿縣就一日危險,他絕對不許自己家門口有這麼一個危險存在。
高嚴走出帳篷的時候,陳源匆匆趕到他面前,「郎君,坑挖好了。」剛才高嚴出來的時候,命他們挖一個四方廣約十二丈的大坑。
「那些戰俘都記下人數了嗎?」高嚴問。
「記下來了,一共八千六百五十活人。」陳源說道。
「全部埋進去。」高嚴下令道,明天大軍就要去攻昌平了,留了這麼多精壯的戰俘,他怎麼可能放心離去?
「是。」陳源在高嚴讓他挖大坑的時候,就知道他的決定了,這也是所有人樂意見到的,魏軍屠了宋國兩個縣城、無數村莊,若是真放過這些戰俘,誰都不願意。陳源遲疑了下,「郎君,裡面有個戰俘可不可以專門處理下?」
「誰?」高嚴問。
「羯軍將領石豹!」陳源提起石豹,一臉咬牙切齒,「進攻的時候,他殺了我們二十三個兄弟!後來還有逃難的難民說,這人一路上喜歡吸食嬰兒腦,還喜歡吃幼童肉。」
「這點小事你們自己做主即可,給我弄乾淨點。」軍中虐殺戰俘的手段不少,高嚴很少留戰俘,但也很少虐殺戰俘,不過如果遇到石豹這種,他也不介意丟給屬下好好玩玩,讓他們出出氣。
「唯!」陳源興奮的離去。
高嚴憂心妻子,在軍營轉了一圈,見沒什麼急事,就趕了回去,入寢室前,又洗了澡。
陸希這會剛睡醒,沒什麼力氣,但精神比之前要好上些,正靠在春暄懷裡,手裡抱著兒子,煙微托著陸希的手,房裡燃了好幾個火盆,穆氏剛給陸希擦完身,春暄拿著篦子,小心的清理著陸希的頭髮。陸希愛乾淨,生產前還洗過澡,但折騰了一天,她感覺渾身不舒服,想洗澡但大夫不許,因為她身體太弱了,不能著涼,穆氏和春暄給她擦身、擦頭。
高小子這會吃飽喝足,睡的正香,小嘴微微張著,小小的拳頭握著,陸希伸出手輕輕的摸著兒子的手,軟軟嫩嫩的,就跟沒有骨頭一樣,這是她的孩子——陸希突然眼眶微紅,耶耶走了後,她終於又有了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皎皎。」高嚴一摸陸希的手,還是冰涼的,讓她放下孩子,讓她整個人躺下,「你要多休息。」
「阿兄,這是我們的孩子!」高嚴的懷裡很暖和,陸希舒服的偎依著他,「我們給孩子取個名字好不好?」
「好,什麼名字?」高嚴沒提自己老爹興致勃勃的給兒子取了一個小名——大壯!
高威很有自知之明,他肚子裡論墨水,比兒媳婦差遠了,自己兒子的名字都是找人取的,所以孫子的命名權他完全的交給了兒媳婦,但是小名高老頭還是不死心的想佔一個。
「叫阿崧如何?他是長子,將來就像一座高大的山峰一樣,照顧著下面的弟妹。」陸希輕聲說。
高嚴聽到「弟妹」,臉上一抽,「皎皎。」
「嗯?」陸希仰頭。
「我們就生一個。」高嚴認真的說。
「好。」反正大夫也說,她這次傷了身體,要好好調養幾年才行,暫時先別生孩子為好,當然如果能再生一個女兒就好了,陸希有點惋惜。
「你要是喜歡女兒,我們去領幾個好了。」高嚴知道妻子的心意,親了親她,「你喜歡幾個,我們就領幾個。」
「我要這麼多孩子做什麼。」陸希搖頭,「阿兄,你現在不忙嗎?」陸希見高嚴今天似乎一直在陪自己,奇怪的問。
「父親帶著援軍來了。」高嚴說。
「家翁來了?」陸希一愣,「我——」
「你只要安心養身子,父親很開心。」皎皎生了他們的高家第一個孫子,他能不開心嗎?「皎皎,我明天出去一趟,過幾天就回來。」高嚴愧疚的說。
「阿兄,你去哪裡?」
「去打昌平。」昌平一日不打下來,他一日不放心。
「……你小心點。」陸希低聲說。
「我會的,你這幾天好好休息,什麼事都別管。」高嚴溫柔的摩挲著陸希涼滑的肌膚。
陸希很想跟高嚴多說說話,可是就說了這麼一會話,倦意襲來,週身暖洋洋的,陸希不一會就睡著了。
高嚴一直不停的摩挲著妻子冰涼的手腳,直到她渾身都暖和了起來才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