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紜蓁就這樣待在了宮裡,南國皇宮分為四闕,中闕為政殿,西闕則是後宮,東闕則為其他皇室成員所處,像端怡公主雲洙,莊怡公主雲漓皆住在那裡,可是寧紜蓁萬萬沒想到,雲清會將她也安排在那裡,可是,他既然敢如此安排,她便敢住!
其實,第二天她便觀察過雲漣的病情,當時他只是冷冷一笑,這是娘胎裡帶出來的病痛,又是一招殺人於無形,只是她一直很難以置信,後宮裡的女人,怎的這樣心狠手辣,連在娘胎裡的孩子都不肯放過,後宮骯髒,也不奇怪,而之所以久病難醫,一來所用之藥稀少且狠毒,二來,此毒本就自娘胎存在,根深蒂固,早已自骨血中毒害雲漣的身體,很是棘手,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像這種頑疾,所採取的手段必定凶險,所謂不成功便成仁,想要徹底治本,非採取非常手段不可,但其間若出了任何的岔子,便是陪葬!
寧紜蓁冷笑,這世間,還有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呢?畢竟,明哲保身才是聰明人所做的,不是麼?
寧紜蓁微微低頭,長長地睫毛掩住她此刻的情緒,雲清端坐在不遠的椅子上,端怡公主雲洙,莊怡公主雲漓皆來了,看她搭在雲漣手腕上的手久久沒有動作,雲漓皺了皺眉,輕聲詢問,難掩焦急,「寧姑娘!怎麼樣了?」
不等寧紜蓁出聲回答,一聲冷笑竄入她的耳朵,「哼!還能怎麼樣!半天沒有動作,連帶我們在這裡遭罪,」雲洙一臉的不耐煩,一雙美目看著寧紜蓁不屈的背影,更是難掩厭惡,「雲漣他多年的毛病,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民間大夫更時請了不少,單憑她來便可以病除?呵!」她就是不信!
雲漓聞言微微皺眉,極輕地瞥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只當沒有聽見!
端怡公主雲洙,與雲清同母,皆為皇后戚氏所生,自幼因是嫡出的公主,本就囂張跋扈,如今親兄更是南帝,她身為皇帝的同胞親妹,身份更是不一般了,雲漓在心裡輕笑。
雲清聞言皺眉,但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放在寧紜蓁與雲漣身上。
寧紜蓁依舊如我,此刻眉頭緊縮,一門心思全在雲漣身上,根本沒有將雲洙放在眼裡。半晌,她緩緩收回手,起身轉頭看著雲清,語氣頗有些慎重,「紜蓁可以醫治得了小王爺的病,但,小王爺病如骨髓,天生體弱,若要痊癒,除了除病之外,還要大補!」
雲清挑眉,「大補?」他身為武陵最強大的南國的皇,什麼珍奇藥材沒有,本無需她多言,那麼寧紜蓁此刻開口,且語氣頗為凝重,可見所需之物定不簡單!
還未及寧紜蓁開口,雲洙已經按捺不住,走了過來,輕蔑地看著寧紜蓁,「呵,果然是民間的窮酸,沒見過什麼世面,本宮的皇兄是南國的皇帝,坐擁天下,什麼奇珍異寶沒有?」
雲漓聽聞心裡一陣厭惡,也上前兩步,含笑看著寧紜蓁,不知為何,她第一眼見到她,便覺得異常親切,可是……她從未見過她才是,這是為何呢?「寧姐姐但說無妨?」
寧紜蓁看向雲漓,眼神有些微訝,但見對方神情認真,眼神真切,當即也沒有多做講究,坦然地承了雲漓,南國除了雲洙之外,最尊貴的公主的一聲姐姐,「我說的大補之物,也是去毒聖藥,小王爺的病,是為中毒所致,相信諸位也不需紜蓁多作解釋。」她頓了頓,淡淡瞥過三人,但見雲漓眼裡一閃而過的厭惡,雲洙眼裡閃過一絲幽光,極輕地冷哼一聲,頗不為意,至於雲清……依舊波瀾不驚……
「我所需的,是當今三樣奇珍,一,為楚國的玉山雪蓮,二嘛……她輕笑,似是極為喜悅,「想來也不難,聽聞貴國的雲泊王爺,因自幼體虛……」她似笑非笑,看著雲清,眼裡閃過一絲嘲諷,「從小便是個藥人,二十多年以奇珍藥材養身,他的血,必是珍貴非常……」
雲漓聞言一愕,微微皺眉,看著寧紜蓁的目光略帶疑惑與微微不悅,「你要哥哥的血?」南宮之中,她厭惡所有人,唯獨雲泊,雲泊與雲漓並不是一母所出,但兩人卻是親厚異常,手足之情更甚實為一母同胞的雲清與雲洙。
說起雲漓,她的身份也不低,她的母親是武陵的同宗郡主,與後章女帝陛下所屬同系,只是紅顏薄命,在生她不久便去了,而她,便是遵了她母親臨前的遺言,被養在蘭妃洛氏處,蘭妃生前待她如親生,雲泊也待她甚好,在宮裡,親情本就淡薄,即便是同父的兄弟姐妹,但這親情慘淡的南宮裡,有一個蘭母妃,有一個雲泊,她覺得,這是她今生最幸福的事……
寧紜蓁絲毫不覺有何不妥,含笑點頭,「不錯,正是南安少君的血!」南安少君,是雲泊在武陵的封號,如今,他也正在武陵帝宮,聽聞頗得女帝器重。
雲清皺眉,並沒有多言,只是問她,「那麼第三樣呢?第三樣是什麼?」
好氣魄!寧紜蓁掃了他一眼,她不覺得這對他而言是個輕而易舉的事兒,不過,這不是她該管的事,不是麼?寧紜蓁當即只是一笑,很是安慰地看向他,「至於第三樣,是三生谷的靈泉之水!」她又笑了笑,「不過陛下不用擔心,靈泉之水,紜蓁身邊便有,所以陛下,要準備的,是前兩樣東西,東西什麼時候可以取得,紜蓁什麼時候便可動手醫治!」
在場的另外三人心裡皆是一震,三生谷的靈泉,為神醫蘇漠的心愛之物,她可以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她有,可見她與蘇漠關係必不簡單,而蘇漠是蘇氏嫡系……雲清抬頭,絲毫不掩眼中的探究,「你與蘇湄是什麼關係……」他在南國的探子所報之事,看來今日可以以探真假。
寧紜蓁聞言看向他,也不驚訝,只是似笑非笑,輕輕啟唇,「我與湄姐姐,是金蘭的姐妹!」寧紜蓁也不避諱,直言與蘇湄的關係,言語間沒有絲毫的炫耀之意,一如平常那麼自然,彷彿蘇湄只是蘇湄,不是那個名動武陵的陳後。
雲清聞言只是略帶深意地瞥了她一眼,然後笑著點頭,「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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