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英氣勃發,並肩走進屋裡,楊蓉先迎上來,笑著對凌熠行說:「來了,晚飯還沒吃吧?我已經告訴廚房準備了,先休息一下,馬上好。」
「伯母不用這麼客氣,我不餓。」凌熠行笑得儒。
這廂,坐在沙發上的薛琴擺著手,看見孫女婿分外喜悅,「熠行,快過來,到這邊坐。」
「好。」凌熠行也不拘謹,邁開步子走向薛琴,「外婆,您怎麼又年輕啦?」他佯裝疑惑,嘴甜的問。
這男人的專長就是會說許多許多的甜言蜜語,無論老少,只要是女人,都能被他哄傻!
「呵呵,」老人家倒也不謙虛,被大帥哥誇讚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雙手捧著臉,眼睛笑瞇成一條縫,「這陣子蓉蓉給我選了新牌子的化妝品,吸收特別好!」
凌熠行很配合的連連點頭,「我說呢,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原來是皮膚保養的好,更漂亮了!」
「真的!」薛琴特別歡喜,笑意更濃,旋即朝走過來的楊蓉叮嚀,「蓉蓉啊,我的那個乳液快用完了,你這次讓那個朋友多買過來兩瓶,備用。」
「好,我馬上去打電話。」她笑著應允,轉眸看著凌熠行,語氣溫和,「熠行啊,菜飯已經熱好了,來吃吧。」
「他來的時候吃過飯了呀。」冷沫沫實在的嬌嗓揭露。
楊蓉一怔,剛剛問凌熠行的時候,他沒說吃過了?
吃過了就不能再餓嗎?凌熠行忍不住在心裡抗議!
他俊臉保持著儒的笑容,手掌覆在胃上揉搓著說:「來的時候是吃過了,可是我開了三個小時的車,老婆又只給我喝粥,所以現在真的是有點餓。」
「……」,冷沫沫嘴角一抽,喝粥怎麼了?那可是蔬菜瘦肉粥,不普通好不好?
「餓了,就快過來吃吧,一會兒菜都涼了。」楊蓉笑著催促。
「好。」他起身往餐廳走去。
凌熠行去餐廳補充能量,冷天皓離開了,聊了一會兒薛琴也回房間了。
沫沫經過餐廳,凌熠行慢條斯理的吃著飯,不過,看樣子他好像真的餓了,吃的還蠻有食慾的。
「我先回小樓了。」她呢喃著,也不管男人聽見沒有,說完轉身就走。
「……」
他慢慢別過臉,注視著女人靜默憂鬱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轉角。
婚約一天不解除,冷沫沫就不會安心,無論他說再多的愛,無論他給再多的保證,現實的壓力依然存在。
只是,有些事情一旦決定去做,就無法回頭,甚至不能中途停下來。
冷沫沫站在二樓的轉角,那裡有一個狹長的落地窗。她很喜歡靠在這裡喝咖啡,無焦距的望著外面。
然,此刻她看著一副養眼的景,夜空無雲,月光皎潔異常明亮,星星耀耀生輝,照著後花園的亭廊。兩個高大筆挺的男人在那裡聊天,一個玩世不恭半倚著亭柱,一個雙腿交疊灑脫魅力。
他們在聊什麼?
在冷氏斷交般的撤資,凌熠行被迫讓出凌氏執掌權的情況下,他們還能聊的如此開心,如此沒有隔閡?
冷天皓又為什麼把收回的資金注入尚行?
太多太多的疑惑纏繞著冷沫沫。
男人似感覺到什麼,不經意的抬頭,眸光銳利射向落地窗,女人纖麗的身形映入眼簾。
「怎麼了?」凌熠行話音突然停了,冷天皓順著他的目光本能的看去。
落地窗前空空如也,僅剩一絲暗色的光亮。
「沒什麼。」凌熠行淡淡的回答,收回視線,「按計劃吧。開了三個小時的長途,我累了。」說著他逕自往小樓走。
冷天皓也轉身回主樓睡覺。
凌熠行走進房間,浴室裡有嘩嘩的水聲,他眸光不經意間瞥到桌子上的卡通杯,走到近前,裡面裝著喝了一半的咖啡,已經涼了。很明顯女人察覺到什麼,已無心品味啡香。
凌熠行真心不想再給沫沫增添不安,可有一天她知道真相後,會怪他隱瞞吧?
男人莫名的感覺一股燥熱串流,他脫掉絨衣,裡面是一件淡藍色純手工襯衫。將袖子挽到肘部,走向落地窗。
這廂,他的手機傳來簡訊。
他蹙眉,或許又是溫茹,雖然已將她的號碼屏蔽,可還是會收到她撥打過電話的移動公司簡訊提示。
凌熠行知道溫茹不會想他讓出總裁之位,但是他必須走,而且最好讓自己消失掉,攪亂心理。
男人不屑的垂眸,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手機,是凌思琪?
「嘀」,簡訊內容1:哥,溫茹已經快把家裡的電話打爆炸了,她因為找不到你快發瘋了。
「嘀」,簡訊內容2:哥,溫茹和dave解約了,雖然凌氏將會賠償不少違約金,但是那個變態女人很開心。
「嘀」,簡訊內容3:哥,因為dave解約,我們沒日沒夜,辛苦了大半個月的時裝展只能擱淺,肖總監一氣之下也辭職了,我也打算離開,不過我只是個小助,微不足道。
「嘀」,簡訊內容4:哥,你是不是和嫂子在一起?你們要雙宿雙飛了嗎?這樣真的很浪漫
,兩個沒人性的傢伙!祝你們幸福。
凌熠行扯動嘴角無奈的笑,才離開一天而已,就鬧出這麼多事情來,溫茹抓緊一切時間剷除異己啊。
浴室的門被推開,冷沫沫穿著棉質卡通睡衣走出來,頭上裹著毛巾擦頭髮。
「你回來了。」沫沫沒有多餘的話,簡單的招呼一句,繼續擦頭髮。
「嗯。」聲音從喉嚨深處發出來。
他的步伐很自然,不疾不徐接近女人,輕輕抱住沫沫的腰,俯視低頭,在她溫軟的唇瓣上啄了一下,一品香澤,「怎麼不等我一起洗?」
「你沒說讓我等你。」她表情淡然的抗議,聲音並不高。
男人眸光深邃無底,像一望無際的大海,魅惑而神秘,他緩緩漾開的笑容更是蘊含許多奧妙,「那你現在陪我!」
「好。」冷沫沫依然淡淡,異常淡漠聽話,答應的乾脆毫不猶豫。
女人的反常態,讓凌熠行莫名的有些怯。那一刻,他寧可冷沫沫揮動粉拳捶打一頓,或是大吵大鬧質問他到底隱瞞些什麼事?
然,她冷靜、淡漠、聽話,連聲音都低低的,是另一種方式的抗議,更具折磨力。
凌熠行環腰的手臂緊了緊,將冷沫沫完全禁錮在胸前的空間裡,他再次低頭覆上細吻。
從肩,到脖頸吻著耳垂,細膩霸道,溫柔佔有,「別這樣對我,親愛的,我不喜歡。」他的聲音醇厚而沙啞。
「你喜歡什麼?」被他魅惑的挑逗,沫沫強忍著身體的敏感,盡量讓自己呼吸正常。
她的定力讓男人不滿,心中強大的征服欲氾濫,他的手放肆且不安分,「我喜歡你罵我,打我,和我發脾氣。」
犯賤!女人腹誹!
「凌熠行,你到底瞞我多少事?」冷沫沫突然很大聲,甚至用力推他的肩膀,小粉拳一頓亂捶。
「哈哈,」他笑了,他喜歡這樣?除了犯賤,還有更合適的詞形容嗎?
「親愛的,你說我是不是該對害死我們孩子的人做點什麼?」他突然握住冷沫沫揮來的小拳頭,黑眸諱莫如深,溫柔的暗示著。
沫沫蹙眉,晶瑩剔透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瞅著凌熠行的眼睛,他的眼神異常的清澈坦然,堅定不移。
「熠行,你到底要怎麼做?」果然,他讓出凌氏沒這麼簡單。
他將沫沫抱進懷裡,輕輕的摩挲她的背,凌熠行始終不想冷沫沫知道太多,「別問,一直支持我就好,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一直以來,冷沫沫都覺得他不想告訴她全部計劃,「熠行,你在擔心什麼?」是擔心她會不支持,甚至強烈反對,所以才不告知嗎?他不說,怎麼知道她會反對?
凌熠行沉吟片刻,「讓溫氏徹底退出。」他故意說得不明不白,誤導沫沫的判斷。
商場上的手段她不懂,不過,拿回凌氏是一直以來的目的,溫氏必須完全撤出。
這樣想著,冷沫沫也沒有再說什麼,沉默點頭,代表認同。
相較於男人要達到的目的,沫沫的想法顯得尤為單純,她哪裡會想到,凌熠行是要讓溫氏徹底退出商界。
「肖一諾和dave都已經離開凌氏,你把她們拉到尚行來,明天記得找時間打電話。」看著沫沫思考著沒多言語,凌熠行屆時開啟新的話題。
冷沫沫微訝,企業的改朝換代,人事變動都是正常的,可是她沒有想到溫茹行動這麼快,僅一天?
「嗯,我知道了。」如果肖一諾和dave加入尚行,絕對是錦上添花。
凌熠行手指摩挲著沫沫的臉頰,眸光深沉,幾分祈求的說:「老婆,以後可以安心和我在一起了嗎?」
「我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嗎?」她不承認之前要求過分開,無辜的反問著。
「沫沫,不如我們登記結婚?」他深眸燃亮的凝視著冷沫沫,突然求婚。
「啊?」冷沫沫驚訝片刻,撇撇嘴,搖搖頭,他和別的女人還有婚約呢!
被拒絕,凌熠行心裡當然不會舒服,臉色陰沉,語氣越發的霸道,「明天就去民政局。」
「不行,不行……」冷沫沫沒有片刻的思考,連連拒絕。
凌熠行此時很不開心,他想給沫沫一個安心的承諾,可是她拒絕的何等乾脆?這是要造反嗎?
「冷沫沫。」男人聲音沉沉,帶著厲色,俊臉嚴肅,眸光炯炯,「冷沫沫,明天你必須是我妻子,合法的。」那一刻,他特別霸道。
「不行,不行……」嘴上拒絕不算,女人還不停的擺手,表現出強烈的反對。
萬一在收回凌氏的關鍵時刻,被溫茹發現,所有付出的努力白費,功虧一簣,就得不償失了。
凌熠行平生都沒有像此刻這樣不爽過,他手臂禁錮女人的水蛇腰,俊臉慢慢湊近,俯唇在她耳邊,強勢的說:「冷沫沫,逼婚這事我只對你一個人做過,你必須服從。」
距離的拉進,女人誘惑的體香清晰,充斥男人的鼻腔,他胸膛又貼了貼,「我再重複一次,明天,明天你必須是我妻子。」
在冷沫沫看來,這根本就是凌熠行突發的想法,是不理智的,「熠行,」她想說,此時真的不合適。
「冷沫沫,你再拒絕,我真生氣了?」凌熠行嚴肅威儀的要挾。
可在看到冷沫沫無奈的低頭,很鬱悶的不吭氣了,他又不由自主的心疼,緩解了些語氣,哄慰著,「沫沫,你擔心什麼啊?」
「我是擔心溫茹知道了,影響你的計劃。」沫沫實話實說,她當然想成為凌熠行的合法妻子。
「她不會知道。」男人篤定的回答,這女人又在質疑他的能力,「你一天不是我凌熠行的合法妻子,我就無法安心完成計劃。」
「?」她微訝,完成計劃和兩人登記結婚有什麼關係?他幹嘛不安心?
凌熠行表情未變,帶著幾分孩子氣解釋道,「你是我妻子了,我就不用擔心你四處亂跑,招蜂引蝶。哪個男人再敢貼過來,我就用殺手鑭紅本本,逐個擊退。」
冷沫沫聽得瞠目結舌,他在胡言亂語嗎?
「凌熠行,你說話要講良心喔!到底是誰招蜂引蝶?引來溫茹那麼大一隻蝙蝠未婚妻!」她不屑的撇著小嘴抗議,心裡冒著酸泡泡。
「哈哈,」凌熠行突然發笑,像個蛇精病!指腹點點女人的鼻尖,開心的問:「吃醋啦?我就喜歡你吃醋!」
冷沫沫翻翻白眼,吃醋怎麼了?不可以嗎?凌熠行本來就是她的男人,是溫茹硬來搶的,「你本來就是我的,我需要吃誰的醋?」她抬高下顎,理直氣壯的反問。
女人的話讓凌熠行欣喜若狂,俊臉綻開笑容,付出了多少口舌和心血,解釋哄慰,都無法讓沫沫從不安中解脫,可此時她像是突然無師自通了!
「老婆,我是你的,一直都是,永遠,一輩子那麼久!」凌熠行認真的承諾著,帶著一股堅定。
「嗯,一輩子那麼久。」冷沫沫凝視著他,悻然的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