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靜默了,垂下眼睫,往事依然清晰……
他們相戀在春暖花開的季節,直到盛夏的一個夜晚,彼此情難自控跨越最後一道防線。
第二天,深刻的觸碰猶未於心,女人身體還疼著,而冷天皓卻在校園敝人的大樹下和臨班的女生親熱?
穆瑾覺得被這男人的甜言蜜語哄騙當做玩物是莫大的恥辱,那時她只覺得自己太傻了,傷透了心。
她全身心的付出,把女人最寶貴的第一次給他,甚至憧憬著一輩子那麼久的事。
可是他呢?毫不留情的用風流和背叛回報。
冷天皓是她心甘情願的選擇,怪不得任何人。可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份倔強——穆瑾執念不會再給這濫情的男人機會玩弄她。
她斷然的離開,沒有留下一句道別的話——面對那樣薄情的男人,穆瑾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既然當初把她當玩物,既然從來沒有對彼此的感情認真過,時隔這麼多年還來找她幹嘛?
女人沉默的想著,不久,聽到冷天皓死要面子的說:「凌熠行,你別胡說,我什麼時候說來a城是見她的?」說到『她』,男人睨了病床上的女人一眼。
雖然嘴上否認著,可冷天皓站在病房的地中央,腳像是被鐵釘牢固,口是心非的駐足。
記恨不是沒有,那些往事雖然清晰,直至今日回想依然惹人心傷,可畢竟過去那麼久了。
算了,都是你情我願,何必弄得深仇大恨似的徒增傷悲?
穆瑾覺得疲憊,沒再堅決的趕冷天皓走,既然時間不能倒流,天下也沒有後悔藥,那不如灑脫釋懷,讓他徹底成為過去。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穆瑾雙手支撐著床,往下挪動身子想躺下。
那輛車突然朝穆瑾衝過來的時候,冷天皓不顧一切的拎著她甩到一邊,雖然女人沒有被車撞個正著,可是腿擦傷嚴重,鮮血止不住的流,此刻估計抽絲一般疼。
冷天皓迅速轉身跨步上前扶著穆瑾的舉動更像是一種本能,只是那張破嘴說出來的話就太欠缺情意了,「穆瑾,你不逞強會死嗎?」
她確實疼的煩躁,竭盡全力忍著,可女人的沉默不代表容忍他的斥責。
再說,冷天皓以為他是誰啊?
「堂堂冷氏集團總裁已經閒的沒事做,在這裡揮灑同情給一個不相干的人嗎?」
冷天皓氣結,近距離站在穆瑾身邊,男人如炬的眸光盯看著女人纖瘦白皙甚至魅惑的脖頸,他真想張開雙手捏死她。
「行了,穆瑾你好好休息,我和冷天皓就在外面。」凌熠行被逼無奈的說。
他強烈懷疑再不屆時叫停,穆瑾會被冷天皓的目光瞪死,而穆瑾的毫不在乎和冷嘲熱諷更是會氣死冷天皓。
當然,凌熠行更是佩服冷天皓到五體投地,真是難以理解他怎麼能對喜歡的女人那樣說話?不吵才怪!
聽著凌熠行說要和冷天皓出去,穆瑾求之不得,「謝天謝地,快把某個煩人精帶走吧!」
「穆瑾。」冷天皓喝她一聲,後面的話還沒說就被凌熠行打斷,生拉硬拽往外走,「行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要在這裡打擾。」
「……」
出了病房,怒氣朝朝的冷天皓用力甩開凌熠行拽著的手,沒好眼色的瞪著他。
凌熠行絕對是他的剋星,先在穆瑾面前毀他顏面,又阻止他洩憤,直接導致他現在很憋屈。
凌熠行取出煙,遞給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男人,不以為然的說:「冷天皓,我真沒想到你的情商這麼低。」
接過煙的男人氣得呼吸凌亂在兩米範圍內暴走,「凌熠行,你還記得我是你老婆的親哥嗎?你現在到底是在幫誰?」
「……」扯到哪去了?就事論事,把親戚關係搬出來幹嘛?
「凌熠行,我們不是兄弟,因為你見色忘義,重色輕友,好色滅親……」氣悶男人嘴上采飛揚數罪凌熠行,後來,說著說著就拐了彎,洩氣不成反添堵,「她,薄情寡義,冷酷無情,一聲不吭甩了我,現在還理直氣壯對我大呼小叫的,什麼意思?什麼態度?」
「……」凌熠行按了按眉心,覺得頭疼。
冷天皓不停的來來回回,而且越走越快,範圍卻不見增長,凌熠行強烈懷疑他會轉圈轉到暈倒,「行了,你不要再走了,明明就是還喜歡著人家才想見面,還裝什麼裝?」
不是冷酷就是寡情的,說再多還不是因為情不自禁。
三四年的時間,轉瞬即逝,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或許是因為當初不明緣由被甩而嚥不下那口氣,或許是因為女人決絕斷情傷了男性自尊刻骨銘心,冷天皓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個穆瑾。
雖然知道她現在是首席名模事業有成,可冷天皓還是想見她,想知道這麼多年她的狀況?
「她當初那樣對我,應該惡人有惡報,我是來看看她這三四年變成了什麼德行?」冷天皓憋氣的說。
凌熠行嘴角一抽,真是服了冷天皓那張死鴨子嘴,無奈的點頭,「好好,那你現在看過了,她過的非常好,而且比以前更漂亮,更有韻味,這樣的惡報你滿意嗎?」
凌熠行有點看不慣冷天皓這副
副大男人的模樣,喜歡就好好相處唄,幹嘛口是心非,弄得像仇人一樣,「你這樣只能讓自己更不舒服。」
「凌熠行,你別沒大沒小的教訓我。」
就算承認了還對穆瑾有那麼點喜歡和惦念又怎樣?
人家一再冷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難道真的要讓他熱臉貼上去嗎?
或許冷天皓能拉下來面子貼過去,可穆瑾也未必給這個面子迎過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像當年一樣絕情。」
男人兩指間夾著的煙已燃到末了,氣悶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他幾分無奈的歎氣搖頭,坦誠的說:「凌熠行,我是不是很失敗?這麼多年還忘不了當年的種種事情,都不如一個女人灑脫。」
凌熠行蹙眉,當年穆瑾突然悄無聲息的離開,隨後不久傳來了她轉學的通知,真是很蹊蹺,「你有沒有問過她,當年為什麼那樣離開?」
從正常人的思維方式分析,無緣無故這樣做的可能性為零。
冷天皓搖頭,嘴角澀然扯動,有什麼好問的?人家都轉學躲出國了,他還追著問原因自取其辱嗎?
「行動已經那麼明顯,還問什麼?」原因在花俏,結果還是一樣。
凌熠行撇撇嘴,不屑他故作深沉,「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原因?我才不信。除非你當初根本就是和穆瑾玩玩的,因為不認真,所以無緣無故分手才會無所謂。」
冷天皓翻翻白眼,就算他想知道,也要有機會才行啊,穆瑾當年突然離開,之後就失去了聯繫,難道問空氣嗎?
「你覺得現在問她還會說嗎?」
「這個嘛……」凌熠行輕佻眉梢,頷首思考了一下,「如果時機恰到好處,而且您老的語言委婉動聽的話,我想應該可以。」
冷天皓想,就剛剛的情況看,他和穆瑾和平相處應該很難,可那女人為嘛這麼厭煩他?明明是她理虧好不好?
今晚他佯裝偶遇穆瑾,見面的那一刻,她的臉色瞬間變壞,說像翻書一樣一點都不誇張,「我真是想不通哪裡得罪她?如果討厭,當初為什麼和我在一起?」
「想不通就問啊?冷天皓你不傻吧?」凌熠行畫龍點睛。
……
他們聊了很久之後,凌熠行因為惦記著冷沫沫一個人在家回去了,冷天皓在病房的沙發上睡了一夜,也陪了穆瑾一夜。
翌日清晨,穆瑾還沒有起來,她的經紀人助理趙敏紅就來了。
趙敏紅很急切要把事情搞清楚,這麼早來也是要趕在媒體之前,「dave,你怎麼弄成這樣?到底怎麼回事啊?」
「就是遇到不長眼的司機唄,純屬意外。」穆瑾低調的回答,她不想說出毫無證據的猜測。
「……」趙敏紅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冷天皓,謹慎的問:「這位是?」
穆瑾沒有想到清晨冷天皓還在這裡,她抿抿唇,滴水不漏的說:「哦,他是冷氏集團的總裁冷天皓,昨晚車子衝過來的時候他正巧路過,救了我。」
「冷總您好。」趙敏紅禮貌的問好。
冷天皓沉默著點頭,表情淡然,眸光清清瞥向穆瑾,公眾人物的謹慎他理解,「既然你的助理到了,我也該回去了,告辭。」
「好,冷總非常感謝您救了dave,我送您。」場面上的逢源趙敏紅很擅長。
「不用了。」他沒有再看穆瑾,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出病房。
「……」穆瑾低著頭,感受著男人一步步的走遠,心裡莫名的產生一絲低落。
他在這裡,穆瑾很煩,可是此刻他真的要走了,穆瑾又不知緣由的捨不得。
冷天皓走後,穆瑾和趙敏紅開始商量車禍的後續工作……
趙敏紅是位年近四十的女人,她年輕的時候入行,非常有經驗,也正因為如此,對外的工作由她全全處理。
除了安撫媒體,給公眾合理的解釋外,趙敏紅向警方申請了立案調查。
也正是因為dave是公眾人物,警方不敢怠慢,臨時成立了兩人調查小組,除了追蹤那輛肇事車的下落,同時開始了逐一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