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寧願冷沫沫哭鬧發脾氣,甚至打罵自己,摔東西,就算把房子燒了都沒關係,可他最不願意就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強忍著悲傷說,「我不會原諒你。」
「不是你的錯,是我錯把你給的一場夢當了真,錯以為你真的是愛我的,設想以後和未來……不過現在好了,夢醒了,也幸好夢醒得比較早,讓我不至於找不到回去的路,謝謝你給我一場好夢。」
凌熠行在這一刻,徹底慌了。
他不懂,冷沫沫對自己的愛是如此濃烈,全身心交給他,如果愛,那為何不相信他,說往昔的一切都是一場夢,還是說……她要離開自己了?一個即將要成為陌路的戀人,與他的往事不就是夢一樣的回憶嗎?
這個想法讓凌熠行一下子崩潰了,他狠狠地抱住面前的冷沫沫,連聲說道:「你不許離開我,你可以討厭我,可以恨我,甚至打我、罵我都可以,可是別這樣漠視我,別選擇放棄我、忘了我!」
在那個緊緊的擁抱裡,冷沫沫歎了一口氣,「凌熠行,放開我好嗎?請不要用你前一晚擁抱過別的女人的懷抱來抱住我。」
「沫沫……」
「別說了,我很累,什麼都不想再說下去,只想要好好睡一覺冷靜一下,今晚我會住在客房裡,請別來打擾我好嗎?」
終於,凌熠行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敗下陣來,他頹廢地鬆開了雙臂,沉痛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冷沫沫,痛苦地點點頭,「好,我們明天再說。」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冷沫沫徑直走進客房。
這一夜,兩人徹夜未眠。
天剛亮,凌熠行就來到客房門口,好想進去看看她,她應該也是一夜未睡吧。
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不著半褸擁抱的照片,而且整夜未歸,是誰都難以相信什麼事都沒發生吧?
事實就是沒有發生,他被陷害了,擁抱親暱都是溫茹一廂情願偽造的,只是他有口難辨,沒有絲毫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重點是她在傷心,這是凌熠行最不願意看到的,他好心痛。
情不自禁的握上把手預要推門而入,驚愕的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他迅速推開房門,果然房間裡空無一人,然後,凌熠行跑下樓,依舊沒有冷沫沫的身影,她離開了?
再一次,凌熠行慌了,痛恨自己為什麼要回房睡,他應該留在客廳裡,一直看著她的。
恍然凌熠行似想到了什麼,衝上樓將所有的衣櫃、抽屜、儲物箱都翻了一遍,確定冷沫沫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少,才稍稍安下心。
可是剛剛平復一點心慌,他又猛然往外面跑。
她的物品都在,她沒有搬走,可是冷沫沫人呢?到哪裡去了?什麼時候出去的?
他像只沒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的搜尋,去了他能想到冷沫沫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沒有看到她。
凌熠行焦慮急了,打她電話關機,她到底去哪裡了?
最後是李沐的一個電話,提醒他今天上午有個會議,凌熠行隨口問了一句冷沫沫在公司嗎?其實他並不抱什麼希望。
神奇的,答案是「在。」
她竟然按時去公司上班了?
這讓凌熠行整個心都落了地,幾乎是閃電一般的速度,連闖了幾個紅燈疾馳到公司。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人就在那裡好好的,卻一分一秒都不願多等,迫不及待的想看見她,好像失而復得了珍寶。
衝進凌氏集團大廈,所有人的目光毫無遺漏的投向凌熠行。
英俊幹練,儀態得體,時刻透著沉穩灑脫的總裁,竟然跑走著來到公司,而且穿著家居服,雖然他俊朗的外表依舊如常,可是臉上為何帶著焦急的神情,甚至還有些疲憊。
大家不敢想像公司可能要倒閉了,只能認為,總裁是晨練跑過了時間,急匆匆來上班忘了換衣服,至於臉上無法掩飾的疲憊,應該是運動過量吧?
見到冷沫沫,她坐在自己辦公的位置上,雙手捧著卡通杯,若有所思。
「凌總。」張麗禮貌的問好。
「凌總,早上好。」李蕊也抱著件走過問好。
可是,凌熠行好像什麼都沒聽見,墨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望著那個纖麗的身影,能看到她真好,此時凌熠行才真正覺得自己的心安了下來。
看她神情恍惚的,根本沒有察覺他的到來和凝睇,她的心還難受著。
那件事情完全可以在她知道前被扼殺掉,可他偏偏疏忽的乾乾淨淨,事情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被攤開,讓冷沫沫痛不堪言,也讓他挫敗的五體投地。
他已經吩咐李沐去查余思誠的資料,當然也包括會館的監控錄像,事情總要有個了斷,凌熠行可不是那麼好算計的。
而最讓凌熠行無措的是冷沫沫,他不知道這件事情什麼時候才能過去,也許給兩人之間造成無法擦掉的隔閡,也許以後她不會再信任他,只是無論怎樣,他都有一個堅定的信念——不會放她走,不會讓她離開自己。
凌熠行心不在焉的,因為上午的會議是關於渡假村項目的工作佈置,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想那件事,冷沫沫悲痛哀切的模樣時不時的浮現在腦海,他根本無法平靜,無法專心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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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會議進展比較慢,直到下午四點到來,終於圓滿結束,定在三天後拓土動工。
開完會回來,凌熠行朝冷沫沫的方向看過去,那個位置空空的,沒有如他所願看到某個纖麗的身影。
「沫沫呢?」竟管那身影很漠寥,透著絲絲痛苦,只要讓他能遠遠的看到就好。
「她說有事,先下班了。」張麗恭敬的回答。
有事?她會有什麼事?
那股心慌又襲上,「什麼時候走的?」他急切的問。
「呃……大約一個小時了。」張麗錯愕總裁突然焦急的反應。
沒有絲毫的猶豫,凌熠行粗魯的按動電梯樓層鍵,當電梯門打開他已經等的焦慮不安,大跨步衝進去……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不會的,冷沫沫不會離開,不會那樣決絕,她還愛著他。
凌熠行趕到公寓,第一時間衝進房間,果然,冷沫沫已經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正扣上行李箱。
看到那一幕,凌熠行的心被徹底抽空了。
大步上前緊緊將冷沫沫抱住,「不准走,不准走,為什麼不相信我?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給我一點時間。」雖然現在還證明不了他的清白,但是他會想辦法證實。
突然凌熠行回來了,冷沫沫下了一跳,還來不及擦乾噙著眼底的水霧,就被那溫暖的胸膛裹住。
因為她的衣物都在主臥裡,凌熠行在的時候她無法來收拾,他會阻止她離開,而冷沫沫也抵抗不了他的攻勢。
下午,趁凌熠行在開會,請假回來想著收拾東西離開,結果還是被他察覺撞上了。
別怪她狠心,放棄這段感情冷沫沫有千萬不捨,她只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或許當初裝著什麼都沒看見,繼續平靜的生活更好,那樣至少不必承受撕心裂肺的分離之痛。
偏偏凌熠行與別的女人*纏綿的畫面揮之不去,沉澱於腦海,不由自主的聯想,她承認自己無法坦然面對。
「凌熠行,你放開我吧,讓我走。」她不敢說凌熠行背叛了她,因為他一直都在說:「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絕不可能,我不會讓你走。」他堅決的回答,抱著她更緊了幾分。
「沫沫,我說了什麼事都沒有,我被下了迷藥,為什麼不相信我?相信我,一次就好。」凌熠行痛苦的祈求,他史無前例的頹廢,心慌的無法言語更勝昨晚。
經過了一夜和一整天的思考,她想通了許多事,凌熠行是如此優秀的男人,被眾多女人遐想避免不了,幻想彼此成為對方的唯一,讓他因為自己放棄整個森林,是冷沫沫太自私,太天真了。
「凌熠行,在我之前你也有過其他女人吧。」
他一怔,有少許的沉默,沒明白冷沫沫的意思,緩緩動了動身體,大手握著她單薄的雙肩,當眸光注進她悲哀的眼神中……忽地,凌熠行全明白了。
她是在說冷沫沫也是凌熠行生命中的過客。
明白了她的意思,凌熠行感覺自己的心像裂開了一樣疼,「沫沫,你是我一輩子的女人,永遠不會在有別人……如果能約定來生我更是甘之如飴。」
這樣的告白,若是在兩天前聽到,冷沫沫恐怕會幸福的死掉,可此時此刻聽到,她同樣有想死掉的感覺,只不過是悲哀的離去。
冷沫沫沒再說話,她強忍著淚水不要流下來,已經說不出話來。
手機械的拽過行李箱,倔強的只想要馬上離開。
這裡她不能再住下去,時常看到凌熠行的身影,她無法冷靜的不去想那些擁抱的照片,想到那些照片,更是不能像以前一樣和他親密相處。
行李箱被凌熠行拉住,冷沫沫抬眸撞進他痛苦的眼神中……他的表情無比的挫敗,咬緊牙關更像是在做某個決定,「不准走……」氣息馬上就要停止,他強忍著心窒說出後面的兩個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