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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汴梁八景」 文 / 滿窗月色

    (對不起大家的等待了,找工作好煩——

    東京地處中原是關中,山東,荊湖的交匯之處,又有汴水、黃河水利之便,唐時便是黃河中下游的貿易中心,現在當然也不例外,每年皆有大量的客商從五湖四海而來,販賣或者買走大批的貨物。

    如此一來,自然也就催生了大批如這粗麻漢子一類的人物,專門替來往的客商穿針引線,幫助他們達成交易,也好從中抽取一些佣金。

    鄧龍這一隊人人數眾多,在客棧中又出手大方,看起來又不像熟悉東京情況的熟商,自然而然的就獲得了這些掮客的關注,這粗麻衣漢子便藉著王慶的那個由頭找了上來。

    「哦?你可是這東京本地人麼?不知道尊下可否告之姓名?」鄧龍本待不理此人,不過心中轉念一想之後,卻又笑著開口問道。

    那粗麻衣服漢子聽到鄧龍這麼一說,臉上的笑意更甚,忙不迭的道:「不瞞客人說,俺梁發便是這土生土長的汴梁人,打小就在這城裡尋食吃,只因這東京城的邊邊角角便沒有俺不曉得的,因此人送了外號號為『鑽地鼠』。」

    鄧龍之所以由得他繼續說下去,倒不是真的以為能通過他去買到兵器,而是另有他想,他們畢竟都不是東京人,除了魯大師和湯隆,其他人甚至連東京都不曾來過。

    而這兩人,魯大師是在大相國寺掛單,依他的路癡性子,指望他帶路是不可能的。湯隆也差不多,他幾次來東京都是跟著西軍的幾位相公來公幹的,幾位相公治軍嚴謹,自然不可能任由他自己在京中閒逛,免得這些驕兵鬧事,壞了自家的名聲,所以湯隆對東京的瞭解也就止於略略。

    如此一來,他們就很有必要尋個熟悉東京情況的人來帶路了,以免得他們抓瞎!

    「原來是梁兄弟!」梁發一說完,鄧龍便笑著道:「俺們確實是從京東來販運貨物回鄉的,本來還有些擔憂買不到貨物辜負了主家,有梁兄弟的指點,那是再好不過之事!若是買到了便宜的貨物,俺必然不會少了梁兄弟的禮金!」

    梁發一聽到鄧龍這話,尤其是最後那句禮金,兩邊眉毛都笑到了一起去,接著他便要再與鄧龍說什麼,卻聽到前面突然一聲大喊:「城門開了!」

    隨著這一聲大喊,瞬間人潮便開始向前湧動,把梁發本待要說的那句話也給打斷了,當然在這時候嘈雜的情況下,他便是說了,只怕鄧龍也聽不見。他正急躁間,卻見到鄧龍衝著他伸了伸手又點了點頭,示意他跟著自己走,他這才安心下來,連忙的跟上了鄧龍一行人。

    過了這層低矮的城牆後,便算是進入了東京的範圍,梁發滿頭大汗的擠出人群行到了鄧龍身邊面上無奈的道:「每日早上開城門時都是這般的擁擠,鄧先生你可還好?」

    剛才進城門那一刻真的差點讓鄧龍想起了後世上班高峰時擠公交車的場景,不過他倒沒有像梁發這樣擠得滿頭大汗,有魯大師和石勇兩人在身邊,誰敢擠他?

    梁發抱怨了一通入城時的擁擠後,方才又朝著鄧龍問道:「鄧先生,方才入城的緊,俺卻不曾問,不知道客人受主人的令到這東京來卻不知道是要販賣什麼貨物?」

    鄧龍所帶過來做粗腳力漢子打扮的軍士陸陸續續的默默牽著馬站到鄧龍身後來,重新列好了隊列,經過楊志這半年來的操練,這些漢子已經有了幾分精銳騎軍的風範了,只是卻沒有經歷過血戰的磨礪,看起來終究少了些什麼。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足夠讓梁發驚駭了,他是老在這東京尋掮的,來來往往的商隊也不知道見過了多少,可是誰家的活計能這樣默默不做聲的牽馬走路?只怕閒談的聲音早便響的連城外都能聽到了。

    突然他的心裡浮現出了一個突兀的念頭:「這夥人莫不是哪裡來的強賊不成?」

    「不滿梁兄弟說,俺是奉俺主家的令來這東京買一批兵甲回去,若能買到神臂弓,那便再買上幾百架!」看梁發表情的變化,鄧龍也能猜到幾分他心中再想什麼,他卻突然詭異一笑朝著梁發輕聲的說道。

    梁發本在心中猜測著鄧龍這夥人的來歷,聽到他的話不由的心神巨震,開什麼玩笑,買兵甲,兵器還好些,鎧甲民間私藏五副以上的都能判個謀反了,而且面前這人還說什麼?神臂弓?開什麼玩笑,大宋西軍能在西北戰場上穩住局勢甚至到今天開始局部反攻,神臂弓的威能居功至偉,這樣的國之大器,面前這人居然說要買?

    「客人……客人莫不是在戲弄俺麼?」梁發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哈哈……」鄧龍看了他一眼,卻突然不由的開口大笑起來,「不是在戲弄你俺還真的要買兵甲不成?俺雖然不是天子腳下之人,這等能判個謀反的罪名俺還能不曉得不成?」

    梁發心中恍然,對呀,人家又不是傻子,就算真的是來買兵甲的,又豈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那不是在自尋死路嗎?

    「不瞞梁兄弟說,主家命俺來,卻是要俺在這東京販一批藥材回鄉去,只京東這一路上儘是強人出沒之地,俺卻不得不多帶著些兄弟來,倒教梁兄弟你擔驚了!」見梁發面上露出恍然,鄧龍又帶著幾分無奈的笑著說道。

    梁發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竟是這原因,自覺想明白了,他心中再無擔憂之意。或許他心中對鄧龍等人的來歷還是有些懷疑,但是卻被他壓了下去,他們是來買藥材的,俺便介紹他們去便是了,餘下的卻與俺有個鳥的關係!

    「說起這買藥材,卻要首推城東的徐家鋪子,他們的藥材都是從荊湖京西經水陸運回來的,價錢與質量皆是上佳……」

    看著侃侃其談的梁發,鄧龍心中點了點頭,人都是這樣,你要是遮遮掩掩的他便會什麼

    都敢胡思亂想,說不定就會猜到了真相。但是你若是將一個發生可能性很小的真相直直白白的告訴他們,並且順便稍稍暗暗的提醒他們這是不可能的,他們就絕不會再往這方面想。

    「不如梁兄弟你先領俺們去尋個客棧安頓住下再談生意之事如何?」鄧龍出聲打斷了梁發繼續說下去,他買藥材當然也是真的,但卻只是用來做掩飾的,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買兵器的,誰耐煩聽梁發在這街上說個不停。

    雖然心中對鄧龍這些鄉下來的莽夫不怎麼看的上眼,但是畢竟還要賺人家的錢,鄧龍既然想先歇下來,梁發自然不敢有什麼意見,連忙帶著鄧龍等人去尋客棧。

    一路上鄧龍邊與梁發搭著話,邊看著這汴梁的風情,他邊看也不由的感歎,後世的陳寅格曾認為:「華夏數千載化之演進,造極於趙宋之世!」這話當然不是全對,但是宋朝的化發展確實是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尤其在當今皇帝乃是一個藝青年的情況下,整個大宋都欣欣向,直有盛世昇平的氣象,為此汴梁的景點也多了不少。比如當今趙官家為了修仙不顧西北連年戰事,大肆的征發民夫押運生辰綱堆積而成的萬歲山,便被叫做『艮岳行雲』。

    還有汴梁八景之一的『金池夜雨』,金池名為金明池,乃是周世宗柴榮也就是柴進的祖宗為了攻打南唐而開挖訓練水軍的地方,不過當今官家覺得金明池這麼一大池水用來練兵實在是太浪費了,煞風景,於是他下令將水軍統統趕出金明池,而後在其中修建舞榭亭台以做遊玩之所。

    是不是很無語?還有更無語的,過幾年等到金兵打到汴梁城下的時候,為了不辱國,這位青皇帝乾脆的將帝位傳給了自家兒子,而後便一切撒手不管,這就是傳說中的『坑兒子』,相比起無顏面見祖宗吊死在煤山上的崇禎,趙官家是不是很機智?

    梁發果然如他所說的很熟悉東京城,在他的引領下,鄧龍等人很輕易的便尋到了一處離內城不遠價格又不算太貴的客棧,當然其實鄧龍並不在乎這些,不過對於梁發的態度他卻很滿意。

    尋到客棧安置下來之後,湯隆便懷揣著幾十兩金子去尋他那位殿軍教頭表兄,而鄧龍則安心的在客棧中聽梁發介紹東京城的情況。

    其實鄧龍對於東京城還是很感興趣的,尤其是對那讓柳三變流連忘返的煙花巷還有那位名傳千古,被林靈素罵做狐狸精卻被後世之人稱作『義妓』的李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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