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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章 終點好 文 / 思梅格格

    入夜,狂風驟起,電停、燈滅,肆虐的狂風吞噬了整個世界,被黑暗籠罩,一絲光都沒有。

    夜,太漆黑!風,也太瘋狂,這是一個能把人逼瘋的夜晚,此時的阿梅知道自己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平復內心的恐懼,怕黑的雪兒此時一定很無助,她需要自己。

    阿梅壯著膽,藉著手機微弱的光用備用鑰匙打開了王雪臥室的門,肆虐的狂風透過敞開的窗戶把好不容易推開的門又重重的碰上了,阿梅輕撫著被嚇的怦怦亂跳的心臟,藉著手機微弱的光巡視著四周,入目的是那被狂風襲擊的東倒西歪的滿屋狼藉、仍在風中狂舞的窗簾,並沒有雪兒的蹤跡,帶哨的狂風聲、窗戶的震動聲、窗簾的拍打聲交織著窗外一輛輛匆忙的車子刺耳的鳴笛聲充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刺激人那脆弱神經,能把人逼瘋!

    焦急慌亂的呼喊了兩聲「雪兒……王雪!」,可是,沒人答應。

    不會出事了吧?

    被胡思亂想嚇到的阿梅慌亂地藉著手機微弱的光焦急的掃視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這樣狂風大作的夜晚加劇了人內心的不安!就在繃緊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阿梅終於掃到了縮在桌子底下的雪兒,像只受傷的小動物因驚嚇過度,蜷縮在無人的角落裡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吐出憋在胸口的一口氣,輕鬆了些,神情略一放鬆的阿梅,此時才感覺到狂風夾雜著沙子拍打得臉真的好疼,生疼呀!忍著尖叫的衝動,頂著狂風,用力的關上窗戶,肆虐的風雖被隔在了外面,可是那叫器著瘋狂著的帶哨的風還有那因它而撼動的窗戶發出的聲音仍讓人不寒而慄。

    阿梅打了一個寒戰,迅速的鑽到了桌子底下,桌子雖然很大,可是兩個大人在底下還是顯得有點擁擠,阿梅側了一下身,看著把臉伏在膝蓋上抱膝蜷縮在地上的雪兒,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那聳動的肩膀還有那低低的似有似無的啜泣聲還是透露出一個事實:雪兒並不是睡著而是在哭泣。

    那低低的幾乎聽不到的嗚咽聲傳到阿梅的耳朵裡,如此悲惋淒涼的哭聲,阿梅明白,王雪的哭不單純的因為突然的黑暗而被嚇到,肯定是自己跟王強的對話被她聽到了。

    那壓抑的嘶啞的哭泣聲像一把利刃撕開了阿梅的心臟,整個心疼得蜷縮起來,是自己多話才讓雪兒陷入如此的悲痛之中!

    她想,雪兒的心此時一定在滴血,那是被自己撕裂的傷口,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這個可憐的女孩的傷口上撒上一把鹽,雖是無意的可到底還是刺痛了脆弱的她。

    醞釀斟酌了很久,怎樣的開場白都不合時宜,解釋永遠都是掩飾!可是,自己不想掩飾,真正的朋友,應該直面她的錯誤,阿雪不能總縮在龜殼裡,她該出來,面對現實了。

    「對不起,雪,是我多話了。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你知道嗎?你哥……他受傷了,很嚴重,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每天都在超負荷的忙碌,奔波著著——玩命兒一般!你知道,你哥他……別人的勸,他是聽不進去的!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的話他還能聽,那就是你!只有你才能勸他珍惜身體,只有你的話他才能聽得進去,他是那麼的愛你,你是這個世上唯一能牽動他的心讓他羈絆的人了,所以你不能倒下,一定要堅強起來,我想你不想自己再次縮回龜殼中,阻絕一切事物,在自己的世界裡獨自哀怨悲傷,像一個活死人般生活著吧!那樣的絕望寂寞你沒過夠嗎?留給愛你的人的痛,一次就好,難道你還要他們再經歷一次嗎?雪,在聽嗎?我知道你聽得到,你已經走出過去,能夠承受住生活給我們的所有磨礪了,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堅強吧!你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無助的小女孩了,這幾年你做的很好,雪,相信自己,你已經有能力替你哥哥分擔責任。幫助他一起撐起頭頂上的那片藍天吧!他需要你。你哥哥每天都在超負荷的工作,他的身體已撐到極限了,再這樣下去,他真的就吃不消了。振作起來吧!你哥哥需要你……」

    燈突然亮了,只見王雪從膝蓋上微微的抬起臉,掛滿淚珠的臉,面色蒼白,神情憔悴,麻木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盯著阿梅看了好一會兒,張口了,那因哭泣而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傳播開來:「從出生那刻起人類的結局就定好了,我們來到人間最先發出的聲音就是響亮的哭聲,是否從那一刻起就預示著以後有無盡的痛在等著我們經歷,然後死去,新生兒響亮的哭聲到底預示著什麼?是不是那一刻感覺到了悲哀所以才會痛哭出聲?可是為什麼後來會忘記當時的感覺反而不停的尋覓、尋覓——那個我們都有的結局?為什麼呀?我好累,真的好累!」

    王雪聽到自己剛才的話了嗎?沒有嗎?難道她一直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緒裡,這時候,可不能回到初見她的時候呀!好不容易走出來,再回去,就真的毀了!

    「雪,不是這樣的,人生的終點不是我們活著的目的,過程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要這樣悲觀好嗎!我們是為了享受人生的過程才來世上走一遭的,不要糟蹋浪費了自己的人生好嗎?」

    「過程?享受?可是我為什麼覺得終點比較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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