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滅門
這一日,崑崙山前所有人都聽到傳說中的龍吟,還是一陣一陣的,響徹了雲霄。更有人說,他看到了真龍,正和崑崙山上的仙人鬥法。隨即,人們口口相傳,說神龍出世兆豐年,今年定有個好收成;或者說,真龍現世,當改朝換代了;或者說,妖龍下界,將要為禍人間等等,不一而足。當然,這只是世間平民百姓的一面之詞。而對於那些修真煉道者,聽到這龍吟,俱是驚喜莫名,紛紛向著崑崙山御劍飛來。
很快,崑崙山上便聚集了許多人,更有許多隱世高手,不世出的強者。
青影見人越聚越多,心下焦急,只苦於奈何不得火龍,當下左支右絀,已有敗勢。青影眼見著劍影被火龍抓在爪裡,已是傷痕纍纍,幾乎昏死過去。也不知他心裡怎麼想的,只見他長劍指天,飛旋向上,一個回身倒劍刺下,直指火龍眼睛。那火龍不甘示弱,昂首一聲龍吟,迎了上去。哪知,正當火龍迎上去的時候,青影一個倒翻,已將目標改為火龍脖間,直指要害,就要刺著。火龍一個翻騰,不退反進,逼近青影。青影哪裡敢怠慢,當下又將目標鎖定火龍下頜。火龍身軀龐大,幾個翻騰間,已再無可避,只得伸出前爪格擋。青影見火龍伸出前爪,當下一喜,連忙將目標移向火龍前爪,隨即攻他個措手不及。那裡火龍單爪對敵,已顯吃力,也不管其他,另一支前爪也攻了上去。青影見那抓著劍影的火龍前爪探來,心下更喜,不顧被火龍爪子掃中,來一個直刺九天,硬是將劍影給奪了回來。再不管其他,青影抱了劍影便御劍飛身離去了。
那火龍先是一怔,想不到竟是被一個如此小人給擺了一道,當下氣憤,追了下去。其他人也跟著追了下去。只是追了半程,哪裡還有青影的半點影子。而此時,火龍身上火焰也開始慢慢變淡,想來它本是地火所生,若是長時間離開地火,便是死路。便在這時,火龍決定放棄,又要返回出世的地方。只是這時候,四周圍了許多人,都沒有要讓它離開的。
修道之人都知道,既然火龍已具靈智,那麼其身體內必有龍珠。龍珠可是萬古難得一見了,如此機會,就是拚死怕也沒有人原意放棄的了。
火龍見這麼多人圍攻它,大是惱怒,一陣咆哮。隨即翻滾上下,雲裡霧裡升騰,攪得一干人都不敢上前。便在這時候,從人群裡走出三個老者,一個穿著灰袍,白髮白眉白鬍鬚,身子佝僂,倒像是一不小心就要倒了。另一個身穿紫袍,鶴髮童顏,精神抖擻,精光畢露。第三個老者才出來,望望另外兩個人,說:「蕭老怪,李老怪,怎麼你們也要出來兜兜風,不再埋骨地裡了?呵呵呵。」
那灰衣老者蕭老怪只是瞥了一眼說話的人,什麼話也沒有說。倒是李老怪說:「怎麼,難道就只允許你無法笑人出來騮騮了?哈哈哈。」
「李老怪,老子我叫羅嘯天好不好,你不要老是給老子亂扣帽子。」
三個老者鼎足而立,任那火龍在那裡翻騰,竟是沒有太在意。火龍始一看見三個陌生的可惡老人將它圍在中央,甚是憤憤。它一個翻捲,就衝著李老怪攻擊而來。
那李老怪見火龍向著自己衝來,嘿嘿一笑,也不見他如何動作,手中已然出現一把二尺綠如意。在那火龍堪堪衝到面前五尺之時,李老怪將手中如意慢慢舉起,擋在身前。頓時之間,綠光漫天,竟是將火龍給包裹在綠光裡,任它翻滾升騰,只是進步不得半步。一時龍嘯九天,聲震四野。看的是周圍所有人驚駭莫名。
旁邊蕭老怪見狀,嘿嘿笑道:「李老怪,你這也太欺負人了吧,你不知道我們也是為它而來的嗎,不要說你想據為己有哦。」
李老怪一邊招架著火龍,一邊回嘴道:「蕭老怪,你少要在哪裡說風涼話。要不要你也來試試火龍的厲害。哦,羅老怪,你這個無法笑人不是經常愛管閒事嗎,我覺得吧,你還是也來幫幫忙,不要真以為我老頭子在這裡很輕鬆,這可是幾千年也不一定就出現的火龍。道行之高,可不在你我之下。」
李老怪跟火龍斗上這麼一陣,早已有力竭之勢。雖說火龍剛剛跟青影斗上那麼久,已有內傷。但它到底是經天地靈氣所生,一身神力道行當真了得,哪裡是一個修道之人所完全能夠懾服鎮壓的。只這麼一會功夫,李老怪便已失方才從容,身上汗水滴滴流下。而火龍還在綠光裡翻騰攻擊,漸漸逼近李老怪,越鬥越是瘋狂,恨不得要將李老怪,甚至圍在這裡的一干人等也吃了才罷。
週遭人見火龍聲勢浩大,直有翻江倒海之能,一時臉色變白,想這火龍果然是傳說中的神獸,道行本事讓人無法估量。
便在這時,異變陡生,只見那火龍一聲長吟,仰天一嘯,然後脖子向後一縮,隨即從口中噴出熊熊烈火,一時火光漫天,竟是將那綠光給湮沒了。眼看那李老怪就要葬身火海,那無法笑人羅嘯天和蕭老怪連忙搶上前去,各自施法,向著火龍攻去。那火龍也不畏懼,又是一縮脖子,再次向李老怪那裡噴一口火焰,連連又向蕭老怪兩人也是噴出幾口火焰。眾人只見火光漫天,已看不見鬥法人影。卻是偶然傳出幾聲嗷嗷之聲出來,刺人耳目,令人聞之色變。緊接著,火龍翻捲上天,圍著三位老者吼嘯連連,進而口噴火焰,進攻不斷。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三位老者就這樣被火給活活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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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山前,人山人海。
這新到的許多人自然便是江偉他們了。那江雪聽江偉說,江南雁之事,老祖自有定斷以後,心下一暗還是跟著江偉來了雍州。
江偉等人落地以後,江偉首先看了看周圍形勢,只見有一群和尚和一群黑衣人看著煞是顯眼,心下吃驚,一時愕然。但他到底是江家數一數二的高手,現如今,江家實力如日中天,他江偉可算得是聲名遠播了。當下,他向前走幾步,抱拳向輪迴寺和幽冥宮等人道:「想不到幽居多年的幽冥宮和輪迴寺現如今也出世
了,這幻月門戶怕是諸位都已明瞭了吧,不知能否告知一二呢?」
那幽冥宮的人是以徐濤為首,而輪迴寺的人當是以玄空為首。這徐濤一聽江偉這話,心裡便不是個滋味。「幽居」是你能用的嗎,還往我幽冥宮身上貼。要知道,幽冥宮所修功法近乎鬼道,這江偉這樣一說,不就是在挖苦他幽冥宮嗎。當下,徐濤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那邊玄空卻是呵呵一笑,合十道:「阿彌陀佛,江施主笑話了,我等不過想偷偷閒,不想理俗世人事。哪知,這次敝寺方丈聞海燕海真人竟是被人暗害,心裡痛惋,他本想親自前來拜祭拜祭海真人的,卻是寺中事務繁多,抽不出身,說不得要我來略表心意了。聽說,前些日子,徐州江家天才江南雁在東海之濱歷練之時,被人害了,也不知道這是哪個大膽狂徒,竟不開眼,做此大違人心的事兒。阿彌陀佛。也不知江施主可是有兇徒消息了?」
那江偉也是說話失誤,一上來就得罪了幽冥宮和輪迴寺。徐濤還算直接,這個玄空卻有一點拐彎抹角了,竟拿他痛處說。那江偉起初聽著覺得不過一番友好問答。聽到後面越覺得有幸災樂禍之意,臉色便是不好看了。待他就要反唇相譏,就在這時,在他們飛來的方向,西天,隱隱龍吟傳來。幾人都是一怔,以他們如今的修為自是對那聲音特別敏感,不當是幻覺。只是,那一聲龍吟轉瞬即逝,隨後沒有聲息。正當他們驚疑不定的時候,西天,又是一聲龍吟,緊接著又是一聲,一陣又一陣。
在場眾人都不是傻瓜,紛紛反應過來,向著西天飛去。江偉想了想,決定留下來,畢竟家主吩咐,定有原因,不當有失。幽冥宮的徐濤看了看旁邊此時也面朝西方的魯民,像是決定了,帶領眾人,卻是向西天飛去了。不一會兒,這裡就只剩下輪迴寺的僧人和江家一群人,還有魯民和魯民面前的埋葬著海燕的墳。走了這麼多人,這裡竟是一下靜了下來。
江偉看了看輪迴寺的人,不再多說。他向前走上幾步,向魯民抱拳道:「素聞魯民魯大俠天縱奇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等徐州江家之人,想來拜祭一下海燕海真人,不知可與否,魯大俠?」
魯民也沒有轉身,只是淡淡道:「行。」
江偉見魯民表現淡淡,沒有多說什麼,叫上江家一群人,上前拜祭去了。拜祭完畢,當即退下,轉身之際,江偉低聲對魯民說:「魯大俠,我家家主要我將這個給你。」說著,江偉將不知何時拿到他手裡的一個小盒子遞到魯民面前。
魯民見江偉遞給他一個盒子,倒是一怔,一時也沒有想出這江家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既然你江家給我什麼,我收了就是。於是,魯民並沒有推遲,接下盒子,點點頭,算是招呼了。
江偉見魯民還是這樣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到底是歎了口氣。帶著一眾人,走開。他幾次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說什麼,與江家所有人,往西御劍而去。
眼見著眾人一個個一群群離開,玄空也走上前來,對魯民說道:「阿彌陀佛,魯施主,輪迴寺的門還望你也去走走。貧僧就此告辭了,我們來日再見。」
隨著輪迴寺裡的人離開,這裡再沒有一個人,當然魯民還在。魯民在墳前站立很久,向著海燕的墳一拜再拜。然後,他轉身,拔出身上長劍一陣劍舞,已有數根參天大樹倒下。他將那些樹木削刮,只見不一會兒,一座小屋就此而成,想來,魯民是想守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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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以西,出西傾山,不一會兒就會看見一座更為高聳俊偉的山脈,積石山。山前居民平日裡只見山上雲霧繚繞,難見其真面目。但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也沒有覺得該山有何異常。
不過,這一日,山中居民卻明顯看著這天空與往日不同。只見天上雲彩翻滾,幻化無方,時而又雷聲大作,整個天都給暗了下來。便在這時,居民明明看見,天上有一條巨龍在翻捲騰挪,就像是傳說中的龍王出世,要降雨了。一時間龍嘯九天,聲震四野,就是地上居民,也有部分就此暈了過去。緊接著,天上巨龍騰雲駕霧,向東而去。
巨龍一路東行,龍吟不斷,引得地上人們紛紛仰頭觀看。巨龍進入梁州地界,到達嶓塚山前,只見天上黑點密密麻麻,卻是許多人向著它那裡飛來。很快,被龍吟聲音引來的修士越來越多,漸漸將巨龍包圍在中間。只是那巨龍並沒有就此停留,依舊一路向東,凡擋在它前面的人,都只得暫避其鋒。
只是這修士越聚越多,就是從雍州趕來的人也怕沒有千人。更有高手坐鎮,竟是漸漸將巨龍給攔了下來。有人一看,卻是已到中州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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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村。
江南雁只見有兩人向羅翔宇家飛來,以為他們發現了自己。他連忙將嚴小霜給藏起來,準備著迎戰。正當他將嚴小霜藏好,出來,那飛來的人哪裡還在,只在天上盤旋一會兒,便離開了。江南雁知道是虛驚一場,才又回來,將嚴小霜帶出來。見嚴小霜臉上淚痕未乾,猛然想起嚴小霜的話,一時駭然。他抓著嚴小霜問道:「小妹妹,你說什麼,你剛才說小宇的爺爺出事了,他出什麼事兒了?」
嚴小霜被江南雁抓著,只覺得生疼,就要又哭出聲來。那江南雁見狀,連忙才鬆了鬆手。道了歉繼續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嚴小霜已不如剛才般,再哭哭啼啼的,她低聲說:「我看見笑爺爺他從神山上的門裡消失了,而且,那個門以前沒有的,真的,那個門以前真的沒有的。」
就在江南雁要再問仔細一點的時候,門外腳步聲響起,卻是羅翔宇回來了。嚴小霜一見羅翔宇,立時活躍起來,只是想著爺爺失蹤,又是一陣抽泣。羅翔宇聽嚴小霜說完,臉上肌肉跳動,也是要哭了。只是這少年當真意志堅韌,雖然眼淚一粒粒落下,硬是沒有哭出聲來。
江南雁見兩個小孩子一時孤苦無依的樣子,心裡也是一陣同情。他歎了口氣,對羅翔宇說:「小宇小霜,你們先別哭了,要不讓我去看看吧。」
那嚴小霜還好,羅翔宇聽江南雁說要去看個究竟,倒是笑了,連聲嗯嗯不停。
神山向來是神村禁地,也是因為沒有人管嚴小霜,她才得以隨意走動。當然,若是恰巧有人看見了,那她也會被叫離開的。所以,雖說他們三人焦急,行走也是小心翼翼的。等他們來到嚴小霜所說的地方,才算鬆了口氣,畢竟怕被人發現。
這裡是神山一處峭壁前,巖壁如刀削般光亮照人,看不出有半點異處。江南雁見兩個小孩在這裡敲敲那裡摸摸,也是一無所獲,他想了想,慢慢伸出手,向前推了過去。他這一推,用了幾分玄功,只是一推之下,但見神山巋然不動,沒有半點效果。
江南雁一時也沒有辦法,只是想不出來究竟是怎麼了,怎麼羅老爺子會從這裡憑空消失。江南雁想了想,他再次伸出手去。他運轉玄功,慢慢的用玄功去與這巖壁溝通,聯繫那種微妙的關係。便在這時,一個虛幻的門出現在他們面前。旁邊,嚴小霜再次看見這個虛幻的門,一時大聲叫了起來。羅翔宇一時倒是驚呆了。江南雁望著兩個小傢伙,猶豫了一會兒,說:「小宇,你和小霜留在這兒,我進去看看。」說著,就要進去。
羅翔宇見狀,慌忙說:「不行,要是嚴大哥哥你進去後也不見了,怎麼辦。我要跟著你一起去,小霜你留在這兒。」
江南雁想不到羅翔宇竟是這樣重情義,一時笑了。他說:「小宇,你要知道,嚴大哥哥可是本事大得很哦,我不會有事兒的,你們都留在這裡吧,啊。」說完,江南雁再不遲疑,進去了。
那羅翔宇本來還要爭辯,只見江南雁進去了,門也漸漸虛幻,就要消失,當下他一狠心,跟著走了進去。小霜見自己的翔宇哥哥也進去了,當下身體一顫,但是,就在某個瞬間,所有心事湧上心頭。也不知她是哪裡來的勇氣,她趕忙撞進去,那一刻,她分明抓住了前面的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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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之地,屬於平原地區。一般的山在這裡,顯眼又孤鶩。而岱山也屬於孤鶩的那種。只是,這時候的岱山,在其孤鶩的外表下,竟是飄散著濃濃的血腥味。
這裡本來的莊嚴繁華卻是在一夜間消失了。這裡便是青州王家的山門。青州王家於青州崛起已有數百年,聲名顯赫那是自然的。雖說這數十年來,青州另有大家族再次崛起,但是,比起王家,還有好一段距離。王家家主王宇豪,其一身本事那可不是說著玩的。要知道,就是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青影對上這王家家主,那也得全力以赴,才在功法上勝半籌。這王家實力自不必說,聲名大噪之人也是有的,如王雪妍之輩,不僅道法高強,而且更是青州有名的絕世美人,聲明遠走中州了。
只是,如此豪門巨派,竟是在一夜間,被人給殺光了,一個沒留,這傳出去,還不嚇死幾個人。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開來,就是天上的雲也似染上了血腥的氣息。這時候,只見岱山之巔,白光一閃,接著就是兩個少年憑空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