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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想,徹底的離開這個家了 文 / 奇葩七

    那人輕著腳步,手裡拿著一個圓形的手電筒,啪的打開,他從門口處開始搜索,一步一步,裴巖坐在那裡,看著那一抹亮光,眼中冷意迸發。

    「怎麼會沒有呢。」只聽見那人悄聲的嘀咕。

    手電筒倏地一轉,便照到了黑暗中蟄伏等待時機的男人的臉面。

    那人一驚,想跑到已經來不及,雙手被裴巖猛地扣在身後,腦袋被人按住,便跪在了地上。

    檔案室的燈啪的大開,裴巖俯身,看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眼,笑的有些可怕。

    「趙經理,這大半夜的來檔案室來找什麼呢。」

    「我……我……我……」被稱為趙經理的男人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說,他們讓你來拿什麼?」裴巖拽住他的頭髮,厲聲開口,現在厲北聿生死未卜,裴巖心裡也是又焦急又惱火,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公司內會有內奸。

    「我不知道,我只是來找東西,誤闖了這裡,裴助理你千萬可別誤會。」

    「找東西?你知道竊取公司高級機密這件事情被警察知道了,會判多少年麼?」

    「我也是被迫無奈,我要是不這麼做我就完了。」

    裴巖手鬆了松,把男人的身子轉過來,兩人面對著面瓜。

    「是什麼人指使你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通過一個號碼聯繫。」男人哭喪著臉說道。

    「好,那我問你,他讓你來拿什麼東西。」

    趙經理抿著嘴,由於身形高大,又被壓制著,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水。

    「他讓我來拿前幾天韓國vr公司簽署的規劃協議。」

    「原因呢?」

    裴巖斂眸,他幾乎可以想到是為什麼,因為c城的規劃是權誼子公司唯一現在正在進行的項目,而且合同剛簽署不久,看來那人是想在權誼正在進行的案子開始下手。

    「我真的不知道。」

    「好,那個號碼給我。」裴巖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

    那男人拿出手機,點開最近通話,裴巖看好,把號碼存進手機裡,這才打開門。

    「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趙經理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見裴巖點了點頭,他臉上染出一抹欣喜。

    便衝出門外跑遠了。

    裴巖看著趙經理跑的飛快的背影,唇角染上一絲笑意,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人出去了,帶走吧。」

    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放走,放走無異於放虎歸山,放進警局裡才可以一勞永逸,永無後患。

    把手機揣進兜裡,裴巖回頭,把檔案室的門關好,落鎖,這才踏著步子趕去醫院。

    ********

    楚然焦急的等在醫院的門口,夜裡,無比的涼。

    下了好久的雨,也漸漸地變小了。

    等了許久,康律的車子終於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車子停下後,楚然便跑了過去。

    康律從一邊下了車,楚然會意,打開另一邊的車門,只是面前的情況讓人膽戰心驚。

    裡面的人臉色蒼白泛著青色,左腹處紅色的血跡依舊鮮艷,滲透的濃烈,可以聞到清晰的血腥氣味。

    楚然伸出手,抱住厲北聿的臂膀處,把人向外帶。

    康律蹲在那裡,楚然一使勁兒,厲北聿就趴到了康律的身上。

    康律擦了一把臉,眼眶微紅,背起厲北聿就往醫院裡面跑,而負責秘密接待的是醫生潘桀。

    「傷口裂開了,需要馬上處理,快,準備消毒用的酒精。」

    潘桀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很快,便進了急救室,厲北聿被康律放平在床上,手臂耷拉了下來。

    潘桀伸手扒開他的眼皮,裡面的瞳孔已經渙散,他的心有些涼。

    「病人家屬呢?」

    這話是對在一旁的康律和楚然說的。

    「還沒通知,先做一下處理吧,等好一些……」楚然說著,康律斂眸看著,不語。

    「馬上通知家屬,過來簽署病危通知書。」

    楚然還想說什麼,康律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我去和厲伯伯聯繫。」說完便拉著楚然出去了。

    走廊裡,康律低著頭,拿著手機的手不住的顫著。

    「北聿會沒事的。」楚然坐在椅子上,雙手摀住額頭。

    康律點頭,這電-話還是撥出去了。

    厲正南趕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厲北聿一直在搶救室中沒出來,此刻,對他們來說,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厲正南坐在那裡,紅著眼眶,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好幾十歲,看起來有些可憐。

    那白紙黑字上的協議,攥的是他兒子的命,讓他怎麼能輕易下的去手。

    就連慕念也來了,少年略帶稚嫩的臉上也染滿了焦急,北

    聿叔叔不會有事吧,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也焦急的看著,希望可以得到好消息。

    走廊裡傳出蹬蹬蹬蹬的跑步聲,聲音響亮透徹,在這寂靜的夜晚更顯突兀,轉彎處,出現的赫然是裴巖的身影。

    跑到搶救室前,看到厲正南後彎腰行禮,然後目光投向搶救室的方向,一臉的悲拗。

    「康律師,我有事情要和你說。」他轉然看向康律,康律點頭,兩人便離開了搶救室的門口。

    「你想的沒錯,確實有人趁亂混了進來。」

    「生面孔熟面孔?」康律蹙眉,這種假設成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是權誼企劃部的趙經理。」

    康律點頭,說道:「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麼?」

    「前幾天權誼剛和韓國vr樸代表簽署了c城的規劃合同,他來拿得便是這份合同。」

    「嗯,我知道了,人呢,你沒放走吧。」

    「沒有,已經送去警局了。」

    「那就好,麻煩了。」康律拍了拍裴巖的肩膀,不得不說,厲北聿培育的人還是不錯的。

    「下一步呢?該幹什麼。」裴巖問。

    「放長線釣大魚,誘餌沒了可以再抓,接下來就看內鬼會說些什麼了。」

    康律的意思便是要去趙經理那裡,問個清楚。

    裴巖點頭,斂了斂神,說道:「我還拿到了一個號碼。」

    「哦?」

    裴巖翻出剛才存的那個號碼給康律,康律低頭,怎麼看都怎麼熟悉。

    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他忽的想起,貌似上次匿名舉報者的聯繫號碼中便有這個號碼,他本來還想問厲北聿那張紙他放在哪了,可是現在他無從下口。

    「對了,前一段時間我調查阿北被舉報非法集資五億的事情你知道吧。」

    「我知道。」裴巖點頭,這事,總裁有提過。

    「那你有沒有看到過一張寫滿匿名舉報者的最近聯繫人和通話記錄,甚至是短信記錄的一張單子。」

    「沒有。」裴巖搖頭,這東西他很明確的記得他是沒見過的。

    康律歎了一口氣,把號碼移到裴巖的面前,問道:「這號碼你熟悉麼?」

    他清楚地記得,上次厲北聿看到這個號碼時好像是認識的表情。

    裴巖低頭,仔細的看,還是搖了搖頭。

    記不清楚了。

    「好吧,我知道了。」他收起手機,看來,想要知道這件事情,一是等厲北聿醒了,二是親自找到這個號碼的主人,顯然哪個都不是很容易。

    厲北聿若是有心隱瞞,他是沒有別的辦法的。

    這條線,他得順著查下去。

    「阿康,阿康。」楚然蹬蹬蹬蹬的跑了過來。

    康律側眸,凝視。

    「我接到線索,那輛車停在了中央廣場。」康律通知楚然人換回的時候,還不忘把那輛車的車牌號也發給了楚然。

    楚然當然知道要順著查下去,便動用人脈開始全市的找那輛車。

    「楚然,你和裴助理在這裡等著阿北,我帶人去看看。」

    說完,康律便轉身,胳膊卻被楚然猛地拉住。

    「阿康,這事情不急,你先別去了,那幫人,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厲北聿的事情讓楚然不免的開始擔心康律,要是出事了,可怎麼辦。

    康律笑笑,「我不像阿北有牽掛,所以才會那麼的不要命,我有分寸的,他還需要我,我不會讓自己出事,放心吧,楚然。」

    沉斂的眸色,成熟的想法,楚然鬆手,點了點頭。

    「別正面衝突,早點回來。」

    「嗯。」康律笑了笑,拍了拍楚然和裴巖的肩膀,便離開了。

    只留下兩人並排站著看著他背影消失在轉角處。

    「爺爺,叔叔會沒事的。」慕念低頭,扶住厲正南的肩膀,那冷淡的臉色柔軟了不少。

    厲正南低著頭,一把老淚縱橫,對這個兒子,他始終是逼得太緊了些。

    具體的情況誰也沒有對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前兩天還好好地兒子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

    「小李,你去睡吧。」已經是凌晨了,沈絡坐在臥室中,而小李也陪在她的邊上,接連不斷的打著哈欠。

    沈絡的話,讓她搖了搖頭。

    「你去睡吧,我想自己呆著。」

    「好,那你有事情大聲叫我我就上來了。」

    「好。」沈絡溫順的答,女人走了出去,把門帶上,臥室中只留下她一個人坐在那裡。

    陸子悅來電-話說已經為她請了離婚律師,明天就可以過來瞭解情況。

    她應了,只是厲北聿卻不見蹤影。

    她低頭看著腿,慢慢的伸開,雙手扶

    著輪椅的扶手,慢慢的撐了起來。

    這些天的復健,很有效果,只是邁不開腿。

    她咬牙,雙手緩慢的移到床的方向,抓住床單,慢慢的站了起來。

    現在的這種程度,幾乎就是極限了。

    長長的睫毛下,清眸眨了眨,扶著床試圖向前走。

    雙腿像是黏了膠的邁不開。

    溫涼的空氣中,她感受到了許久未感受到的燥熱。

    這夏季,怕是要過了,她身上的衣服,現在看看,正和季節,是有多久,沒感受到正常的溫度了。

    坐在床上,伸手挽起袖子,再次撐起身子,向前邁動右腳。

    一步彷彿邁的太緊,匡的一下子摔在地上。

    她勾唇笑了一下,靜靜地趴在那裡,滿心的期待終於化作浮雲,看來有些事情急不得。

    伸手,抻直,地上並不算涼,她把臉貼在地板上,露出一抹頹廢的視線。

    許久,她趴在那裡,也許是難得靜下心來,某些事情都想的很清楚了,她不能再這麼耗著了,無論對厲北聿還抱有什麼感情,都在這裡結束吧。

    她想,徹底的離開這個家了。

    他幾乎可以想像的到,厲北聿聽到這話時,冰冷的神情。

    她笑的宛若一朵花,他本身帶著的涼薄之氣,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厲家的燈,寂靜的亮著。

    她僵硬著身子撐開雙臂,斂眉看向地板,這臥室,是當初厲北聿按照她的喜好裝飾的,這地板也是兩人親手挑選的,而如今,卻早已變得圓滑。

    她伸手觸摸,臉上是不帶漣漪的水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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