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許總把我的真實當成了幽默,他在我問工資多少錢之後愣了片刻,然後就開始笑,我才發現男人笑起來可以這麼好看,白璟南和薛臣燁都屬於那種一笑就帶著幾分邪魅和誘惑,有些壞,即使再怎麼正經,笑起來都覺得有些輕佻,這是許多女孩子都喜歡的類型,而我卻偏偏喜歡那種一笑就讓人覺得溫暖的男人,許總偏偏就是,他的牙齒特別潔白,狹長的桃花眼並不讓人覺得輕浮,反而眉眼彎彎的時候看著很舒服,他的鼻子也很挺,卻不突兀,是一種格外自然的弧度,我看著就不由得有幾分發癡,他忽而正經了神色,「徐秘書,你的確很個性。」
他說完這話再度噴笑出來,右手握成拳頭置在人中上,極其優。
「一般能夠進入到許氏集團工作,所有人都會在最初和我談話的時候,向我表明對以後工作認真上進的態度,即使做不到,這個信念也是要有的,還真是第一次遇到直接就問我工資問題的,不過很好,徐秘書,我喜歡你這樣坦誠自然,出來工作自然是要為了賺錢,總還是要生活下去的。」
他從寬大的辦公桌一角拿起來一份件夾,遞給我,「你可以看看,秘書是我的私人秘書,白天在公司的工作時間之餘,會經常陪我去參加晚會或者飯局,就是所謂的應酬,這些都算加班,三倍工資,另外,我還可以根據你的表現,考慮在工資獎金之外,給你租房和油費的補助,徐秘書不是深圳人,在這邊打拼,自然也是沒有房子的吧。」
我點點頭,「我在城西租了一套公寓,一個月三千五,不知道能報多少?」
許總再次一愣,他的眉毛很深很黑,愈發襯得整個人都英姿勃勃的,尤其一笑,五官都連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像極了韓國的憂鬱王子宋承憲,真沒想到,不只是椿城因白璟南而顯得在世人眼中藏龍臥虎,商場上的男人並非都是油光滿面年過半百,至少我見到的這兩個,都格外俊朗不凡,怪不得區區一個秘書就辦得如同選妃般盛大的規模,現在的女孩,實在太實際了,五百強不五百強的倒是次要,能每天面對這樣高顏值的老闆工作,心情好才是最主要的。
「可以全額補助,只要你能做得好。」
「沒問題!」
我格外爽快的答應了他,彷彿看到了大把的毛爺爺在向我招手致意,我甚至已經開始幻想,在不久的將來,我會開著邁巴赫住著海景房穿著小香爆款提著lv行走在名媛舞會上,碰到白璟南時微微一笑,「您好,我是許氏集團首席執行官徐戀戀。」
我想到這裡不由得笑出聲,忽而覺得唇角有些濕濕黏黏的,我下意識的抬手去抹,似乎是……口水?
我猛然抬頭去看他,坐在老闆椅上長了一張禍國殃民臉蛋的男人正笑意盎然的望著我,我尷尬得迅速低下頭,隱約都能聽到他的笑聲愈發的大了些。
「我叫許照臨,以後熟悉了,在公司之外的地方,喊我名字也未嘗不可,但是在公司裡,請注意你的言行和分寸,尤其是很花癡的望著我,都會引來閒言碎語,我作為一個習慣了被女人仰慕的男人來說,倒並沒有什麼,但是我想,徐秘書可能會覺得難堪,所以剛才那一幕,還是盡量避免就好了。」
他笑得愈發得意而燦爛,我也尷尬得愈發窘迫而蒼白,我胡亂的找了個借口便慌忙離開了。
從許照臨的辦公室出來,我雖然有些埋怨自己那麼慫,但也還是滿心歡喜,我從沒覺得自己幸運,反而因我父母雙親去世早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不幸的,若不是白璟南在,我和桂嬸早不知道過著什麼樣的日子,而我現在又不得不對自己的際遇改觀了,到深圳才半個月就擠進了世界五百強,還成為了老總的秘書,一切都源於誤打誤撞,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從那麼多競爭力中脫穎而出的,就因為被他刮撕了兩次裙子?看來走光有時候只要控制好了尺度,也是很好的一件事嘛。
我更加堅定了信念,以後出門都要記得穿長裙,遇到麻煩就自己想辦法撕破了走光,對方只要是男人,就應該不會忍心為難我了,看來這也算是一個活得漂亮的殺手鑭。
我根據許照臨吩咐的找到了一個空座位,緊挨著他的辦公室,中間隔著一個雙面的落地玻璃窗,我扭頭就能看到他,他抬頭就能看到我,我忽然有些忍不住臆想,這樣的距離和位置,我怎麼覺得有點像戀人一樣呢。
我正呆呆的望著他愣神,他忽而真的就抬起頭看過來,四目相視間,我彷彿被一陣電流擊中,我趕緊挪開了目光,低下頭看著空無一物的桌子,怪就怪他的眼神太深邃太蠱惑了,這樣的男人如果投胎了女兒皮囊,穿越到幾千年前的古代,搞不好就沒禍國殃民的褒姒什麼事了。
我的心還在怦怦跳著,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許照臨一身筆挺西服走了出來,格外高大偉岸的身軀,將坐在角落處的我籠罩在了一片陰影的黑暗下。
他敲了敲我的桌子,我本以為他是來批評我剛才的失態,沒想到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將一沓件夾放在我桌上,「這裡有客戶的電話薄,有我的日常檔期表,還有一些關於最近幾個正在洽談和已經敲定的合同,具體做什麼,等我吩咐就好,平時坐在這裡瞭解一下同事和公司內部,總之——」
他說罷俯身,臉在我的面頰一側,吐出的氣息格外濕熱,我禁不住身子緊緊繃起來,「除了看著我愣神,其他的都可以做。」
我:「……」
他似乎心情很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長腿一邁便重新走進了辦公室,我的臉紅得發燙,原來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人家早把我剛才的窘態看得一清二楚了。
我暗暗的歎息一聲,現在跟鬼說我沒有別的想法鬼恐怕都不信了,我這到底是怎麼了呢,難道真是太久沒見到白璟南的緣故,我這顆心也按捺不住的思春了?
/>我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耳畔卻始終不肯讓我清靜,才走了一個許照臨,又來了千千萬萬個烏鴉嘴。
「呀,真沒看出來啊,平時不苟言笑的許總,竟然對這個新來的秘書這麼好,還笑呢,自從許總浪子回頭了,我再沒見過他跟哪個女人這樣,聽說連未婚妻都不是呢,這個新來的,本事可不小,才進了一趟辦公室,給老總迷成這樣了,以後可不能得罪她,這要是讓她不痛快了,在老總旁邊吹吹枕邊風,咱們不全都捲鋪蓋走人啊?」
一個穿著粉色襯衣黑色裙子的女孩端著一個白色的咖啡杯從我面前走過去,身上刺鼻濃烈的香水味引得我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好看芬芳滿枝椏,又假又騷人人誇。」
女孩唱著歌,調兒挺熟悉,茉莉花那個曲兒,詞兒卻改了,我聽著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就連聾子都能聽出來,這分明是唱給我聽的,白蓮花,你們全家都是白蓮花!祖祖輩輩都是!
可我也知道,再生氣也不能像剛才在面試大廳對待那些女孩一樣想說什麼說什麼,這些都是同事,我現在已經有幾分被孤立的樣子了,一旦我再和她們打起來口水戰,全公司的人都會站在我的對立面上,且不說我根本難以立足,就連許照臨,都會覺得我太跋扈,我超不過一個星期就要捲鋪蓋走人,低調些她們瞧著跟我鬥嘴沒意思也就轉移目標了,不然這麼多人都盯住了我,根本防不勝防。
「你怎麼這麼唱啊,人家現在可是紅人,才進公司第一天,瞧瞧,被老總親自接到了辦公室待了這麼半天,咱們想看吧又怕被老闆也看見,誰知道裡面做什麼了,出來時候面紅耳赤的,老闆又親自追出來交待工作,這不就證明在裡面時候什麼正事也沒幹,那幹什麼了,她自己心知肚明唄。」
她們圍在一起眼神不時的往我這裡瞟著,說得都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我咬著牙,許久才將都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我如果一味的軟弱,她們會當我好欺負,可我如果現在就和她們大吵大鬧,我才到公司第一天,不只是她們會更恨我討厭我,我以後更沒法立足,誰又知道許照臨會怎麼想,還以為看錯了我,我真是個裝得楚楚可憐的白蓮花呢。
「得了吧,沒聽說啊,她長得像椿城白璟南金屋藏嬌的小情人,還打著什麼養女的旗號,血氣方剛的男人,藏著個嬌嬌媚媚的女孩,誰信是清清白白的收養關係啊,這年頭有錢男人連親閨女都敢上,養女算什麼,都是長得狐狸精那個路子,咱們許總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看上這樣的白蓮花,早晚會跟前兩個秘書一樣的下場,我看她比那倆還讓人討厭,許總未婚妻來了非得給她抽跑了不可。」
「別說了別說了!許總未婚妻到了!都出電梯朝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