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之後,胖子站起身拍拍手,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屁股也如同過電似的抖了一抖。
這時候是下午兩點多,定東陵依然十分的冷清,遊客少的可憐。胖子掏出一瓶透明的藥水在自己的鼻子上抹了抹,然後就彎著腰跟狗一樣的狂嗅起來。
我看他那樣子,突然有個想法,這死胖子要是個妖孽,我吸了他至少可以多活20年。
胖子一邊嗅一邊走,一直把我們帶到東陵圍牆後面的小樹林裡,大概走了有50米遠,在一段兒圍牆的牆根兒下停住了腳步。
他將那兩個牛皮紙人鋪在地面上,然後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在上面撒了一些粉紅色的粉末,閉上眼睛唸唸有詞。
念了一小會兒,胖子大呼一聲:「起!」
瞬間那兩個半米高的小人兒,居然和吹氣球一樣的鼓了起來,非但如此它們的身高好像也一下子竄到了一米左右。
看著胖子這些妖法邪術,我好奇之餘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才是在實戰中擁有豐富經驗的高手,比我那些空洞的理論強多了。
那兩個紙人鼓起來以後,慢慢的站起,動作極其優,只是嘴裡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胖子用兩隻肥厚的手掌,「啪,」「啪,」「啪,」的拍了三下,那兩個長著一副老鼠嘴的美女居然依依呀呀的唱起戲來。
見到效果不錯,胖子露出滿意的笑容,又從背包裡取出一瓶白酒,打開瓶蓋往裡面撒了一些白色粉末,然後把酒瓶放在兩個紙人旁邊兒。
「二位觀眾,咱們是不是應該坐在台下,不要打擾演員們的表演,」胖子笑嘻嘻的衝我倆說道。
胖子、老陳和我三個人在離著那兩個紙人5米遠的地方席地而坐,一起觀看張導演的「影視作品」。
老陳在胖子面前想賣弄一下自己的才學,順便拍拍胖子的馬屁,悄悄的說道:「張導兒!高!實在是高,我都看出來了,這兩個紙人唱的是《白蛇傳》,真精彩!嘿嘿嘿。」
胖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拍著老陳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陳兄,你呀,先去掃盲去,把字兒都認準了,那明明唱的是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還《白蛇傳》,要不你上去客串下法海?」
拍馬屁拍到了腰上,老陳被胖子這一頓損,弄的有點兒不好意思,尷尬的笑了笑。
不一會,我們就發現在圍牆上面,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獐頭鼠目的盯著那兩個紙人兒看。
「喂,出來了,你瞅,」老陳興奮的沖胖子小聲說道。
「噓!別吵吵,」胖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只見那牆頭兒上看戲的小腦袋越來越多,足足有20來個,一個個全是黃皮子。
那兩個紙人彷彿唱到*,一邊舞動著水袖,一邊如泣如訴。
這個時候,在那牆頭之上,突然露出了一張人臉,把我嚇了一跳,說是人臉,腦袋大小卻只比旁邊兒的黃皮子大一點兒而已。只見他相貌猥瑣,獐頭鼠目,居然還梳了一個清朝時期的辮子,兩隻眼睛盯著那唱戲的紙人賊溜溜的看。
不一會兒,從那牆頭兒上伸下來一根兒繩子,一隻接著一隻黃鼠狼從上面滑了下來,排成了一排,兩腳站立,神情嚴肅的樣子十分的滑稽可笑。
那個梳著清朝辮子的小人兒,也跟著翻過圍牆從牆頭上滑了下來,只見他穿著一身已經腐爛不堪的清代官袍,身高不足一米,屁股後面拖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那本不大的官袍穿在他的身上極其寬大不合身,但是依然不影響他那趾高氣昂的姿態。
兩個紙人停止了吟唱,上前向那個怪人作揖施禮,三個「人」交流了起來。
就在我們還在納悶他們在說什麼的時候,只聽見那怪人發出一聲狂笑,那聲音極其難聽刺耳,他扭過身去用手一揮,後面那群黃鼠狼子,一個接著一個又沿著繩子爬了上去,不一會它們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往下遞東西,有破舊的青花瓷碗,酒盅,還有香爐,最後居然還弄來一塊紅布。
這是要幹什麼啊?我心中疑惑不解,只見那個富家小姐紙人的頭上突然被蒙了一塊兒紅布,跟著那個怪人兒一起跪在了香爐前。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覺得好笑,沒想到這畜生居然也懂得拜天地。
其他的黃皮子們則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在旁邊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怪叫。
接下來,就是喝喜酒了,那個丫鬟紙人拿起胖子準備的白酒,給所有的黃皮子一個酒盅一個酒盅的斟滿。而那個千金小姐紙人也和那個怪人喝起了交杯酒。
不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黃皮子和那個怪人全部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那個怪人居然還打起了呼嚕。
「好了,打掃戰場了!」胖子站起身,拍拍屁股,向那群東倒西歪的黃皮子走去。
看了一場黃大仙娶媳婦,我和老陳都意猶未盡,同時也為胖子高妙的手段感到驚歎。
胖子收起了紙人,掏出一根兒紅繩子,把黃皮子們一個一個的拴起來,清點了一下,一共24只。
「老馬,來來來,先把這個硬貨給嚼了,」胖子一隻手拎起那個怪人在我面前擺了擺。
一股股濃烈的腐臭味道撲面而來,看著這個如同殭屍一樣的怪人,我胃裡一陣翻滾,「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胖子一見不悅道:「你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你以為我離這麼近我就聞不到嗎?別忘了我鼻子下面還抹著十里尋蹤香呢,
我這兒的味兒比你哪兒還邪乎,他娘的,不但把飯給你做好,到頭來親自餵你,你還不吃!」
胖子說罷,無奈的搖了搖頭,把那個怪人扔在了地上,蹲下身伸出兩個手指扒開了他的眼皮,學著京腔衝我說道:「這位爺,您老人家上眼!」
我縱然再不知好歹,也不能辜負了胖子這片苦心,盯著那個怪人的雙眼使勁的瞪。
他那昏黃的眼珠冒著光澤,和我以前見過的那個老黃皮子有很大的不同,一股股濃烈的妖氣被我從他眼睛裡抽了出來,進入我的身體裡,那種舒服感覺又再次蔓延全身。
這一次用的時間特別的長,妖氣源源不斷的進入,我只感覺到自己每一個毛孔都通透舒暢,渾身充滿了力量,由於胖子一直處於蹲著的狀態,那腐臭的氣味離他更近,嗆得扭過頭摀住了口鼻。
「他娘的你自己來,胖爺我不伺候你了,」胖子實在是扛不住這種生化武器的虐待,站起身,跑到老遠的一顆大樹下使勁的做深呼吸。
我已經深刻的領會到吸食妖力的妙處,哪裡還會在乎那怪人身上的臭味,我衝上去扒開了他的眼皮,又是好一陣認真的端詳。
只見那怪人昏黃的眼珠慢慢變成棕色,現出了黃鼠狼的原型,身體由於妖力的流失開始不斷的萎縮乾癟,最後變的如同風乾的臘肉一般。
胖子叼著香煙走了過來,看見我已經徹底開了竅,欣慰的說道:「老馬,你怎麼樣,爽吧,記住胖爺我的話,我們學道之人不光要揚善,更要除惡,如果任由這個黃皮子精成了氣候,恐怕死的就不是老陳媳婦一個人了。」
「只是他娘的,這東西怎麼那麼臭啊,這麼臭的東西,老陳媳婦當時聞不出來嗎?」我感到疑惑不解,向胖子請教道。
「臭是因為它放了屁,吃死人肉放的屁能不臭嗎?我剛才在白酒裡放的是失魄散魂粉,吃上那東西一天之內,全身都處於無意識的鬆弛狀態,放兩個屁太正常了,」胖子解釋道。
「看見那24個小黃皮子沒,這些都是老佛爺墳裡的妖精,不除掉早晚會出來害人的,你去,把它們也都超度了吧,」胖子指著那些小一點兒的黃鼠狼對我說道。
這一次,我很配合的拿起一隻又一隻的黃皮子吸收妖力,但是它們的妖力實在太少,長的一分鐘,短的也就十幾秒,加在一起,也沒剛才那個成了人型的黃皮子三分之一多。
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我和胖子還有老陳夫婦一起回到了北京。經過這一次生死劫難,老陳媳婦似乎領悟許多,完全變了一個人,不但對胖子的態度徹底的轉變,還主動把黑胖子的100萬退還給了胖子,不打不相識,大家的感情又近了許多,在一起跟一家人一樣。
由於那些黃皮子精妖力的滋補,我的身體得到極大的恢復,自我感覺已經回到了一年前的狀態。
老陳在北京有好幾套房子,他爹陳老爺子,到了晚年喜歡練練字,打打太極拳,和老陳的妹妹一起住在了朝陽公園附近。回京後的第二天,我就和胖子一起去看望了自己的恩師,見到我的身體已經徹底恢復,老頭子也是激動不已。
辭別了恩師,我就和大家提出要獨自回去東北處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可是胖子這個時候似乎黏住我不放了,非要和我一起回老家去看看,沒辦法,只好帶著他一起坐上了開往瀋陽的火車。老陳本來也想去,可是他在南方的生意出了點兒問題,也就先奔赴廣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