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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弟,我也幫你準備了一封 文 / 宋語妃 非包月作品

    林錦德見潘氏遲遲沒有動作,低垂著頭磕頭不是,不磕頭也不是。他皺緊眉頭,低垂著頭顱將他憤恨的神情盡數遮掩而去,讓眾人無法看透他的真實情緒。他穩定心神,不管潘氏如何刁難,都定要將她好言好語相勸哄回尚書府。

    他抬頭,語氣誠懇。「芯瑜,別鬧脾氣了,跟為夫回去尚書府吧。為夫保證,一定會好好對待你和著寅母子的,絕不會再怠慢你們母子半分。」

    潘氏一笑,拿著手裡的休書現在眾人面前。她鬆開手,休書便這樣掉到了林錦德跟前,讓他看得清楚明白。真可笑,尚書府如此待她,她為何還要回去那個傷心地?從今而後,這封休書,便是斷絕了與尚書府的所有聯繫,她的著寅,也跟尚書府沒有任何關係。

    「拿著休書,滾回你的尚書府!」

    林著寅站在潘氏身邊,同樣用著倨傲的笑容看著跪在地上的林錦德。林著寅冷冷看著林錦冉,他對不起母親,根本不配做他林著寅的父親,而尚書府的祖父祖母,將母親利用這麼多年,他也不會再回去相認。日後,這穆學書院便是他與母親的棲身之地,他的人生裡,便只有穆夫子和穆學書院,以及陶三小姐這群人,再無尚書府的任何人。

    「母親,你看,他被你整的好可憐。」

    陶岳逸站在旁,看著這樣腹黑的林著寅,頓時覺得順眼不少。他還以為,這小子會選擇回他的尚書府當他的小公子呢,沒想到竟然願意拋棄尚書府的名頭跟著如今無名無份的潘氏。衝著林著寅對潘氏的這份孝心,他也是對他有所改觀。

    潘氏摸著林著寅的小腦袋,和藹可親一笑的看著地上臉色黑成一片的林錦德,嬌笑開口。

    「可不是,不過磕幾個響頭算什麼,著寅,你說是不是?」

    「不錯!」

    林錦德拿著手裡面的休書,看著那端端正正卻又極為娟秀的字體,心裡氣得五臟六腑翻滾。他毅然站起身看著一臉笑顏的潘氏和林著寅母子,恨得咬牙切齒。想他林錦德向來清高,何時在一個婦人面前如此低聲下氣過?可今日,他破天荒的給潘氏下跪磕頭不說,還在這麼多人面前,尤其那鄭大人,還是他的頂頭上司,日後,他還有何顏面在大理寺繼續做下去。

    「潘芯瑜!」

    潘氏毫不在意的迎上林錦德眸子,眼含挑釁。說到底,她離開的事跡真的是剛剛好,正是在尚書府最焦頭爛額的時候。右相痛失愛子,又被陶三小姐在公堂之上氣得到如今不能下榻,林尚書和鄭氏一下子也沒了主心骨。尤其,如今的尚書府根本毫無油水。當初她嫁進尚書府的時候至少還有些家底,可鄭氏和陶婖這些年大肆揮霍,再加上林尚書想要打點官場,早已經花的寥寥無幾。她離開的剛剛好,正好讓尚書府慢慢自生自滅。

    「你我好歹夫妻一場,你且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在遠處看著你們尚書府是如何自生自滅的。」

    「你!」

    林錦德氣得一口氣憋在胸口,怎麼都消化不去。誰能想到,他一直最看不起的潘氏,竟然到頭來給了他這麼大的侮辱。他看著潘氏,這才注意到後面的陶笑酌,見她張揚傾城的五官,再看潘氏竟然會變得如此狠絕,不由心中一驚。他調換方向,指著陶笑酌。

    「是你,一定都是你幹的!」

    他想,潘氏無權無勢,沒有一定的後盾是絕對不敢跟他當面叫板的。鄭大人雖然與他同朝為官,可卻管不著他的家事。那麼在場,唯一這麼喜好管閒事的,就只有陶笑酌有這個本事了。因為只有陶笑酌,才有溫伯侯相護,只要潘氏靠著陶笑酌,哪裡還會將他們尚書府放在眼裡?

    他一說,拉扯著林錦冉的陶婖也瞬間明白了過來。是啊,一向無權無勢的潘氏,怎麼會有這麼大勇氣和林錦德叫板?即便尚書府現在真的需要潘氏相助,潘氏也該是會妥協才對,看潘氏對尚書府毫無畏懼,那背後支撐她的,一定是陶笑酌這丫頭。陶婖看著潘氏,出一時之氣算什麼?潘氏如此做,日後便是孤苦一生,誰還會對一個有了孩子的夫人心生仰慕?

    「大嫂,你可要想好好想清楚才是,萬不可聽了我這個三妹妹的話。你怕是有所不知,我這三妹妹整日游手好閒,不學無術,什麼事兒都能幹得出來,她如此挑撥,分明就是在害你。大嫂,你得想想小公子,想想你的日後。難不成,你覺得你休了大哥就能夠再找個男子執手此生嗎?一個帶著孩子的婦人,還會引得哪個男子真心相護?」

    林錦德聞言,也深信陶婖此話無疑。陶三小姐的名頭,在長安城內那是出了名的響噹噹,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潘氏如此,不過是想要藉機拿他出出氣罷了,搞出休書這事兒,多半是陶笑酌那處事驚世駭俗的陶三小姐所挑唆的。

    「荒唐!」陶岳逸看著陶婖詆毀陶笑酌,立刻出聲喝止,這陶婖也真能耐,竟然把這事兒都能夠怪到三姐姐身上。

    「大小姐,此話著實荒唐!尚書府的家事,三小姐才懶得插手。」箐姨娘也頗有怒氣,這陶婖的確是夠能扯的,三小姐不過是仗義出手,怎麼到了她的嘴裡,就成了有意挑撥。

    陶婖看著箐姨娘與陶岳逸,冷冷掀唇。

    「箐姨娘,五弟,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在陶府的時候她不知分寸毆打陳夫子,維護你們母子,你們母子便成了陶笑酌身邊的狗腿子。在公堂處處相護,在法場上還相護,你們和陶笑酌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批評與我?你們終歸也不過是個下賤姨娘和庶出子弟,還沒資格與本小姐如此說話!」

    陶笑酌有趣的挑眉,面對林錦德不友善的眸光也懶得解釋。反正,在陶婖和陶琴染心裡,她陶笑酌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眼中釘,她們喜歡誣陷自己,她也懶得解釋。若權勢

    能夠整治整治林錦德,她也樂意為之。

    「沒錯,我就是有意挑撥。」說罷,陶笑酌又走上前將陶婖一把推開,站在林錦冉身旁。她們一個商賈之家都如此奪得紛爭,更別說堂堂的尚書府了,平日裡,這位大公子不知道怎麼欺負林錦冉這個二弟。

    「誰讓你虧待我姐夫的,我便要你家無寧日!」

    林錦冉挑眉,得,這下子潘氏要和林錦德鬧,全都成了是他林錦冉的錯了。他眼神頗為嫌棄的看了眼陶笑酌,雖然這說話說的差了點兒,但是念在她一片好心上,他也就既往不咎,暫時不去追究陶笑酌冤枉他的責任了。她又豈會知道,哪怕她是將他用來當做擋駕牌,他同樣甘之如飴。可他卻也知道,陶笑酌方纔所言,是真的。

    潘氏聞言,果然在林錦冉眼裡找到一閃而過的笑意。也罷,她這二弟啊,中毒之後就甭想解毒了。有陶三小姐這個毒引子,他注定為這個毒引子掛心一輩子。

    陶婖聽到陶笑酌如此開脫,立刻氣得心頭窩火,她看著陶笑酌,那麼理所當然的站在林錦冉旁邊,就感覺刺目的厲害。陶笑酌,都是陶笑酌,怎麼到哪裡都脫離不了陶笑酌。五年前,她就該徹徹底底的在長安城內消失,不應該在五年後的今天,還要出現在長安城內,掀起長安城內一場連著一場的風波。

    「陶笑酌!」

    「嗯?」陶笑酌不以為意,咋的,她就要這麼說,她就不信陶婖能夠把她咋滴。

    溫寄卿看著陶笑酌為林錦冉出氣,與陶婖對峙,不由感覺到幾分失意,可卻盡數咽在心裡,未曾表露出來。他會守著她,無論最後結局如何,他依然會守著她,護著她,等候著她。

    陶婖看著林錦冉與陶笑酌站在一起,猩紅了雙眼,猙獰可怕,卻又讓人感覺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因必有果,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人生付出代價。正如傅姨娘,正如她,也正如日後的陶琴染。

    「陶笑酌,你說這話未免過分了些。你是我夫君的什麼人?有什麼權力管我夫君?你給我記住,林錦冉是我陶婖的夫君,與你陶笑酌無任何關係。」

    潘氏看著面前這場鬧劇,無奈搖了搖頭。陶婖,既然如此,又何必當初啊。既然你心裡面在意的是二弟,又為何要不守婦道與林錦德暗中來往,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怨不得任何人。她看著林錦德手裡的休書,又從衣袖裡再拿出來一封休書。

    「二弟,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封。」

    林錦冉看著潘氏手裡的東西,伸手接過。他眼裡帶著感激,如今這個時候,是休了陶婖的最佳時機。因為,不僅能夠讓所有人看見他沒有負了陶婖,也能夠讓陶笑酌知道,他與陶婖再無瓜葛。也好,正好趁機和尚書府劃清界限,被尚書府拖了這麼多年,他不想日後還要被這麼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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