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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天子犯法又何曾與庶民同罪? 文 / 宋語妃 非包月作品

    福斯看著梁柏難得如此配合笑開了嘴,兩人背靠而立,將陶笑酌護在身後,蓄勢以待同樣看著面前的幾百精兵。

    「你們是何人?」刑部侍郎調整回心態,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福斯與梁柏。

    劫法場的人他見過不少,可敢這麼肆無忌憚的他當官這麼久還沒見過。右相要處死的這位陶三小姐,也不知道背後到底有什麼靠山。光是一個下人,就可以輕輕鬆鬆對抗衙門官差。

    福斯挑眉。「回大人的話,我們是負責伺候女主子的下人。」

    刑部侍郎閉嘴,這話,跟沒回答有什麼兩樣。陶婖嚇得臉色蒼白,這個陶笑酌,消失的這五年,到底是搭上了什麼大人物,連劫法場這事兒都能幹得出來。

    梅月站在人群中,此刻官差也沒精力去攔著她這個小丫頭,她趁亂也跑上法場,將陶笑酌扶起來。看著面前的福斯,膛目結舌。

    「你是溫先生身邊的小廝?」

    陶笑酌也睜開眼眸看著福斯,有些不明所以。當初溫寄卿一走,她就再也沒見過,如今福斯突然出現在這裡,是不是意味著溫寄卿也在長安城內?

    福斯對著梅月俏皮一笑,清秀的五官顯得灼灼生輝。再看著陶笑酌目光之時,又隨即變得恭敬起來。梁柏也打量著身形狼狽的陶笑酌,挑了挑眉頭,從來不知道,主子竟然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子。不過主子喜歡,拿他們也只能誓死相護。

    「梅月姑娘好記性,難得還記得小的,」他答完梅月,隨即又對著陶笑酌說道:「女主子,一會兒主子就過來了。」

    陶琴染聽著福斯的話,他口中的主子,想必就是消失了五年的溫先生了。溫先生一介微弱書生,竟然會為了陶笑酌劫法場,身邊的下人竟然各個是武藝高強。想到五年前,陶笑酌寒疾不久之後,她房裡突然出現的鶴頂紅,還有她們在陶笑酌院子被戲弄之事……

    難不成,根本就是溫寄卿在暗中護著陶笑酌?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溫寄卿絕非只是一個平凡人而已。

    「原來是他。」

    聽著她的呢喃聲,傅姨娘也想通了。當時林媽媽還以為是穆氏的鬼魂回來找她們算賬來了,原來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什麼穆氏鬼魂之說,而是溫寄卿當時為了保護陶笑酌,所以在背後搗鬼。

    右相臉色青紫,黑得如同鍋底。他才不管什麼女主子,男主子,現下,都比不上他為自己的兒子報仇重要。今日不管來的是何方神聖,他一定要親自處置了陶笑酌這個禍水。魏明的性子他知道,風流成性,他定是中了陶笑酌這丫頭的美人計,所以才會被陶笑酌找到機會殺害。

    「今日本相不管你們身後是何人撐腰,你們都一定要死。既然你們要護著這個殺人犯,那你們就跟著一起死!」

    福斯挑眉,與梁柏交換眼色,看著周圍精兵越來越近,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溫伯侯到!」

    人群中推開一條道,精緻的玲瓏馬車緩緩而來。

    馬車停下,從裡面走出來的,是一位如同畫卷的白衣男子,他月白錦袍著甚,綬以鑲金邊細花紋鑲嵌白色琉璃寶石腰帶,腰間,掛著南山獨玉的木蘭玉珮,行走間,如燭光搖曳。

    他外披著白色狐氅,狐狸毛純白高貴。面容傾城,足以與華光相媲美。他似是匆匆趕來,一頭墨發都未經過打理,傾洩垂下,更顯風華仙魅,抬手舉足間,帶著股子油然而生的清貴韻致。

    溫伯侯府下人為其巡邏開道,將精兵圍滿的法場驅趕。溫寄卿款款而來,目視著梅月攙扶著的那抹狼狽身影。他猜得不錯,五年未見,她果真是越發仙姿難擋了。只是,那帶著病態的容顏,牽動著他冰冷無情的心弦。

    「是溫先生——」陶婖摀住唇,不敢置信的看著溫寄卿出場。沒想到,他竟然就是得勝歸來的溫伯侯。陶笑酌那丫頭,究竟是走了幾輩子好運!

    溫伯侯?陶琴染笑顏中含著淒慘,沒想到他就是溫伯侯。那麼五年來,他就是被右相尋找的溫伯侯世子。若早知他身份這般高貴,她又何須年僅十四便委身與右相?想到此,她對陶笑酌的恨意,就越發深厚。溫寄卿不是為她們而來的,而是為陶笑酌。

    他踱步到陶笑酌面前,大手為她拂去臉前亂髮,將滿頭雪花為她一一摘落。她乾淨出塵的素臉,沾了牢房裡的髒垢,他也極有耐心的用潔白手絹慢慢為她擦拭。

    陶笑酌看著面前的溫寄卿,她看著他的時候,要抬頭。到如今,她雖已經長大,但身高卻只在溫寄卿肩膀。他低垂著頭細心為她擦拭,捲翹濃密的睫毛時而顫動,他一頭墨發披在肩頭,被雪花落得沾了濕意。淡淡微風而過,他的墨發不時落在陶笑酌臉頰,撩得她臉癢癢的。

    福斯見此,與梁柏自動退到一邊,生怕破壞了如此濃情蜜意的場面。主子等了整整五年,陶三小姐已經長大成人,日後便再也不需清心寡慾了。

    梅月見狀,不敢上前打破這幕的美好。她只怕,因為她一時的突兀,打破了此番美好。

    待給陶笑酌清理好臉頰後,溫寄卿打量著她的素臉,方才滿意。隨即又見她身穿囚衣,單薄無助,便又將身上的狐氅解開,轉而披在陶笑酌身上,為她繫好。修長白淨的指尖繞過她的脖頸,為她將包裹在狐氅裡的青絲拿出理順。陶笑酌聞著他身上的清香,而溫寄卿則聞著她身上的酸臭。

    「真臭。」他在陶笑酌耳邊,如實說了句,卻沒有半分怒氣。

    可陶笑酌焉是如此好被說的主兒,向來,都只有她陶笑酌說別人的份兒。「更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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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溫寄卿一笑,眸光在瞥見她手上被包紮的地方徹底冷了下來,還有她腳上根本沒穿鞋,他回頭看著鄭斌。鄭斌如今是長安城的知府,牢獄之事由他管理。

    鄭斌被溫寄卿的神情嚇得有些不自然,看著陶笑酌便明白緣故。他雖然恨陶笑酌當年給他的屈辱,但是卻還沒有落井下石到不給陶笑酌鞋穿的地步。這都是陶琴染的吩咐,他畢竟只是小小知府,自然要聽她的。

    目視著陶笑酌白嫩嫩的小腳被刮傷的疤痕,他彎身,便輕而易舉將單薄的陶笑酌抱在懷中。

    福斯暗暗竊笑,跑上刑場將刑部侍郎的椅子搬過來,放到溫寄卿面前。溫寄卿抱著陶笑酌坐下,大手也不顧她腳上有多髒便開始揉捏。她的腳很小,小的他能夠輕輕鬆鬆將其握住。他知道陶笑酌寒疾復發,所以又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他將陶笑酌的腳用尋常人家幾輩子都買不上的狐氅包住,將晶瑩剔透的木蘭花戴在陶笑酌脖頸上。陶笑酌不知那是何物,只覺得戴上去感覺溫暖。

    她不知,見慣了奇珍異寶的陶琴染卻是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南陽暖玉,世間僅僅只有這麼一塊。南陽暖玉與其他暖玉不同,其他暖玉戴在身上,只能夠暖和一部分身子。可南陽暖玉不同,只要戴上,便是全身溫暖。

    陶笑酌累了,因為寒疾復發,她整夜反反覆覆都未曾合眼。如今找到溫暖的源泉,她便閉上了眼眸。

    「殺了魏明,讓右相斷子絕孫,你真的就甘心嗎?」他剛知道,原來陶笑酌殺了魏明。

    陶笑酌累得不想說話,只是找到暖源抱著溫寄卿不鬆手,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迷迷糊糊說了聲。

    「我還想閹了他。」

    福斯一笑,就知道陶三小姐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梁柏挑挑眉,他不喜歡柔弱可人的女主子,他覺著,女主子這個做法極好,對他胃口。

    溫寄卿看著她的睡顏一笑,轉而抬眸看著台上的右相。右相按兵不動,他知道,溫寄卿這次來一定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他今日能不能夠殺得了陶笑酌,還是個問題。

    「溫伯侯,本相知道你憐惜美人兒,可這蛇蠍美人兒如今可是犯了死罪,殺人償命。」

    溫寄卿撫摸著陶笑酌秀髮,將青絲打岔的地方慢慢理順,狐氅包著陶笑酌的小腳也未鬆開過。雪未停,雪花落在他們二人髮絲上。

    福斯見狀,從人群百姓裡拿出把油紙傘走過去撐開,為溫寄卿和陶笑酌擋去雪。

    右相見溫寄卿遲遲不回答,心中惱火。本來溫寄卿乃是罪臣,誰知道四年前,皇上突然改變主意,將溫寄卿找回不說,還讓溫寄卿成了侯爺。這一切,都打得他措手不及。就在他以為溫寄卿不會說話的時候,溫寄卿卻在此時開口。

    「如果本候說,她是本候之妻呢?」

    右相冷哼,就算溫寄卿得皇上重用又有何用?他始終都是堂堂右相,掌管朝中武百官,他就不信皇上會站在溫寄卿這邊。

    「自古以來,就算是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就是侯爺夫人,也不能例外。」

    溫寄卿冷笑,迎上右相目光。「自古以來,天子犯法又何曾與庶民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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