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氣得提不上氣來,傅姨娘便找了大夫過來為其診脈。老太太歎了口氣,一瞬間像是老了十歲,哪有之前在壽宴時意氣風發。
「大夫,如何?」傅姨娘帶著陶婖姐妹二人守在屋內,神情擔憂看著老太太。
大夫診完脈,收拾藥箱,林媽媽早已讓下人找來筆墨紙硯放在書桌上,方便大夫開方子。大夫抬手,答道。
「姨娘放心,老太太只是一時急火攻心,待我開張方子給老太太調理幾日便可。」
傅姨娘隨著大夫,而陶婖與陶琴染姐妹二人則是上前守在老太太榻前,親絡握著老太太枯黃的手。老太太面目滄桑,看著她們二人。
「還是婖兒與琴染孝順。」她不管事這些年,都是傅姨娘和她們二人相陪,老太太對她們姐妹二人的確是心中疼愛。
陶婖握著老太太。「祖母,你可一定要好起來。」有她對付陶笑酌,她們怎麼捨得讓老太太早日歸西。
「姐姐說的是,祖母,等過些日子祖母身子好了,我們姐妹二人便帶您去靜湖泛舟。」老太太這人最愛泛舟,陶琴染便投其所好。
見她們姐妹二人對她如此孝順,老太太心裡也舒服了些。一想到陶笑酌那張嘴臉,她方消失的怒意又慢慢積澱起來。看來,她是對陶笑酌手段太輕了,才導致陶笑酌在府中如此膽大妄為,連在她的壽宴上都敢放肆。
「箐姨娘和五少爺呢?」
陶婖不理,別當她看不出來,箐姨娘是完全站在了陶笑酌那邊。那種趨炎附勢之人,她懶得提及。
陶琴染卻是一笑,說道:「回祖母的話,箐姨娘和五弟正在陪父親送客。五弟是陶府未來的繼承人,又得到了穆學書院的邀請,自然是要早日跟著父親見識見識,日後也好掌管陶府。」
老太太點頭,陶岳逸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惹了廷安學院,卻得到了穆學書院的邀請。穆學書院是所有官家名流擠破腦袋都想要進去的書院,陶岳逸只要多花功夫,日後錦繡前程自不在話下。
老太太壽宴一事,飽了滿場賓客的眼福,不過戲看完,也就該離開。所有賓客告辭,陶景天親自送林尚書一家離開。
「真不好意思,今日鬧了笑話。」
林尚書看了眼魏大人,隨即才看陶景天。「陶老爺客氣,不過三小姐也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陶景天點頭,心裡卻是沒有打算過多束縛陶笑酌。笑酌今日變成這樣,也是他當初對不起她們母子。陶岳逸站在箐姨娘旁邊,看著陶景天對賓客一一道別。
尚書府小公子走出兩步,轉而又回頭看著陶岳逸,陶岳逸看了他一眼,不屑一顧。而小公子卻是沒了怒氣,反而對著陶岳逸笑。
「你三姐姐真厲害!」
陶岳逸見他誇陶笑酌,當即脖子輕揚。「那是!」
林錦冉看了眼陶府的門匾,袖子裡的手絹暗香盈動,他踏上馬車,與尚書府所有馬車揚塵而去。
而這廂,陶笑酌帶著梅月回到院子,出了口氣之後只覺渾身舒暢。路過院子之時,溫寄卿卻坐立在書桌前,翻閱書卷。他將眉筆的色彩洗掉,比昨日看去要乾淨許多,即便是婦人眉,也顯現不出半分似女子陰柔,只是多了幾分君子溫潤。
她走過去,沒打算理會溫寄卿。溫寄卿卻抬頭,見陶笑酌一襲白衣,猶為驚艷。
「三小姐可知,今日你無意間卻是釜底抽薪?」
陶笑酌不明此話玄機,反而是看著溫寄卿,今日,溫寄卿可沒去壽宴之上。「你從何而知?」
溫寄卿一笑,答曰:「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