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寄卿聞言,稍有疑慮,放下手中狼毫起身。也不知三小姐葫蘆裡賣的甚藥,總之,她絕不會是因為突然開竅想要讀書了。也罷,進去便也知道了。
陶岳逸毫不客氣,跟在陶笑酌身後便尾隨進屋內,梅月看了眼後面而來的溫寄卿,站於陶笑酌身邊。
陶笑酌卻是從梳妝匣裡面挑出了眉筆,仔細端詳,好整以暇看著溫寄卿,眸光點點靈動俏皮。
「溫先生,你這幾日為了本小姐煞費苦心,當真辛苦。」
陶岳逸年紀小,只以為是陶笑酌打算正式讓溫先生教讀了。可心裡也不知為何,總覺心裡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溫寄卿抬手,客氣有禮,心裡卻在琢磨陶笑酌打得什麼主意。他可是聽說過陶笑酌對付以往先生的手段,這幾日遲遲未對他動手,不過因為太忙沒空,光是傅姨娘與陶老太太就已經足夠她煩得了。照現在這個情形,多半是想到了對付他的辦法。
「三小姐言重,食君俸祿,解君之憂,本就乃在下分內之事,三小姐無需掛懷。」
陶笑酌挑眉,說的確是在理,否則,父親又怎會這般重用溫寄卿呢。她瞧了一眼梅月,手上的眉筆與修眉器具蠢蠢欲動。
「梅月,給溫先生拿把椅子過來,陶府的功臣不能讓他如此乾站著,傳出去那可是陶府的疏漏。」
「是。」梅月眼含擔憂,她伺候小姐這些年,心知小姐絕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挑了把椅子過來,放在溫寄卿面前。
「謝三小姐。」
溫寄卿不明所以,卻還是掀袍落座。也好,他也來領教領教陶笑酌對付他的手段,這幾日他日日過來誦讀,估計陶笑酌現在心裡,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火氣。
陶笑酌一笑,站起身踱步置溫寄卿面前,溫寄卿要起身卻被陶笑酌伸手按下。她將手裡的眉筆和修眉器具交給梅月,讓梅月站在其右側,方便她隨時拿用。
「先生莫動,就這般坐著,你為本小姐如此煞費苦心,本小姐也該禮尚往來才是。」
陶岳逸站在一邊,不敢開口。看樣子,他方才心裡的毛骨悚然是完全正確的。三姐姐,真的不像面上看去那般無害。
溫寄卿被陶笑酌小手按住,看著陶笑酌俏皮素淨的小臉。「不勞三小姐費心了。」
陶笑酌笑得更美,想走,哪那麼容易。這段日子,她每日一大早就被溫寄卿誦讀聲吵醒,不給一份大的回禮怎麼能成!
「要的,要的。先生只管坐著便是,莫要亂動。」
陶岳逸在旁看著,他覺著,溫寄卿還是乖乖聽話的好,免得惹惱了三姐姐,到時候更是吃不了兜著走。正好,他今日也見識見識三姐姐修理先生的手段。若是改日遇上陳夫子,也好有整治之法。
未免溫寄卿不老實,陶笑酌還特地找了兩個清秀丫鬟一左一右將溫寄卿給按住,方便她更好做事。她拿過梅月手裡的修眉器具,對準溫寄卿斜飛入鬢的劍眉。
「先生那小廝也不知是如何伺候先生的,連眉毛亂了也不知道打理一下,今日,就讓我這個學生好好為先生打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