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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文 / 輕柔如風

    賈母和王夫人都看著夏葉。

    王夫人唇角一撇,說:「不能吧?璉兒雖然需要照顧,丫鬟婆子們那麼多,哪裡須得你一時半會都離不開?別人不說,那平兒,我一向冷眼看著,是個極穩當的,再者,她也是璉兒的屋裡人,對璉兒的心只怕和你也差不離,保證能照顧好他。」又笑了笑,說:「你呀,就別推了,我聽說就前幾日,你還有空往園子裡去,說是去請林姑娘教你讀書識字,有那閒心閒功夫,怎麼就不能幫著理理府裡的內務呢?我也是將近五十的人了,有點空兒還想多歇歇保養一下身子,別什麼都丟給我呀。」

    夏葉見她這般急切,說話全失了分寸似的,只顧著把燙手山芋往外扔的架勢,心裡越發起了疑惑,心想,按說這管家奶奶的權利,往日可是天大的體面,她這忙不迭地丟還給我,怕是沒好心。她越是這樣,我就越不能隨便接過來。

    夏葉忙說:「老太太,瞧太太說這話,我自己的身子就因著上次小產還在養著呢,再者,大姐兒年幼,也須得我精心照看,現在,二爺又傷成這樣,我不在家裡經管著,可怎麼辦?平兒雖然能幫襯著點,到底也沒經過許多事,到了掃帚弄耙兒的時候是常有的,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不是我推脫著不肯擔起府裡的這些事,實在是有心無力。」

    賈母歎了口氣,說:「鳳丫頭說的也是實情,實在她不是會躲懶的人。老二媳婦,少不得只有你多偏勞些個了。」

    王夫人氣得暗自磨牙,又不好繼續再說,只得看著夏葉告辭出去了。

    賈母望著王夫人,若有所思地說:「老二媳婦,你這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是不是府裡現在有些艱難的去處?你往裡面貼錢了?」賈母往日也是管了多年的府裡內務的,這一猜便猜中了。

    王夫人恨不能接口說:「是啊,你天天坐在府裡吃香喝辣,一群孫子孫女圍著取樂,安尊養榮,哪裡知道我們這些當家人的苦楚?如今府裡是一年不如一年,你們還只管伸手拿要,一會兒人參,一會兒燕窩的!叫我哪裡變去?少不得拿自己壓箱子底的銀子來填在裡面!」

    只是,想著賈政千萬交代的話「家裡的煩難別叫老太太知道!」王夫人只好忍下這一肚子怨言,扮出了一點苦笑來,說:「璉兒在屋裡養病,往日都是他在接待奉迎宮裡的太監爺爺們,現在只得老爺去頂上,可是,老太太知道老爺那性格,最是個瀟灑不通俗務的,昨兒那夏爺爺張口要一千兩銀子,老爺不光不給,還高聲說了一句什麼,叫那夏爺爺氣得轉身就走了。老太太您說說這個,宮裡的太監如何得罪得?不是叫娘娘難做嗎?所以啊,璉兒這兩口子一丟手,我們還真是難得轉得動這大盤子呢。花的銀子都在其次。」最後一句話顯然是違心話,那殺千刀的夏太監,張口就要一千兩銀子,還說是借,呵呵,這一借出去,就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吧?想著就肉疼,可是,不給又不行,怕他回宮去給元春下絆子。

    所以,這倒霉的差事還是叫賈璉兩口子快領回去吧,橫豎鳳丫頭在外面放利子錢,一個月幾百兩的收益呢,正該拿來填窟窿!

    王夫人早就知道熙鳳放利子錢這件事了,只當做不知道,她心裡只是冷笑而已,反正鳳丫頭是有小聰明沒大智慧的,只看到眼前看不到以後。放利子錢就放唄,沒事的話賺來的錢正好填府裡的窟窿,要是出事了,她可什麼都不知道,全在鳳丫頭身上!官府若是問起來,她是一概不知道,只把鳳丫頭推出去了事的,反正是別人家的兒媳婦,跟她沒相干!

    而賈母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歎了口氣,說到了元春的身上,深為憂慮地說:「我們這元丫頭在宮裡的日子也不好啊,不然,怎麼輪得到那姓夏的老東西上門要討要銀子!」

    記得元春來省親那會子都還好,可是,這幾年過去,人老珠黃,她在宮裡的地位是不進反退。她現在雖然還頂著賢德妃的名頭,實則是宮裡的隱形人了,連見皇帝一面都難得,也難怪被人敲詐到府上來了。想想看,若是元春有點寵,往皇帝跟前撒個嬌,就能把這胡作非為討東西討到妃子娘家來了的夏太監直接弄去杖斃了!

    王夫人見賈母既然提起這一個話題來,便想著擇日不如撞日,要說就今兒說了吧,便一咬牙,說道:「老太太,元丫頭現在也是三十多的人了,又沒有生下皇子公主,想來以後也就這麼著了。我琢磨著,元丫頭儘管自己不行了,但是,弄一個人進去倒是便利。咱們府裡的丫頭雖然不多,倒是個個都長得花朵兒一般的,說不定能討得聖上歡心呢?那麼元丫頭在宮裡的日子也就好過了!咱們府裡也能托賴到一些庇護了!」

    賈母沒想到她說出這一番話來,吃了一驚,回思一下,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只是,細細想想,卻又不妥。二姑娘綽號二木頭,一針戳下去戳不出個哎呦出來,她那樣的被送去宮裡,只怕不但不能幫著元春固寵,反而白白陪送在宮裡給人欺負揉搓。四姑娘是東府那邊的,年紀又小,性格還孤僻,肯定不行。現在唯一能去的,也就是三姑娘探春了,可是,探春一個庶出的姑娘,又和元春是一個爹生的,說出去只怕有點寒磣啊。

    王夫人笑微微地說:「老太太想岔了。媳婦意中的人千妥萬妥,就怕老太太捨不得。」

    賈母疑惑地說:「你說的難道不是探丫頭?」

    王夫人嗤笑一聲,說:「她還算是個好的,只是,到底是個庶女,來路不正,哪裡那麼容易能博得聖上的歡心呢?媳婦說的,乃是林姑娘。」

    賈母頓時瞪圓了眼睛,說:「你胡說什麼呀!林姑娘不是我們家裡的人,哪裡是你能做的了主的!」

    王夫人笑容不改,說:「所以,才特特地來和老太太商量啊。林姑娘的容貌才情,真是萬里挑一,這世間的男子輕易匹配不上,也只有聖上這樣的千萬人之上才可以了。」

    王夫人如何要給賈母說這個,

    是有緣故的。前幾日,府裡因著賈璉的傷情變得亂糟糟的,她那寶貝兒子賈寶玉便越加放肆,也借口身子不好不去學堂,只往黛玉處廝混。黛玉覺得不太好,因為畢竟大了,男女大防還是要注意些個,便叫丫鬟紫鵑暗底下提醒寶玉以後盡量少來。偏那紫鵑拿話擠兌寶玉,說別老往瀟湘館跑,林姑娘要回姑蘇了,等璉二爺傷好了就護送林姑娘回去,說是那邊的本家還要幫著相看人家呢,如此一來,便觸動了寶玉的心思,痰迷心竅,竟然發起癲來,嚇得王夫人幾乎靈魂出竅,好在太醫來看了便好了,同時深恨黛玉,幾乎一夜不能成眠地思索此事。

    林黛玉被接到賈府來撫養,原是賈母有那個意向想叫寶玉和她結為夫妻,黛玉之父林海當時還在,也是默認了此事的,甚至,林海身故之時特意寫了書信來令賈璉伴著愛女回去,實則在那邊將林家的大部分家產交予賈璉帶回賈府,作為黛玉以後的嫁妝,只沒明和黛玉說,賈母是知道的,只說也好也好,橫豎黛玉是要嫁與寶玉的,林家的家產給賈家人保管必是千妥萬妥的。後來元春省親,花了幾百萬兩銀子,賈府當時哪裡拿得出來,只好轉上了林家那筆錢的主意,哄著賈母只說借,賈母便答應了,除了借之外,實則坑蒙拐騙,糊弄了許多銀子走,剩下的倒是沒幾個了。若說是黛玉嫁給寶玉倒也罷了,只當做是提前花了,可問題是,王夫人就沒打算叫寶玉娶黛玉,卻也沒打算把黛玉的那筆子嫁妝錢吐出來。

    她想的是,我家兒子那般斯俊秀,娶你林黛玉一個孤女,官運上靠不上,嫁妝也沒有,何苦來呢?說出去也丟人。要說寶玉媳婦的不二人選,自然是薛寶釵了。雖說現在家裡是商戶,好在銀子著實不少,寶釵端莊大方,看著就是個有福氣能生養的,還心裡特別靠譜,從來不挑唆寶玉去玩這個那個的,總是勸他好好讀書,將來定是個賢妻,正合為寶玉娶為新婦。至於那林丫頭嘛,成天咳咳咳的,別是得了女兒癆了吧,索性死了算了,那筆子錢就再也別提起了。

    可恨黛玉不光是沒咳死,吃了熙鳳送去的藩國人參熬的湯還有日日燕窩粥的調理,竟然一天天好起來了,臉色也紅潤了,看得賈寶玉越發心癢不能了,這如何可以?

    所以,才叫王夫人想出這一石二鳥之計來,將黛玉往宮裡一送,得寵嘛,賈府沾光,不得寵嘛,也沒關係,死在宮裡,連棺材板子都不費賈府的,卻將那一筆銀子的秘事輕輕巧巧地抹了去,無人知曉!

    賈母一直老神在在地沒搭腔,讓王夫人自說自話地興頭了半天,才覺得不對味兒來:老太婆是個什麼態度?

    賈母閉著眼睛,用長滿了老年斑的左手搭在右手上不急不慢地撫摸著右手中指上一枚赤金鑲祖母綠的大戒指,聽到王夫人沒聲音了,才睜開眼睛,那淬著冰一般森寒的目光驚得王夫人倒退了一步。

    王夫人忙訕笑著自己給自己圓話:「媳婦只是讚歎林姑娘的美貌世間難有,沒別的意思,林姑娘的姻緣嘛,我們自然是不敢隨意做主的,全憑老太太發話了。媳婦剛才不過是白議論議論,要是說得不對,全是媳婦見識短淺,老太太聽聽就算了。」

    賈母又閉了眼,說:「我乏了,你去吧。」

    王夫人膽戰心驚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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