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上官糖是在一陣陣抽泣聲中回過神來的,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北汐絕摟著進了會場。媒體記者是不能進會場的,所以會場內相對安靜很多,偌大的奠堂中央,一個身著黑衣黑褲的婦人跪在地上,低著頭,用手帕掩著半邊臉,那抽泣聲,就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
蕭月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充滿利慾的眸光此刻微微有些收斂,只不過,那還未擦去的淺藍色的眼影讓人覺得諷刺。
「上官雲,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丟下我一個人怎麼辦啊?……」
似乎世界上每一場葬禮都不能免俗,說的話都是千篇一律,只不過眼淚就分真情還是假意,很明顯,蕭月的眼淚,是屬於後者。
北汐絕感到懷裡的人兒身體繃直,他表情有些嚴肅,低頭看著她,她的眼睛直直望著蕭月的方向,垂在身體側的拳頭已經緊緊握在了一起,靠著他身體的那隻手,拽住了他西裝的衣擺,這讓他心裡有些熱熱的,是不是,這個女人,心裡,還是有他的?
來賓鞠躬的時間到了,蕭月仍然跪在那裡,到場的嘉賓便輪流著鞠躬,每一個鞠躬的人都對著蕭月說著什麼,都是些安慰的話。
很快,輪到北汐絕了。
「上官夫人不要太過傷心,相信上官先生泉下有知,也會感到安慰的。」
上官糖冷哼一聲,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是一副嘴臉,她當初,又怎麼會覺得這個男人是與眾不同的?
有些嘉賓離去了,剩下的,都是上官家的權臣和旗下企業的股東,還有一些相關聯的政商名流,很明顯,接下來,到了宣讀遺產的時刻了。
「我是上官先生的律師,受他委託宣讀他的遺囑。」
現場的氣氛變得緊張而詭異起來,蕭月本來癱軟的身體一下子坐直了,用手帕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李律師,今天是我丈夫的喪禮,能不能改天宣讀。」
「這個,恐怕不行,上官先生的遺囑上寫著是今天宣讀。」
然後,上官糖看見蕭月嘴角勾起的一抹得逞的笑容,心裡卻浮現出五歲之前,她趴在年輕俊美的父皇背上看星星,母親在一邊笑得比月亮還迷人。
彷彿才轉眼之間,什麼都沒了,都死了,死了……
「上官雲先生的遺囑中寫道,他旗下的現金資產,不動產,股票、債券等,全部歸其女上官糖所有。」
律師的話音一落,在場的人,除了北汐絕和上官糖,均開始交頭接耳,有焦慮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看好戲的。
「但是,在找到上官糖之前,這些財產都歸其妻蕭月保管,直到上官糖出現為止。」
什麼事諷刺,這便是諷刺。
「我不相信上官先生有這麼說?他明知道上官糖四年前就已經失蹤了。」
很快,就有人表示了□□。
「薛先生,你也說是失蹤了,既然只是失蹤,就代筆會有出現的一天。」
蕭月站了起來,氣勢已經完全不像是剛才跪地傷悲的那樣,眸中的算計與得意咄咄逼人。
「既然是保管,那麼總得有個期限吧。還有,如果上官糖不幸已經不在人世了,那麼,財產又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