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顯然也看到了一抹不一樣的身影,只是她也沒有開口,甚至,眼睛也沒有轉動一下。
嚴子頌緩緩走近,步履有些艱難。
當他走到她的床邊,寧蓓似乎再一次百般不情願似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騰出了最近的位置。
「你醒了?」他說得並不順利,甚至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有點困難,連自己都覺的陌生。
秦小曼卻伸出紮著針頭的手,朝向轉過身去的母親喚了一句。
「媽,你別走,這個人……。他是誰……」
醫院,總共住了十五天。
忽略掉這期間每一次秦小曼冰冷而陌生的眼神,拒絕同除了父母之外任何人溝通的意願,忽略掉嚴子頌摻雜了黯然和喜悅的眼神,每次欲言又止的矛盾,最終不住的人,又是寧蓓。
當一切手續辦好,秦小曼已經同父親坐到了車上,寧蓓轉過身,朝著身後的青年不知是感激還是歉意的一笑。
「你……。別擔心。」她說得簡潔,卻沒有再進一步解釋的打算。
「不會,阿姨。慢慢會好的,而且,我沒想別的。她能康復,我只有高興。」他垂了頭,看
不清臉上的表情。
「還有,謝謝你」
「您別這麼說,是我該做的。而且……。我父親他也會這麼做的。」他抬起頭,卻微笑得尷尬。
「替我……。謝謝你爸爸。」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生活原來的模樣。
們原本就乖巧的女兒,更加聽話了,換句話說,這原本話語不多的孩子,更加沉默了。
這個家,基本上除了秦小曼拒不接聽的幾通電話、和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拒不接見客人到訪之外,其它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
當然,如果每日閉關守在自己房間裡同樣拒絕外出也不算反常的話,那麼簡直就可以把生括秩序歸入正常的行列。
正常的生括,不知持續了幾多時日,最先忍不住的,還是性格如火的寧蓓。
「小曼,」她執著女兒的手,可是女兒的眼光卻投向了窗外,寧蓓歎了一口氣,「你要是
真喜歡他,媽媽不反對了。」
她察覺到掌中的纖手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秦小曼緩緩回頭,「媽,你說誰?」
寧蓓沒有回答,只是悠悠說著,「小曼,媽媽只是希望你幸福,找到一個真心疼愛你的男人,被呵護著生括。如果你的幸福,只能是繫在嚴子頌身上,媽媽不會硬逼著你放棄他。他是個好孩子,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他現在是真心對你的,媽看得出來。」
「媽,我不知道你們總是反反覆覆跟我說這個人做什麼,」秦小曼扭過頭,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我記得你上次不是說你們同事有個阿姨想給我介紹對像麼?合適的話,我想見見。」
秦小曼坐在床上,轉頭看了看身旁平鋪著的一套衣服,猶豫著,仍然沒有要換上的意思。
寧蓓走到門口,朝屋裡看了一眼,又瞧了一下牆上的掛鐘。
「小曼,不是你自己說要去的麼?現在時間快到了,你還磨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