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你就來了？你就不怕人家騙你的？」
「我一個老頭子我有什麼給他騙的。再說了，這出手就兩千的，這趟活坐下來至少也應該拿個一萬了吧。」那大爺呵呵笑著，就好像那錢已經放在他面前了一般，他頓了一會繼續說道，「而且陳妹啊，我跟你說，那人還說了，他們家祖墳那是在風水穴上的，百鳥朝鳳啊，如果真的是百鳥朝鳳，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唉，就是他們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請了先生也不來個人接待一下，要不，我現在也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裡喝酒。」他眼中滿的傲慢，就好像他現在跟我們喝酒，是我們天大的榮幸了。老人家就喜歡這個調調，我們也不說什麼。
果然是覃老請來的，而且他們出發的時間就是明天。我心裡咯登了一下，也幸虧老天開眼了。要是錯過了這一趟，說不定真就讓他改變什麼了。而他們家請人來看墳地卻這麼個請法。沒有說清楚事情，讓先生在酒店等著，甚至沒有人接待，這些都是不正常的。誰家請風水先生不是好生伺候著的，現在大爺被晾在這裡，我猜並不是覃老就不懂道理，而的他發現有人在調查他了，他並不想讓這些事情被人知道。所以才用了這樣的一招。
我的直覺告訴我，覃媛那邊一定出了問題。首先，這個大爺在這行裡也不算什麼大師，覃老能請到他，應該是其他人那邊都出了問題了。這個問題應該就是出在覃媛那邊。覃老察覺到之後，請這位大爺的時候，就沒有讓家裡知道，而是把大爺安排在了酒店，還單獨晾了兩天。
剛才蘇海城打電話問覃媛的時候，覃媛知道這件事，但是詳細的並不清楚，應該是覃老已經連自己的親閨女都防備著了。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想，也不一定就是這樣的。這個最好找機會跟蘇海城說一下，讓覃媛那邊也注意一點。也不知道覃老願意用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去完成這個陣，促成他的某個願望，那麼他是不是也會對自己親閨女下手，我就不確定了。
「大爺，」我說道，「這一趟你就別走了。你想啊，百鳥朝鳳的穴，那地勢肯定比較高，這爬山也累著，還容易出事呢。你年紀大了，在家多好啊。」
「切，我們就是走山的，還怕山高？我這輩子走的山，比你走的平路都多。」
「嗯，你想啊，大爺，你這水平……」我拖長了聲音，呵呵笑著。
「我什麼水平了？我水平高著呢。」老人家都這樣，特別是這一行的，就更加了。
「對對對，可是以前你不是也說嗎？安安分分的在街頭算算命，有幾個酒錢就行了。」
「陳妹啊，那是一萬塊錢啊，說不定還是兩萬呢。我棺材錢都夠了。走了這一趟，我就不幹了，回家喝酒等死了，等著跟你爺爺聊天去。」
看來這麼是說不通的，我只能換了個策略。「大爺，實話跟你說吧，那百鳥朝鳳我爺爺帶我去過，那大墳出了事了。死了很多人。你看新聞，那附近兩個寨子，幾百個人，莫名其妙的一夜之間全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哪個風水先生敢去看的。他們就是找不到人了，才瞞著你，把你叫過來等著的。要是你去了，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我這麼一說，他的眼神裡就出現了猶豫。畢竟的老人家了，要是真是出大事的墳山，他也會謹慎地。我趕緊呈上追擊：「看新聞，那地方，去年還死了那麼大一條蛇，我看就是蛇精報復了。大爺，你跟我爺爺以前是老兄弟了，我才跟你說的。那個墳山凶著呢。難怪人家給這麼多錢。」
「你小丫頭不是在騙我吧。」他半瞇著眼睛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這個我也是看新聞的。新聞這麼說的。又不是我說的。要不是開新聞給你看。這些事我也不是很懂，就是去年看新聞，覺得奇怪，怎麼一死整個寨子人都死了。一看地址，就是那百鳥朝鳳的那裡。我翻新聞給你看！」
他的眼神裡出現了憂慮，看來我的話讓他心悸了。「不用，我給自己算算，看看我能不能接這趟活。」
這下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看看蘇海城，蘇海城也看著我，對著使著眼色。
我突然想到了以前爺爺給別人算命的時候，如果突然有點什麼變故，他會說不算了。就像有一次，有人來家裡請我爺爺算命，就在飯桌旁，客人不小心踢翻了爺爺放在桌子下面的酒壺，酒壺沒有碎，但是酒撒了一地。
爺爺就說不算了。那人也說了很多道歉的話，爺爺說他並不是生氣，酒撒了沒什麼來生氣的，而是這個意象不好，他要是算了這一局，他自己要遭殃的。
看著眼前的大爺，開始在自己的手指頭點了起來，我就趁著他專注的時候，站起身就說道：「我去下衛生間。」然後在站起來的時候，沒有先推開椅子，這就讓腿刮到了那張小桌子邊上。小桌子被帶著晃了起來。
酒店的這種小桌子，玻璃做的，下面是金屬架子，好看，但是很輕，這麼一晃，那酒瓶就掉下去了。蘇海城眼疾手快地把酒瓶接住了，但是酒已經撒出來一半，我趕緊裝著很驚訝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大爺，真對不起。」
我誇張的動作，讓蘇海城知道我是故意的。他轉過臉來，朝著我眨下眼睛。他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嗎？不是今晚心情不好嗎？他這個動作，讓我有點疑惑。
大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緩緩端起面前的酒杯，裡面也就還剩個杯底的酒而已。他一口飲盡，看著蘇海城在那用紙巾吸著撒出來的酒。
等我去衛生間轉一圈在出來的時候，他說道：「陳妹啊，你爺爺跟我真是好兄弟，唉，我說什麼呢。這一趟就算有危險我也去了。我跟你說實話，我看著那紅包我心裡就琢磨著，這是出大事了的。其實，我也不怎麼樣，我就是去走走，隨便弄點什麼就回來。人到了那，這兩千就是我的了。做不出什麼事情來，大不了我就不要後面的紅包了。要是現在就走人的話，這兩千我還不能拿。唉，這一趟，還是要去的。」
「大爺，你可想好了，那裡危險著呢。」
「那裡你跟你爺爺真的去過？他有次喝醉的時候，確實說過他去過百鳥朝鳳的。」他看著我，這一次不像是質疑，倒像是希望從我這裡得到信息。
「嗯，山很難爬，山上到處是蛇。大爺，我覺得你還是別……」
「別說了，陳妹，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這一趟，就讓我走吧，這可是我的棺材本了。」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端了酒，給他滿上了杯：「大爺，那麼你這趟，去到那，看看就回來了，別動什麼。動了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大爺有點為難，但是還是端起了酒杯，算是答應了我。
和蘇海城跟大爺說了再見的話之後，我們就退出了1321。回到1323的時候，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呢，蘇海城已經從身後抱住了我，用腳踢關了門。
「喂喂喂，別……」
「你今晚上對不起我，我要補償。」他的手從那寬寬的裙擺伸進來。
如果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他為什麼發脾氣的話，那就有點不對了。他並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會為我的一句話生那麼大的氣。剛才我是被他唬到了，一時間沒有想到。他生氣，就是為了現在。他給我買這樣的裙子，也是為了現在。
「窗簾，窗簾！」我急著喊著，那窗簾還開著呢。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夜景，而同樣的那玻璃也成了鏡子看到我們現在的畫面。
現在的蘇海城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他以前可不會這麼設計我。我有點生氣地想要推開他，但是卻只換來他更牢的禁錮。
白色輕紗的裙子在那絳紫的大床上散開。我的手輕輕拂過他胸前的子彈印子，那黑紅色的痕跡。接著，緊緊抱住了他。我不知道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會離開，什麼時候會……變成一具焦炭。現在，他還在我身旁，就讓我緊緊抱著他吧。
我從來不知道，在這樣深色的床上看著自己，會讓人覺得特別的激動。而這份激動只在我。蘇海城就不是人！這我一切結束之後，我心裡的第一個念頭。
一份纏綿來得那麼突然，雖然之前已經知道會做了，但是沒有想到做得那麼突然。結束之後，這個男人提褲子就換了一種狀態。
我還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的被子裡，看著他穿好衣服，就走向了浴室。太累了，不願意說話，也不想動，我就縮在被子裡看著他。有他這樣的嗎？前一秒醉生醉死的，下一秒提褲走人！
酒店的浴室都是裝飾性的，很漂亮，漂亮得甚至有意地設計成了讓人在裡面纏綿。蘇海城從浴室中走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根直徑兩三厘米的不銹鋼管子。看樣子應該是浴室裡布簾的竿子。
「你要幹嘛？」我有氣無力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