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耽誤了幾秒鐘,我再看向蘇海城的時候,他已經站在總台那跟服務小姐說著話了。那服務生看著蘇海城的目光都是忽閃忽閃的。看得出來她在對蘇海城放電呢。我本來想要跟過去的腳步卻僵在了哪裡。
等等吧,說不定蘇海城現在這種情況,能輕鬆套出那個大爺的信息呢?有些酒店,不是那麼輕易給出客人信息的,就讓蘇海城去對那個服務生施展一下美男計。我就站在大廳那對著那大柱子,假裝整理著頭髮,但是目光卻從大柱子裡注意著那邊的情況。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不到幾秒鐘,蘇海城就發現我沒有跟上他了。他轉身走了過來,我心裡喊著:「你過來幹嘛啊?這個時候就應該多跟那美女拋兩個眉眼啊。」
蘇海城站在我的身旁:「淋雨不舒服了?」
「我,沒有。」我壓低著聲音說道,「你來幹什麼?趕緊問房號去啊?那美女看著對你聽來電的,要不我站這裡幹嘛啊?」
他本來還想著伸手摸摸我的額頭的,可是我這麼一說,他的手就僵在了我額上幾厘米的地方,然後緩緩放下來:「什麼意思?你在這裡站著的原因,就是看著我去跟別的女人……」
「對啊,你快去吧。」我眨眨眼睛說著。如果這些話是換在阿天或者卡卡西的身上的話,應該都沒有問題,但是我卻忽略了蘇海城不是阿天也不是卡卡西,他是軍人出身,在這樣的問題上,有著原則性的堅持。
他的臉沉了下去,拉上我的手,就走到了酒店大廳角落的一組沙發上,壓著我坐下來。我還是一臉的意外:「你幹什麼,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這條線索。」
他站在我面前,俯下身子,雙手撐在沙發背上,將我圈在他的面前,看著我一字一字地說道:「我不需要通過自己的外表去換取什麼。」說完他才坐在我身旁,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說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出賣自己的男人?陳四一,你一開始是不是也看中我外表了。」
我被他說得有點生氣:「我一開始以為你是屍體,還外表呢。哼!」
他拿著手機撥出了電話:「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還沒有弱到要依靠外表來得到自己想要的。」電話接通了:「喂,小於幫我查個人。一個從d市應該是下屬的農村來的,男性,年紀在六十到七十左右,住在a市大酒店。開房的身份證不一定是本人。……嗯,今天還住著,我就在a市大酒店的大廳這裡。動作快點。」
他掛斷了電話,看著我,也不說話。感覺就是讓我看好戲吧,用實際行動告訴我,他不是靠外表來混的。
我看著他那嚴肅著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就是開個玩笑。」
「我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喜歡上你了?你竟然會這麼看我!」
他的語氣並不好,我趕緊說道:「我說了,我就是開玩笑的。你也……」
「也什麼?你這麼不瞭解我,我們竟然能在一起那麼長時間。」
「對不起嘛,我剛才不是……」
「這是你的觀念問題,根本沒有什麼來對不起的。」他那氣呼呼的樣子,不經意地伸手摀住了胸口。
那個位置我記得,那是子彈打進去的位置,而現在那子彈應該還在他的身體裡。我更加緊張了起來:「你別生氣了,我……我真的對不起,我……」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接聽了電話。「喂,怎麼樣?嗯,1321,好的。謝謝了。」
他掛了電話,看向了我,我這下是連話都不敢說了。在我的印象裡,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而這些生氣的原因,只是因為我的一個玩笑話。也許是我的玩笑話觸到了他的逆鱗吧。
他拉著我走向了服務台,我心裡還疑惑著,不是應該直接上去的嗎?1321,就連房號都已經知道了。而且蘇海城也不知道那大爺的名字,只是說很一點特徵人家就能把房號都給了,那估計就是特徵完全符合,就是那個大爺的可能性很大。可能性很大,怎麼還不直接上去找人呢?
蘇海城拉著我站在服務台前,就把身份證遞了上去:「開房,1323。」
那服務生小姐看看他,又看看我,似乎明白了什麼,訕訕笑著做著記錄。幾分鐘之後她把房卡雙手遞了過來。蘇海城還是板著一張臉,接過房卡,拉著我走向了電梯。
這次我沒有再敢說話,就擔心一會又說錯什麼。我們拿著1323的房卡,但是卻站在了1321的門前。他敲敲門,房間裡很快就有了回應。「來了來了來了。」門打開了。
站在門前的確實是那個大爺,而他明顯就是剛洗過澡的樣子。他剛才那一身,也幾乎是濕透了,應該是一回來就先洗澡了。他看到我吃驚地長大嘴巴說道:「陳妹?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你男朋友家那鑰匙出事了?」
他還惦記著那鑰匙呢。我趕緊訕訕笑著:「大爺,你怎麼在這裡啊?」
「有人請我過來看墳山的。」
蘇海城說話了:「既然大家都認識,那大爺,我和四一今晚就住在隔壁,我先讓四一去換下衣服,一會過來找你老人家喝酒。」
「行,喝酒這個好。我等你們。你們怎麼就住隔壁啊?」他皺著眉。不過估計他也想不出我們是專程追著他過來的。
我趕緊呵呵笑著:「巧合,純屬巧合。」
蘇海城把我拉回到1323,打開房間門,就把我推到了房間裡:「先洗澡,我去給你買衣服。」
「還買衣服。不用……」
他一個不爽的眼神看過來,我直接就不敢說話了。他現在可是在生氣的狀態中,我說多了說不定讓他更生氣。他轉身就出了房間,我看看我這一身衣服,還是去洗個澡吧。這間房間不愧是五星級的客房啊。雙人大床,上面並不是酒店常見的白色床單,而是絳紫色的,還有著金色刺繡的床旗。讓人看著都覺得華麗。房間也不是白色的,配合著這床上的顏色。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夜景,也能當鏡子,照出我現在的狼狽。
我暗暗吐了口氣,走進了浴室中。
蘇海城買衣服的速度就跟他洗澡的速度一樣,那都是戰鬥形式的。我還沒洗好澡呢,他已經敲敲門,說道:「衣服用凳子放在門口了,自己拿。」
光溜溜地打開了浴室的一條門縫,看看並看不到蘇海城,就伸過手去把衣服拿了進來。他是一個體貼的男人,還知道買內衣內褲的。
只是他今天買的衣服有點……不符合我穿衣服的風格。那是一條寬寬大大的輕紗一樣的裙子。穿在身上雖然什麼也露不出來,但是總感覺不太好。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出了浴室。
蘇海城看到我走出來,就朝浴室裡走去,在錯過我身旁的時候,壓低著聲音在我耳邊說道:「既然你說對不起我,那今晚就好好補償吧。」
「彭」身後的浴室門關上了,他的話還在我的腦海裡旋轉著。他的意思是……我們一開始出來的目的是……我的臉馬上燒了起來。一會不是還要去找那個大爺喝酒的嗎?
我站在酒店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城市夜景,心裡越來越不安,為一會會發生的事情緊張著。但是卻又不知道有什麼來緊張的,告訴自己開開心心的接受就好。可是還是會緊張啊。
蘇海城洗澡從來都是那麼快,他走出浴室的時候,看也不看我一眼,就朝著門外走去:「去跟那大爺聊聊,他跟你挺熟的樣子,想辦法勸他離開。」
我趕緊跟上他的腳步,穿著酒店的拖鞋就去了1321房間。
大爺似乎特意在等我們的,一個人在那房間的小桌上擺著幾塊錢的花生米,還有一瓶廉價的白酒。這些東西,跟這樣的房間很不相配,但是和他這個人卻很配,有著一種很親切的感覺。看到這一幕,我一下就想到了我爺爺。以前,我爺爺也總是喜歡用一瓶這樣的白酒,配著花生米慢慢喝著,慢慢說著故事。
我笑了起來:「大爺,你這個樣子,還真像我爺爺。」
我和蘇海城在桌旁坐下,大爺用一次性的杯子給我們倒了酒:「我跟你爺爺,那是一起走了幾次山的好兄弟了。」
蘇海城敬了大爺一杯,就沒再說話,我知道接下來就看我的了。
「大爺,你這次來是誰請你看墳山啊?」
「呸!我還不知道呢?就前幾天,有個陌生人去我家裡,送了兩千塊的紅包,說是要我幫忙看個祖墳。我就看著那麼厚的紅包,就問那祖墳是不是已經出事了。要是沒出事的話,一般不會給那麼多的錢的。我心裡也琢磨著,要是真的出了大事的墳,我也不趟那水。可是那人跟我說,祖墳沒出事,就是主家是有錢人家,願意出這筆錢。讓我過來在這裡住兩天,他們明天就帶我去看墳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