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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本座甚好 文 / 九天白玉

    自那日多嘴問大俠是不是腦門被擠了整個人都變了之後,霍青風已經三天沒聽到大俠說話了,他已經很惱怒很後悔了,真的。

    早知如果說實話這麼慘烈的下場,他就是爛在嘴裡打死都不會說的啊。

    「唉。」大俠依舊是那淡然的大俠,可是不再聽自己天南地北地說話了,也不應自己了,就是『嗯』一下都沒有,真苦惱啊。在他人面前,自己明明做得很圓滑,怎麼對上大俠就變得那麼誠實了呢?忠言逆耳,自己還說得那麼老實,人家自然是不愛聽的。

    唉……

    若彼岸大俠知道此時那人不知悔改就算了,還一個勁將事情擺到態度上去,估計就不是更沉默那麼簡單了。

    還在吃早餐的霍青風,外頭的妍兒進來稟報,「稟大少爺,就在方纔,彼岸公子騎馬出府了。」關於彼岸大俠之事,小院的人都知道,只要看見了便會來通報霍青風,這是他幾月前下的命令,這也是上一次彼岸難得一次騎馬出府,霍青風一清二楚的原因。

    只是,平日那大俠出門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幾個月裡也就那麼一回大搖大擺地從正門出去,上次霍青風很是詫異,這次,他只有意外。

    「知道了。」霍青風臉色不變,繼續喝著早粥,看凶妍兒福身要退下去,又出門,「這些日,可還習慣?」這姑娘年紀輕輕,卻十分懂得分寸,霍青風平日在屋裡表現得很明顯,不論態度還是行為,阿義可能看不出來,可是這慧質蘭心的姑娘,一定看出些許矛頭了。

    雖說霍青風也沒打算滿在屋裡的人,至少狐妖面前他就沒瞞過,只是這姑娘卻壓得下心思,完全沒有表現出驚愕或是厭惡,連一點兒心思都未露,也不知該說城府很深,還是懂得進退?

    聽到少爺的話響起,妍兒還是垂著首,恭恭敬敬,帶著些許掩飾不去的激動,「回、回大少爺的話,妍兒……很喜歡,能伺候大少爺,是妍兒一生之幸。」

    好話,誰都愛聽,霍青風亦然。

    笑了笑,「習慣就好,有不習慣的事可以跟阿義說,若是不方便,可以和廚娘說說,老前輩的閱歷豐富,許多事都懂得。」廚娘也不單只是廚娘,管著小院裡所有的女眷,這是阿義做不來的。

    「是,謝大少爺教誨!」

    胸口滿滿的激動,妍兒退了出去,正好阿義也在,難得的對著霍青風以外的人露了笑,「好好做,少爺一定不會虧待了你的。」若不是對方是姑娘,一根筋的阿義該要拍拍對方的肩膀,來個哥倆好了。

    妍開感動地點頭,話已有些說不出來了。

    妍兒出去之後,霍青風三兩口把碗裡的粥喝完,連配的小菜都沒胃口動筷子了,放下碗他難得一改往日的恬淡,在屋裡負手兜了幾個圈,到是有人來通知是時候出門時,才想已前幾日答應霍母等著天晴了陪她到廟裡上柱香,為了霍家祈福,也為了開春之後,霍麟的仕途之行。

    反正有空,而且他也不是真討厭霍母,所以答應得倒是很爽快的。

    「知道了,這就去。」霍青風瞧了一眼自己的打扮,連衣都不需要換了,至於髮髻……霍母也不是沒見過他不束髮的時候,應該沒事。

    「阿義,別的都準備好了嗎?」霍青風走到隔簾處,妍兒立在那兒伺候,阿義剛去回了話回來,聽到霍青風的問話,趕緊垂首回答:「回少爺,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阿義回答之後,偷偷瞥了一眼伺候在旁邊的妍兒,略有些遲疑,「少爺,妍兒……」

    聽到阿義的遲疑,霍青風看了一眼一直在垂首的妍兒,「也罷,那妍兒跟著去伺候罷。」怎麼說她都是霍母親點名做的大丫鬟,讓霍母見一見,總好過以後被獨自招到正院去,到時可真就不止見一見了。

    一聽,妍兒猛然睜大了雙眼,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還是阿義提醒她,這才趕緊去換衣準備,平時成穩的她此時還是有些手忙腳亂了,霍青風就當作沒看見,凡是都有第一次,這姑娘總會習慣的。

    到了正門,等了一會兒,霍母便領著丫鬟姍姍而來,霍母還非常年經,不過是個三十四歲的少婦,儘管霍家有一陣子沒落使她牽掛了一陣,最近這幾年倒是可得安逸的,保養得自然也好,看著不像是霍青風的母親,倒像是姐姐。

    對霍母,除去不想那些偏心的行為,其實他還是挺喜歡這樣的母親的,畢竟上一前得不到的東西,在重新得到時才會明白自己曾經是多麼的渴望。

    「母親。」收起了思緒,待人走近了,霍青風福身行了個孝禮。霍母含著笑,擺了擺手,「麟兒還不過來見過你大哥。」

    話一出,霍青風一頓,前面閃出個人,給他行禮,「麟見過大哥,給大哥請安。」

    眨了眨眼,又看到霍母一直笑得如春風拂面的笑臉,瞭解了,「麟弟也是要一同去嗎?」真難得這一天到晚鎖自己在屋裡用功之人會放棄這大好時光,丟下筆墨跟著出門只為燒一柱香。

    霍麟笑得很燦爛,「娘親說大哥也去,便求著跟來了,大哥可是介意?」一邊說著一邊挨了過去不著痕跡地挽著他的手臂,這架勢就算他介意也要跟定了。

    對這弟弟,一向疼愛,霍青風含著溫和的笑,習慣地拍拍他的頭,「瞧你說的,大哥怎會介意?高興還來不及。」收回手時微微一頓,想起了二人之外還有旁人,自己這樣的行為,可能有些不太好,不由得轉去看了一眼霍母,見其猶是方才慈母般的笑容,這才鬆了口氣。

    原先準備的兩輛馬車,如今多了個人,霍麟還指名要跟大哥一同,霍母慎了他一眼說他都是大人了還這麼黏

    著大哥,可那語氣裡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甚至有些欣慰,就知其心思。

    霍青風當作什麼也不知道繼續含著微笑,有個人陪同,總比一個人呆車馬車裡要好。只是,霍母指點讓妍兒到她那車去伺候一事,還是讓霍青風挑了一下眉頭,他倒是沒在意過誰伺候誰,可是依霍母的態度,他隱約有些擔憂。

    不知道母親與大哥心思的霍麟迫不及待地將人拉上馬車,「大哥走吧,咱們到車上好好說說話。」霍麟最後一次見大哥,還是那夜鍋中餐,後來雪天寒冷,霍母責令不讓他隨便出屋,又因要忙著學業,自然是一直待著沒有出門的,霍青風又不是那麼主動的人,二人便多日沒見了。

    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那露著緊張的妍兒,霍青風也只能在心中歎息一句了,做了這個位置,遲早的事。如今只是個大丫鬟倒還好,若真當了妾侍,那就不止這些了,她既然接受了,便需要自己能應對。

    馬上車,霍麟開了話閘就停不下來,說得一臉興奮,還帶著嬰兒肥的臉上透著紅,霍青風不由得想,這樣的人,適合在官場上打滾嗎?

    「……大哥?」

    說了半天沒得到回應,霍麟終於發覺大哥的出神了,難道自己說話哪此無趣?相到此處,霍麟不免有些受打擊,小嘴一厥,感情是要鬧脾氣。

    回了神,霍青風瞧見自家弟弟如此,心頭的擔心就越發明顯了,「麟弟,大哥有事問你。」他很嚴肅,嚇得霍麟不由得也變得認真了起來,「大哥,你說。」

    斟酌了話語,霍青風才開口,「開春,你就要在書院參加小院試了吧?」如果各方面都得了前茅,就可以受到書院的推薦,到直接可以參加府試,也就是縣試了。

    一切順利的話,明年秋天,便可以在本城參考鄉試也叫秋闈,成功的便話是舉人,不管之後的結果如何,做了舉人多少算是候補官,到時真的落榜了,他也可以靠人脈花錢給霍麟把候補換成正試官員。

    儘管,那都只是些芝麻綠豆小官。

    聽了霍青風的問話,霍麟點頭,「是的,大哥。我們書院秋時已過了初考,開春之後,被選出來的五十名童生中,會有十名可以參加章試。」

    章試之後是秀才,成為秀才才可以參加鄉試即秋闈。

    「可有信心?」雖然這麼說可能給人太大的壓力,霍青風還是問得毫不猶豫,因為他可以有別的安排。

    聽了自家大哥的話,霍麟微微一頓,斂了眸子,「我會竭盡所能,不會讓大哥失望的。」

    很想拍拍這弟弟的肩,手伸到一半,僵著卻收了回來,霍青風望了一眼撩起簾子的車窗外,爾手才幽幽道:「大哥還是希望你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仕途雖可以光耀門楣,也是父親母親一直以來寄予的希望,但是,那是一條其艱難之路,朝政並沒有你所想的那般簡單,不是大哥看不起你,只是覺得吾弟心性純良直率,若處在那種暗流之地,實在是危險。」

    無商不奸,再奸的商也壞不過官啊。

    聽了霍青風的實心話,霍麟猛然間抬起頭盯著自家大哥,像看一陌生人似的目光,倒沒讓霍青風覺得心悸,對於這個弟弟,他還是相信的。

    終於眨了眨眼,霍麟點了頭,「麟弟知曉自己的心性,但亦信身正不入邪,大哥的夢想,麟弟是絕不會輕言放棄的。」

    好吧,有些人就是一根腸子倒底了,也知說服不了在這方面十分頑固的人,「也罷,到時有人敢對你不利,大哥就挖他祖焚讓他全家都不得安寧。」

    霍麟:「……」

    大哥最近受什麼刺激了?

    不管受什麼刺激,一行人乘著馬車到了介語寺,不知是不是雪天剛過,而且太冷的原因,香客幾乎沒有,倒是有一位僧人在大門處接待了一行人。

    「霍施主。」僧人掌堅胸前,向霍夫人施禮,然後轉向旁邊的霍青風:「霍小施主。」直接將霍青風旁邊的霍麟給無視了。

    霍夫人含著笑,點了點頭,跟著僧人往裡行去,一路燒香、拜佛,整個流程順暢自然,可以看得出,霍夫人不是第一次來。大約是看出了霍青風的疑惑,霍夫人的丫鬟將香接過去上之後,她對著兒子微笑,「五年前你爹出事之後,你參又棄從商,當時我便開始習慣初一十五吃齋念佛了,不求佛主如何佑我,只盼可以佑我夫、我兒。」

    說著,雙手合實,朝佛而拜,誠心誠意。

    跟著也一拜,霍青風卻想的是,自己要不要去拜一下道觀呢?

    其實這個時候,佛教與道教分得並不詳細,因為當中還有修真一教,信奉的是上蒼。所以百姓的宗教意識並不那麼清明,只要離家附近最近的不管是哪個教派,拜了就行了。在他們眼裡,能佑人的,都是神仙。

    拜完之後,霍青風被請到禪房,與高僧一番禪意,霍青風和霍麟就站在門外等著。其間大概是無聊了霍麟時不時沖霍青風擠眉弄眼的,非把人逗笑了才止。

    後來,還在寺裡用了一頓齋飯,霍麟雖然不大挑食,但全素宴吃得他很痛苦,趁霍夫人一個不注意,夾了一大堆放他旁邊的霍青風碗裡,霍青風有些無語,可抬首見霍母正瞧著,又不敢還回去,只能自己吃了。不過,他飯吃不了那麼多,給霍麟倒了一半,霍麟飯量本來就不小,很樂意為大哥效勞,兄弟二人相互一番,倒是沒讓霍夫人挑出毛病。

    這一行回到霍府時,已經是傍晚時間了,各回各院。

    第一次出門的妍兒今日顯得很是安靜,眼底明明對外頭的興趣嚮往也沒敢表現出來,霍青風沒有問她霍

    夫人都跟她說了些什麼,回到小院時,彼岸大俠居然已經回來了,還帶回了位……

    「客人?」霍青風在自己的屋裡看到不認識的人,表現得很是淡定,至少面上很淡定。儘管淡定,瞧清了那人的模樣,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這人,長得也太……美了吧。

    青水色紗綢緞子,腰束藏青寬帶,帶系一串瓔珞,發如流水,螓首蛾眉,唇薄殷紅,眸眼如星……

    這是一個美得來卻並不女氣的男子。

    男子氣質如蘭,臉上含著淺笑。

    彼岸將霍青風的打量盡收眼底,聽聞他的疑惑,便答了,「是。」多了卻不解釋,敢情這裡是他家,而不是霍家似的。

    他不在意,不過那男子倒不似彼岸那般惜字如金,傾身作揖,風度翩翩,「本座絑華,爾不必太客氣。」

    霍青風:「……」認要跟你客氣了。

    看一眼旁邊的彼岸,他的臉色儘管一如繼往的淡漠,但霍青風卻覺得那臉色不太好,也不知是衝著誰,心對這很不客氣的客人,他還以禮揖,「霍青風是也,不知閣下……」又看一眼彼岸,怎麼覺得自己才是來這裡的客人呢?「有失遠迎,望海涵。」

    絑華掩面輕笑,一雙眼微微地彎著,無形的媚態勾著人,「爾便是與彼岸清君雙修之人?」

    霍青風:「……」什麼叫五雷轟,這就是!

    大約見不得霍青風那一瞬燒得冒煙的模樣,彼岸終於開了聲,「絑華君別忘了先前答應過的。」話雖警告,語氣卻少有的恭敬,聽得霍青風又是一臉的稀奇,覺得今天去拜個神罷了,怎麼回來什麼事都變得不一樣了?

    那被警告之人眨了眨那雙過份美麗的眼,最後仍是那笑,對著困惑的霍青風道,「也罷,爾看來是一無所知啊。」然後長袖一罷,往本該屬於霍青風專屬的暖榻一靠,「這屋子雖簡陋了些,不過看著也還算清,本座就住這兒了。」

    霍青風:「……」

    不能說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但霍青風很肯定自己從來沒見過這麼……這麼叫人無語的人。他現在要怎麼回答呢?說自己這裡的確簡陋不適合這位?還是說這是自己的寢室,他一個外人這麼囂張真的好咩?

    最後,霍青風什麼也沒說,因為說不出來。倒是彼岸眉一擰,似乎是有些後悔將人領回來,「若不想我通知上邊,還請絑華君適可而止。」話很清冷,但威脅的意味太明顯了,讓霍青風都震驚了,這冷淡的男人居然會威脅人?還一次說這麼多話。

    聽到威脅的話,那位看似很高地位的絑華一臉不情願,「現在的後輩怎的都如此不敬老呢?不就是個躺一躺的地方嗎,如此小氣。」

    被那受了欺負的模樣看得,就是霍青風也覺得心頭一疼一疼的,有種自己欺負了人的難受。可他什麼也沒有做啊,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好嗎?

    他看到彼岸都蹙眉了,以為彼岸大俠束手無策時,大俠淡淡一句:「覺得自己是老不死就好好在家呆著。」

    好吧,霍青風今天打擊已經夠大了,不想讓自己一驚一乍了,乾脆就當作自己在做夢吧,今天的彼岸大俠不是那個彼岸大俠,眼前這奇葩的美人也不是人……不是正常人。

    「哎,居然被說是老不死……本座就那麼老嗎?」絑華瞟一眼那有些不耐煩的人,眼帶秋波,嫵媚動人,這……跟老人扯得上關係麼?

    的確不老啊,霍青風在心頭加一句。

    「還有比你更老的嗎?」彼岸今天嘴巴真有點毒,挑得那人最好都無話了,只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看向一邊嚇得沉默的霍青風,「說話,這可是爾家,爾說。」

    霍青風:「……」

    真稀奇,這人終於想起這是霍家了。

    「這……」要怎麼說?連眼前的是什麼人都不清楚,可看對方與彼岸似乎很熟的樣子,看來是霍青風的前輩之類的?想了想,「那,絑公子便住這吧,府裡客房倒是很多,我與彼岸……公子可以住客房。」

    這麼說,真的只是客氣一下而已,可對方那驚喜的模樣,看來是真打算住這屋子了。霍青風是不介意換地方睡,只是這要怎麼跟旁人解釋?自己的寢室卻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給佔了?

    不過,霍青風還是不用真睡客房,因為那位看似很尊貴的人,被彼岸踢到客房去了,威脅在那裡,完勝。

    將人安排好,那人看到被派去伺候他的阿義,上下掃了一眼,一句:「找個長得好看些的。」一句,把自詡長得還算可以的阿義給氣得險些牙都被咬斷了,可從來沒人說過他長得不好!

    不得已,把妍兒叫去了,那人雖然還是不太滿意,到底還是接受了,嘴裡卻念叨著:「由爾來伺候本座倒還算滿意,這姑娘……就勉為其難罷。」

    回到寢室,霍青風一瞬不瞬地盯著那紅衣男人,也不說話,就盯著。彼岸被盯得也不能漠視了,就一句:「日後告訴你。」一句給打發了,不過看霍青風那準備發飆的神情,還是很有良心地補了一句:「放心,他不是壞人。」

    「……」

    不是壞人的更讓人無奈好嗎?

    打不得罵不得的,還不知來路,這叫他怎麼放心?好歹他也是這裡的主人吧,怎麼什麼事都不問過他呢?

    「我覺得,咱們需要好好談一談。」霍青風揉著額門,頭一回如此認真。彼岸看他,模樣也不似要敷衍,「你說。」

    霍

    青風:「……」他這樣,讓人怎麼開口?

    「算了,反正不是什麼大事,隨你們高興吧。」霍青風最終還是放棄了,若說這大俠是來路不明的老妖,那老妖的前輩,那就是老老怪了,自己區區一凡人,連狐水只狐妖都敵不過,更別說這兩隻不知來路的老妖老怪了,反正他也何證了不會有事,那就當是多了個客人吧。

    反正,那人長得那麼美,就當作花瓶來欣賞好了,至於那人的性格……真不敢恭維。

    霍青風這一讓步,馬上就若上了麻煩,晚飯還沒開始,外頭就打起來了,還打得震動同搖的。霍青風自書中回神,才發現案上的墨都險些散出來了。小跑衝出門時,發現候在門內簾外的阿義倒在地上,神情自然,倒像是睡著了。

    顧不得阿義,出了門,彼岸就立於門前,負手而望。

    「怎麼回事?」霍青風上前,先是看到小院子原全積著厚厚的雪已經變得坑坑窪窪,而順著彼岸的視線抬首,夜色之中兩首光互相糾纏,一橙紅一青藍……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是在打架?一隻狐妖和……傍晚那個一臉恬淡有點倚老賣老的美人在打架?

    果然啊,真不是普通人。

    「我只想知道,小院裡的人,都躺下了?」霍青風一理清,只有淡淡的一句,他旁邊只有彼岸,所以彼岸回答:「不能讓他們知曉。」所以,放到那些人是最便捷的方法。

    額頭的青筋突了突,正好一擊射了過來,霍青風只覺眼前一紅,身體就被攬著移開了,扭頭往後看,正射到他的門上,門一大窟窿,而且還冒著青光。

    忍了又忍,霍青風努力著不咆哮,卻是咬著牙對身邊的男人開口:「叫他們下來,不然統統都給我滾出去!」這些人就沒把他這主人當一回事!

    知道這人生氣了,彼岸的眉動了一下,也不再置身事外,右手一揮,一道紅光如箭飛去,正撞上那打得火紅的兩人,二人被突出其來的攻擊給擾得都往邊上一躲,終於還是停了下來。

    「下來。」彼岸冷淡的吐出兩字,他的左手還摟著霍青風呢。

    而雙眼冒火的霍青風並沒有留意到這個,只是睜大雙眼瞪著那徐徐而下的二人,狐水臉上是不甘,而那位絑華倒是一派從容,臉上還帶著微笑,彷彿剛才並未有在拚命,只是放輕鬆地玩耍了一下。看到此人的模樣,狐水臉上馬上就染上了努力,若不是看霍青風的臉色不好,他必定會馬上就動手的。

    「你們是怎麼回事?!」

    就算是客人,也不能這麼鬧騰別人家吧?他們到底有沒有為客的自知?

    很顯然,這些人,都沒有。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人。

    狐水畢竟還是有些在意霍青風的,所以此時被瞪了,有了些心虛,就退到霍青風的身側,一副認錯模樣,倒讓霍青風氣不起來的。而那位絑華仍是笑得春風拂面似的,被霍青風瞪了,也沒所謂,「哎呀,爾莫惱,本座就是看這隻小狐狸有趣,無惡意。」

    霍青風:「……」

    狐水:「……」

    感情剛才拚命只是覺得有趣在小打小鬧?感情都快把他家給拆了,還是小打小鬧?

    看那二人同時擺出了同樣的神情,絑華仍是那微笑,「不然,讓彼岸清君修復?」他居然沒說自己動手,而是看向旁邊的彼岸。

    而彼岸被瞪得嘴角的抽,到底不似傍晚那般將人威脅,鬆了手之後,□□甩了幾下,霍青風還未看清,那被射穿了的門卻已恢復了原來的模樣,而小院裡的坑坑窪窪也不復,一片平整藹藹。被莫名放倒的人也都清了過來,儘管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卻以為恍然一夢,並未多想,趕著準備晚膳。

    驚得下巴掉了都拾不起來的霍青風終於明白,大俠不止是大俠。

    一行人回到屋裡,狐水似乎很不喜歡那絑華,坐在同一桌邊都拚命把人瞪,看得霍青風都要以為,是不是方才狐水其實被這突然出現的絑華給非禮了才如此氣惱?

    「你怎麼了?」關懷一句,霍青風是不明白狐水都坐得靠近自己,離對面那人有一桌之隔,仍全身釋放著戒備之氣到底是不是自己設想那般?

    而對座的絑華似乎也很想知道,一雙秋水般的眸就望了過來,也不是戲謔,也無嘲諷。

    又瞪了一眼對座之人,「我討厭他。」一名定論。

    霍青風沒有比今天更鬱悶了,這都是什麼理由啊?

    聽了這話,反應最正常也是最不正常的是那絑華,因為此時他在微笑,聽了答案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卻也不見氣惱,也不知這人是大度,還是神經比較粗。

    正好此時,阿義帶著人將晚有些遲了的膳送了上來。

    「你……為何討厭他?是他做了什麼……奇怪的事?」霍青風問得還算委婉,他總不能直接就問是不是對方非禮你了才如此生氣吧。

    被身邊的人這麼一問,狐水自己倒是怔了一下,那模樣似乎在說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討厭對方,神情慢慢的變得有些不自在,最後還是那不友善的目光瞪過去,「反正,一看到這人就覺得討厭。」狐水說不出來,這是看到天敵時的心情。

    好吧,抓了抓垂於胸前的髮絲,霍青風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反正這個世界各式各樣什麼人都有,再說眼前的這幾個,還不是人。

    說到人……「不知,這位……是人吧?」霍青風問這問題時,阿義已經帶著人退了出

    去了,桌面上的食物飄著誘人的香氣,每人面前還盛了看起來不錯的湯水。

    絑已經端起了那湯碗,聽到對面的霍青風的聲音,抬眸知道是問自己,也不急著回答,而是先吸了兩口湯水,然後微瞇了雙眼,那神情就證明了,那湯水是不錯的。

    「爾覺得本座是何物?」覺得美味,又吸了一口,絑華那過於淡然的神情,反倒讓霍青風不好意思再探究了。

    「我只是覺得……最近身邊出現的都不是尋常人罷了。」真的,一個個都不簡單。

    絑華眼珠一轉,柔柔地看了一眼旁邊不說話的彼岸,「本座聽說,彼岸清君的二哥找過爾?」

    一怔,想起了某位上君,霍青風更加的迷惑了,還是很點,「是的,羽靈上君。」那個同樣深不可測又來無影去無蹤的男人,霍青天真沒瞭解多少,只知道可能是位半仙。

    「他倒很喜歡爾。」絑華輕聲一句,「那人向來高傲清冷,不見對誰親近過。」

    眨了眨眼,霍青風本能地轉首向右邊的彼岸,那臉上就寫著:是嗎?

    彼岸似乎並不喜歡談論別人之事,不點頭也不搖頭,但至少回視了霍青風一眼,換旁人,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轉回首,「絑華公子似乎與羽靈上君關係不錯?都是池玉門裡的上仙?」他這一問,幾乎是一箭三雕。可,對方卻只是笑得恬淡,「這事問彼岸清君罷,他最清楚。」

    能從這石蚌似的男人嘴裡問得出來,他就不需要拐著彎問才認識不到兩個時辰的人了。看來這些人是打死都不會如實回答了,霍青風忽然覺得倒是身為狐妖的狐水最為可愛,人家可連家底都掏了個乾淨,還帶自己前往家宅處了。最重要的是,人家知禮客氣,哪像這幾個男人,大搖大擺地來,大搖大擺地自行決定去留,完全不將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裡。

    旁邊的狐水被那一臉欣慰的人看得有些莫名,「怎?」這人不會是怪罪他方才與對主那討厭的傢伙打了一場吧?可是,上回也跟冰山男人打過更激烈,他都沒真生氣。

    霍青風沒說別的,只是給他夾了塊雞肉,「打了一場,補補。」

    狐水:「……」

    只有坐對面的絑華發現了彼岸眼裡一閃而過不一樣的東西。

    晚飯過後,估計是真討厭絑華,平時怎樣都愛纏著霍青風的狐水,早早就回了自己那屋去了;而絑華似乎也有些乏了,帶著伺候的人回了屋去。一下子清靜下來,霍青風也不知要怎麼形容這些事,拋腦後就進裡閣去泡熱水澡了。

    彼岸不答,是覺得沒必要,還是不願答?

    雙手捧起清水,拍在臉上,精神萎靡中透著恍惚。

    此時,那男人又進來了,說也不說就進了水桶,霍青風抬首時,對方就坐在對面,背著桶背,二人似乎已經復好,回到了冷戰前的日子。霍青風緩緩地眨了眨眼,一副真困的模樣。

    「……大俠,你那朋友……」真會折騰人,霍青風怎麼想也不明白這男人怎會跟那樣的人成了朋友?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不幸?

    彼岸自清水劃了過來,霍青風怔了一下,「……做……什麼?」

    大俠雙手撐在兩邊的桶上,就這個距離不近也不遠,只是大俠不說話,霍青風被弄得茫然了,這是要表達什麼呢?霍青風又想扶額了,大概是真的累了,他此時沒有心情去揣測這高深男人的心思。

    「……大俠,你有什麼話別憋著啊,我又沒有讀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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