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風是憑著僅剩的一絲理智問了句:「為什麼?」
他清楚得很,即便現在不做,一會兒自己若是沒了理智,照樣會爬到這個男人身上像頭發情的雌性,毫無廉恥地求^歡,然後張開雙腿,求著這個男人給他,更多更多的。
不懂身下人想些什麼,彼岸依樣畫葫蘆般,按著昨夜的步驟,拿出那瓶子的藥,先摳出一坨往那個地方抹去,然後開始下一步,聽到那淡淡的疑問,他答得心不在焉,「我設了結界,一般人聽不到這裡面的聲音,你直管叫出來也無妨。」
「……為什麼?唔啊!」那瘙癢得發疼的地方因有異物進入,彷彿得到了一絲的安慰,舒服得叫他那一絲理智都快飄走了,連問怎麼設得了結界,為什麼會設結界這樣的問題,他只能用『為什麼』來取代了。
他其實有許許多多的疑問,就像昨晚,為什麼只是輕輕一甩手就將門栓給上了;為什麼每次他們那麼瘋狂的行為,卻並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還有,素不相識,為什麼要幫他……
可是,他一個都沒有問,是不敢問。
又聽到一個為什麼,那在幹活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卻又若無其事繼續著,依然是那心不在焉的回答,「沒有為什麼。」
真是狡猾的回答。霍青風苦笑,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辦法去探究,也沒有能力去追問,弓起的雙腿不知什麼時候張開了,開始扭著腰,彷彿在邀請著什麼。
直到一直準備就緒,被完全地佔有時,他還有一絲清明地想:這個男人,果然只管著雙修。
連個親吻都不會有,哪怕只是親一下他的額頭。
兩三個時辰,在瘋狂又似乎很平常中過去了,霍青風照舊體力不支暈了過去,彼岸照舊開了門讓人提水進來,沒有得到傳話的那一家子,反倒像是來外客,而非這家裡的主人同,仍守在門外不敢輕易進來,直到他將人從水裡撈起來,重新放回換過被鋪的床上,他才允了幾人進來看了一眼,也就一眼。
天已破曉,那對老夫妻體力也到了極限,看過暈睡過去的大兒子面上很是平靜,上下起伏的胸膛證明睡得很安詳,這才再次謝過了救命恩人,回去歇息去了。
居高臨下看著床上昏睡之人,彼岸並沒有像昨日那般跟著上去一起躺下睡覺,看久了,卻轉身離開了。
屋裡原本高漲的氣氛漸漸地淡去,有種越來越冷的趨勢。
霍青風醒來的時候,照樣是接近響午了,屋裡除了他,並沒有其他人。看著全身乾淨清爽的自己,又看了一眼整齊安然的屋子,就跟昨日一般,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他起床的聲音驚到了外頭守門的人,聲音從外傳來,「少爺,是您醒了嗎?」
「……嗯,你進來吧。」霍青風應了一句,起身慢騰騰地拉好了裡衣,然後穿上屬於他自己的衣裳,雖然還不是很熟練的,但完全可以自己穿戴好。至於頭髮,他不會束冠,所以很乾脆的,就拿了錦帶在長髮中間束了個結,回歸了原始自然。
「少爺,您洗個臉。」阿義端了清水進來,帶溫的,儘管是夏日,但少爺的身體不比常人,冷水怕是會入體生病。
洗了臉,漱了口,霍青風才問,「彼岸公子呢?」
旁人都喚那人彼公子,如今只有他連名帶姓地喚了,這種感覺很……奇妙,會使他心情變得很好,彷彿二人的關係,比旁人都要好上許多的,有種二人關係匪淺的自滿感。
阿義頷首,「阿義不知彼公子是何時出去的。」臉上有失職的自責,霍青風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太在意,「是了,父親母親呢?」昨晚的記憶他還是有的,不管是前後,都記得很清楚。
只是,不知他們是否真的完全聽不到?
看阿義如常的神色,大約那個男人沒有說慌,外頭的人是聽不到屋裡的動靜的。
「回少爺,昨兒個夜裡少爺毒發,老爺和夫人還有二少爺都守在門外,直至清晨時確認了少爺無礙之後,才回去歇下了,方才醒來沒多久,還讓人過來通話,特意吩咐若少爺醒了,一會不必到大廳去用午飯,叫人送來屋裡就行。」
點了點頭,霍青風也沒再說什麼,一個人在屋裡吃午飯時,才發覺,那個男人不在,彷彿像是缺了些什麼,居然會有些不習慣。忍不住招來阿義又問,「府裡人有看到彼岸公子出府嗎?」不在府裡,難道是出去了?
為什麼在他睡著的時候出去,也不說一聲?
阿義估計是去詢問過了,所以這會兒回答得倒是很快,「回少爺,守門的人確實是看到清辰時,彼公子出了府,但什麼也未有交待。」
「……」唔,好吧,也許那人只是出府走走。
心頭越想就越不安,放下了筷子,只是出去府府需要那麼一大早嗎?還是有什麼急事呢?「啊,是了,那匹白馬還在嗎,不會是騎馬出去了吧?」
「回少爺,彼公子是隻身出門的,想必白馬還在後院的馬房裡頭。」
「……哦。」點了點頭,「把這些都收了吧,我吃飽了。」
已經沒什麼胃口了。
阿義看了一下桌面上的飯菜,幾乎沒怎麼動過,好在那碗精做的小粥吃了不少,他這才讓丫鬟進來把東西給收走了。可卻沒多少,又再進來了,稟著,「少爺,老爺讓您到書房去一趟。」
剛坐下來在自己的小書閣練字沒一會,聽到阿義的話不禁有些奇怪,應了一聲,「我一會就過去。」把字收起來之後,便離開了寢室,去
去了書房。
書房也是帳房,府裡上下的帳目都在這裡,霍青風進去的時候,霍老爺手上正捧著一賬本,見到進來之人,便招手過去,「麒兒你過來。」
待人走近,他才把賬本放於前,「你坐。」等人坐下,他重新開口,「雖然,你才回來並不久,且身子還有些不適,但為父也不得已……」話裡的為難以及委婉,霍青風怎麼聽不出來。
只管點頭,「父親有什麼吩咐,孩兒定當全力以赴。」
他就不相信了,難道他這個身體狀況這些人會殘忍到要他幹什麼能力以外的大事,反正是能力之內的事,他也不會推托的。
事實證明,倒是能力之內的。
「這幾年,霍家的生意都是經你一手打點管理的,做得也比為父好。」霍老爺話頓了一下,「父親老了,這兩月雖暫管了些帳目,卻也力不從心,難得你平安歸來,本該讓你好好歇息,卻……」後面的為難,也是做為父親無能為力的無力與挫敗感。
他也是無法啊,這兩三個月來,生意上就出了大量的問題,生意一落千丈,按這個勢頭下去,不必半載,霍家是要毀了不可。他雖殘了,但還沒死呢,若霍家毀在他這一代,他是真要死了也沒臉到黃泉去見祖宗的。
幸得老天保佑,他的兒終於平安歸來了,霍家也有救了。
瞥了一眼,霍青風終於拿起那賬本,隨意地翻了幾下,才接口,「這本就是孩兒的本份與責任,父親也不必如此為難,孩兒定當全力補救不叫您失望。」是他的責任,他還記得。只是,能不能做好,他不是很有信心。
看著一如繼往成穩懂事的大兒子,霍老爺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孩子,別怨父親。」
若不是他,兒子也不會棄考從商,如今九死一生回來,身體都還未養好又得為家忙碌。他做為父親,既是羞愧又是挫敗得很。
想至此,他狠狠地一拍那雙無知感的腿,「都快我的這雙腿!」
「父親!」這一舉動,嚇得還在胡思亂想的霍青風扔下了手頭上的帳本,轉到桌裡阻止霍老爺自虐的行為,「父親,您這是為何?」
被阻止,霍老爺仍舊一臉的愧疚自責,「孩子,是父親對你不住!」
被霍老爺抓著手,霍青風心情也有些鬱悶,只是悶悶地回了一句,「父親,孩兒不怪誰,這都是孩兒自願的。」都是霍麒自願的,自願放棄那熱愛的學,放棄進京趕考可能的高中,放棄了富家子弟那般與姑娘情投意合娶妻生子,只為撐起這偌大的家業。
從書房出來,阿義一臉憂愁加心疼地看著自家主子,霍青風被他那小模樣看得有些想笑,「莫要如此,又不是什麼大事。」以前做過的事情,現在繼續罷了。
「可是……少爺您身體還未痊癒呢,就要這麼勞累。」阿義忠肝義膽,卻又有些憤憤不平,「有什麼事,二少爺怎麼不幫忙?全讓少爺一個人去勞累了!」